陳延祚雖說是將門之後,可打小文不成武不就,今年十五歲就跟著人家跑去勾欄聽曲。


    昨天更是喝了不少酒,去青樓玩到半夜,一大早又跑去喝酒。


    困得不行不說,酒還沒醒,現在大太陽地下跑步,沒跑幾步就氣喘籲籲。


    “聽你剛才那口氣,我還以為你是個多爺們的人,怎麽才這個年紀就腿軟了?”


    就在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往前跑的時候,朱由校到了他身邊。


    “殿,殿下,是小臣有眼無珠,您就,您就饒了我吧。”


    陳延祚喘著粗氣,向朱由校求饒。


    “以後你上了戰場,打不過敵人,跑也跑不了,是不是也要對敵人說,你就饒了我吧?”


    朱由校一邊慢慢走著,一邊向陳延祚反問。


    “不是,小臣真的,嘔……”


    陳延祚搖了搖頭,從昨天開始就喝了不少的酒,來之前被老太太一盆涼水潑在了身上。


    眼下大熱的天,又跑了幾步,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


    “帶他下去吧。”


    朱由校連忙閃到了一邊,皺著眉頭吩咐了一句,便離開了。


    “殿下,您讓這些少爺來京營幹什麽?真要是訓練他們,打不得罵不得,還得當祖宗伺候著。”


    這幾天相處下來,滿桂發現朱由校是個性格很不錯的人,說話也少了之前的一些拘束。


    “不要管他是什麽身份,就當普通士兵訓練,想要得到不訓練的特權也行,打的贏你的手下那些百戶再說。”


    “日後你們是要去上戰場的,難不成還要分兵保護他們?既然來了,就做好了上戰場拚命的準備。”


    “平時讓他們躲流些汗,寧遠讓他們心裏埋怨你,也比到了戰場之上送命要強。”


    “難不成你還怕他們家人給你小鞋穿?”


    朱由校看著滿桂,先給他講了大道理,緊接著反應了過來,這家夥是怕勳貴們日後為難他。


    “怎麽會……”


    小心思被看破的滿桂訕訕一笑。


    “放心好了,他們來就是他們的家人要求的,否則第一天我來的時候,他們就該來了。”


    “真出了什麽事,有我在前麵頂著,你隻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可以了。”


    “這兩天跟著洪承疇學的怎麽樣,認識幾個字了?”


    朱由校給他寬了寬心,接著問道。


    “認識的不多,洪先生講的倒是挺認真,可我有點聽不懂。”


    滿桂很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這倒是個問題,迴頭我跟他說一下。”


    一聽這話,朱由校大概知道了洪承疇的教學方法,當即笑道。


    “還是別了吧,要是惹得洪先生不高興,以後不用心教我們怎麽辦。”


    滿桂連忙勸阻。


    “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麽這麽多心眼,放心吧,他若真是那樣的人,就算是我看走了眼。”


    “行了,滾去訓練吧!”


    朱由校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


    “嘿嘿,臣告退!”


    滿桂被罵一句,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嘿嘿一笑離開了。


    不得不說,一個月的時間對滿桂來說確實太短了。


    像趙率教、祖大壽、何可綱,別說兵法了,四書五經也是讀過的。


    不過他們的那些手下,除了兄弟子侄之外,基本都是沒有讀過書的人。


    在這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年代,能有識字讀書的機會,他們都很珍惜。


    可惜的是,和滿桂一樣,他們都聽不懂。


    “你上學時候先生這麽教你,當然沒有問題,因為你有的是時間可以讀書。”


    “所謂讀書百遍其義自見,就是這個道理。”


    “可他們不同,且不說皇爺爺給我的時間隻有一個月,即便是兩個月,兩個月他們又能學到什麽東西。”


    “與其讓他們死記硬背一些兵法內容,還不如直接將兵法的內容用最通俗的語言講出來。”


    “讀書,讀的是作者想要表達出來的東西,而不是他寫在紙上的內容。”


    “這是我與徐師傅互相通的信,你看一下。”


    叫來了洪承疇,一問之下,朱由校便知道了問題所在。


    洪承疇是按照當初他蒙學的時候,學三百千那種方式教授兵書,這麽教他們能聽得懂才怪。


    說著,朱由校還把他與徐光啟寫的信拿給了洪承疇。


    “這……”


    看著信的內容,洪承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光啟怎麽說也是進士出身,怎麽寫的信如此的直白。


    甚至就連成語都見不到,更不用說一些典故了。


    “這種信,你直接讀給不識字的人聽,也能明白信是什麽內容吧。”


    朱由校知道,這種形式的書信,會給第一次見的人造成什麽樣的衝擊。


    “這種口語表達的方式來寫信,自然是人人都能聽懂的。”


    洪承疇點了點頭。


    “我要你授課,也是用這種方式,將紀效新書用你自己的理解,講述出來。”


    “當然,字也是要教的,不過不要按照以前那種方式,可以先詢問一下他們的姓名,教給他們如何寫自己的名字。然後教一些對他們而言常用、實用的字,比如地名、一些常見的姓氏,還有數字之類,再把偏旁部首教給他們。”


    “如果還有時間的話,可以教他們切字之法,讓他們以後多少有些可以自學的能力。”


    “這樣說,你能理解了吧?”


    朱由校看著洪承疇問道。


    他要培養的不是讀書種子,而是能認識一些字,懂兵法的將領,放到後世可以理解為掃盲班+軍校的模式。


    “臣明白了,是臣思慮不周。”


    話都說的這麽直白,他哪裏還能不明白,隻是覺得有點羞愧,這麽簡單的道理他怎麽就沒能明白呢?


    “能明白最好,其實這次讓你一共前來,除了一開始我就有這個想法之外。”


    “也知道你讀了不少的兵書,可是讀兵書是讀兵書,就算你不能直接選兵、練兵,最起碼也給了你一個觀摩的機會。”


    “古之賢相,比如薑尚、張良、諸葛亮等,哪個不是文韜武略。”


    “總不能遇到一些戰事,就沒有了主意吧。”


    “除此之外,眼下內閣閣臣,很多都是從翰林院到詹事府再到六部內閣,這樣的升遷順序。”


    “我也想把這個模式改改,內閣的閣老,起碼得有地方治理的經驗,對此你也要做好一些準備。”


    朱由校不介意提前跟洪承疇透露一些信息。


    “臣一定跟幾位將軍好好學習如何練兵!”


    洪承疇知道朱由校對自己看重,聽了朱由校的打算之後,他心中感動不已,當即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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