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瓊華不清楚河圖真君為什麽突然就跪了。


    瓊華倒不是看不出河圖真君的想法,畢竟河圖真君都擺出卜算姿勢了,除了卜算能幹什麽?


    可瓊華哪能想到一個占卜就能把河圖真君反噬成這樣,她還以為是別的原因導致河圖真君受創。


    不過,不知道具體原因不要緊,盛京仙門出產的仙丹包治百病,大到元神崩潰,小到頭疼腦熱,仙丹都能救治。


    就是價格貴了點,隻有河圖真君這位盛京仙門掌門可以隨身帶一瓶。


    其他人有一顆就能當成傳家寶,受了傷也是光聞不吃。


    磕了顆仙丹,臉色勉強恢複點血色的河圖真君沒有廢話,老老實實地盤膝而坐開始煉化藥力。


    雖然這個仙丹對卜算反噬的效果不算好。


    但既然仙丹已經被自己用了,也隻能立刻運功化開藥力,看看能不能借此讓自己更進一步。


    河圖真君總不能跟畫本小說當中那些死撐著不療傷,非得開口說上幾句話,卻在關鍵時刻掛掉的前輩一樣吧?


    已經活了幾千歲的河圖真君表示自己還沒有活夠,不想當提供幾個關鍵線索就掛掉的前輩。


    當然,這麽說可能不明顯,用王舞的大白話來說,就是:


    我,河圖活了幾千歲還是童子身,總不能到死都是童子身吧!


    兩者的言語可能不一樣,但意思是一樣的。


    不想死的河圖真君在運功完畢後,長出一口氣,緩緩睜開了雙眼。


    直到此時,瓊華才發現自家師父的雙眼一黑一白,一看就不是什麽正常情況。


    來不及多想,從河圖真君的儲物袋當中拿出掌門令牌,瓊華對著河圖真君急唿道:


    “河圖,河圖,還不快快顯形!”


    “哎呀,大晚上吵什麽吵,不是說好了晚上不叫我的嗎?”


    隨著瓊華的急唿過後,一道光芒從河圖真君抱著的仙寶河圖上浮現。


    一個七八歲大的童子出現在瓊華麵前,對著召喚自己的瓊華怒目而視:


    “小瓊華,不是說好晚上不打擾我的嗎?”


    來不及哄仙寶河圖的器靈,瓊華一臉焦急地說道:


    “河圖祖師,我老師突然暈厥,你快看看他怎麽樣了?”


    發現瓊華焦急不似作假,河圖器靈也知道事態緊迫,連忙伸出小手搭在河圖真君的胸口,通過同出一源的氣息來感知河圖真君的狀況。


    “讓你滾,你沒聽見嗎!”


    沒等河圖器靈開始探查,就被一股停留在河圖真君紫府的力量震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句怒罵。


    河圖器靈如遭雷擊,身影虛幻了不少,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打坐的河圖真君,苦澀地說道:


    “小瓊華,你們到底得罪誰了,隔著一個大陸還能發揮這麽強大的力量,真是……”


    一個大陸?


    瓊華心中一驚,沒有多加思考,先是看了一眼敞開的屋門和外麵那些影影綽綽的影子,意義不言而喻。


    河圖器靈也很自覺地一招手,獨屬於仙器的力量封閉了房間,阻止了那群貼牆跟家夥的偷聽。


    然後瓊華才慢慢地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至於河圖真君突然要完蛋的原因……瓊華是真的不清楚。


    隻能說河圖真君伸出手剛剛擺出卜算的姿勢就猛地噴出一口血,當場就跪了。


    聽完瓊華介紹後,河圖器靈看了瓊華好一會,直到瓊華覺得有些不自在的時候才長歎一聲,給出了解釋:


    “你們得罪人了,不是王舞,就是王五,你好好想想。”


    “王舞?王五?”


    心裏對此早有準備的瓊華聽到河圖器靈的解釋後沒有驚訝,反而陷入了沉思。


    得罪人那是肯定得罪人了,要不然河圖真君身為九州第一人,怎麽可能莫名其妙地吐血。


    九州之上有強大的仙界不假,仙界當中隨便一個真仙都能玩弄河圖真君。


    但真仙又不是閑的沒事幹,無冤無仇誰會找連仙門都沒邁入的河圖真君的茬?


    王舞……可王舞剛剛拿著酒葫蘆離開,她沒有原因,也沒有實力去報複河圖真君啊。


    嗯,不能排出王舞沒有底線,特意等到河圖真君放鬆警惕來暗箭傷人。


    畢竟無相神君王舞劣跡斑斑,不能用一般強者的思維去看她,得防著一手。


    但相比王舞純粹因為節操低進入懷疑名單,自己打主意的那個王五王祖師的動機明顯充足得多。


    看了一眼一眼黑一眼白的河圖真君,瓊華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雖然不知道恩師是如何得罪王五的,但想來不是什麽大事,要不然恩師早就掛了,哪能在這頑強堅持。


    可我在加入遠征軍前就已經讓江流帶隊去靈劍派,想趁著王陸不在打探打探情報,順便試探一下那個王祖師……


    想到自己下的命令,瓊華不由苦笑連連。


    現在是得罪的輕,過一會可就不是了。


    抱著萬一的希望,瓊華看向一臉嚴肅的河圖器靈,試探性地說道:


    “河圖祖師,您現在能聯係到盛京仙門山門嗎?”


    如果能聯係上江流取消計劃,那就談不上得罪人了。


    不過,河圖器靈先是一愣,然後一攤小手,幹脆地說道:


    “隔著無盡之海,聯係九州大陸,這事我辦不到。”


    “祖師,您不是號稱掃蕩九州,事事在眼嗎?怎麽隔著無盡之海就辦不到?”


    沒有得到想要答案的瓊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


    河圖器靈跟看智障一樣看了瓊華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我是仙器又不是真仙,別說隔著無盡之海傳訊,要是沒有打入九州地脈的印記,我也就勉強覆蓋一州之地。”


    在解釋完自己為什麽不行後,河圖器靈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瓊華,語重心長地說道:


    “小瓊華,你是不是把仙器想的太厲害了?


    雖然我沒見過真仙,但就我的體量推測,隔著無盡之海讓兩片大陸暢通無阻,就算是真仙也得是其中的佼佼者。”


    最後一個彌補的機會也被否定後,瓊華也隻能跌坐在椅子上祈禱江流不要太作死,盛京仙門底蘊夠多能抗住王五了。


    什麽,你說王舞為什麽能靠著燒天符聯係上王五?


    不是靈劍派天符牛皮,技術超越五大派之首盛京仙門,而是王舞夠給力,大力出奇跡。


    換成其他人,渾身法力被吸幹了能聯係到西夷大陸東海岸就算他修為高深了。


    ……


    時間迴到王舞掛斷天符的時候。


    在確定王舞執行承諾後,王五也鬆了口氣,取消了後備計劃。


    王舞要是真的認錢不認命,王五拚著計劃被打亂也要把王舞收拾一頓。


    要不然王舞能賴一次,她就能賴一百次。


    王舞這人什麽性格,看過小說的王五可是清楚的很,你退一步,她能前進好幾步。


    現在好了,既然王舞這麽識趣,王五也就打消了教訓王舞的想法,手掌一合,還沒有燒完的天符就化為灰燼。


    被王五扔下的小光球不知何時迴到了王五肩膀上,有些疑惑地說道:


    “既然王舞遠在西夷大陸,那是誰幫她送天符的?”


    雖然六階頂尖就能破碎空間,但王舞走的是外道,不是正經路子。


    三千金丹再猛也不能讓王舞瞬間橫跨兩方大陸。


    所以,靈劍派必定有人和王舞有聯係,甚至在王舞離開之前就有約定。


    現在得到王舞命令後,特意把這張求援天符貼到王五門前的。


    小光球稀奇的正是這個人是誰。


    經過王五的激化矛盾,靈劍派高層已經和王舞決裂了。


    雖然還不至於遇見不說話,隻冷哼一聲的程度,但他們確實做到了老死不相往來。


    沒看王舞在靈劍派的時候,無相峰一個靈劍派弟子都沒有嗎?


    那兩個駐守傳送陣的藍白也是王舞離開靈劍派,王五入駐無相峰後才出現的。


    既然靈劍派上下都知道五長老王舞和其他長老鬧得不痛快。


    那又有誰會找死接王舞的任務,來得罪王五呢?


    “還能有誰”,王五一邊摘掉牌子,一邊不在意地說道:“除了那個遭受打擊,舔狗之心依舊洶洶燃燒的風吟,還能有誰?”


    “風吟?他不是被王舞醜拒了嗎?”


    雖然小光球不關係這些事情,但當初鬧得很大,一派掌門威嚴掃地這種趣事小光球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王五摘下牌子,隨手往門前一扔,伸手推開屋門,站在門檻上瞥了一眼小屋旁邊的空地,惡意滿滿地說道:


    “或許人家風吟就喜歡這種道道呢……”


    隨著王五的視線,小光球也扭動球臉迴頭看了一眼,附和道:


    “不是沒有可能啊,風吟這人外儒而內怯,關鍵時刻掉鏈子說的就是他。


    身為看板娘,被王舞收拾一頓,覺醒什麽奇怪愛好也是很有可能的。”


    看完偷窺之人,小光球重新扭過頭看著點亮屋內燈火的王五,有些驚訝地說道:


    “哎,王五,既然王舞給你燒了天符,那你為什麽不把這消息匯報給天劍堂?


    風吟他雖然也知道,但他解釋不了信息來源,容易被其他長老嘲笑啊。”


    緩緩注入神力開啟燈光的王五連迴頭都懶得迴頭,沒好氣地說道:


    “風吟會不會被嘲笑關我屁事?風吟又不是我王祖師的私生子,我管他死活。


    頂多一會讓顏如玉去告訴他們一聲,誰會管風吟。”


    聽到自己的名字,剛剛進門的顏如玉立刻放好小馬紮,老老實實地來到王五麵前束手等待吩咐。


    看到顏如玉如此識趣,王五的語氣也有些緩和:


    “不用管其他人,到了天劍堂說完王舞找我的事情就直接迴來。”


    王五想了想,還是從桌子裏拿出一個黑鐵令符。


    感受到上麵還在頑強抵抗的女帝法則,王五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明明換了世界,一個女帝令牌我都降服不了,談何對抗女帝?


    當然,能在靈劍山世界待的日子還長著呢。


    王五隻是有些睹物思人,看到令牌就想起了把自己逼出遮天的女帝,並沒有喪失對抗的信心。


    隨手把令牌扔給顏如玉,王五敲了敲桌子,用大佬的口氣說道:


    “這令牌是幹什麽的你也知道,它裏麵雖然沒有力量,但光是一位紅塵仙的氣息就能嚇死他們了。


    拿著它,不必顧忌那群老家夥。”


    如獲至寶的顏如玉小心翼翼地拿起王五扔到桌子上的令牌,恭恭敬敬地行一禮,拿著令牌昂著頭,趾高氣揚地走出了屋門。


    “哼~”


    學著小光球和王五的動作,雖然顏如玉不知道看那個地方是為了什麽,但她依舊捧著令牌看了一眼那個地方,冷哼一聲表示自己的存在。


    然後顏如玉就昂頭挺胸地直接下山直奔傳送陣。


    顏如玉可不是王五,王五走傳送陣是閑的沒事,顏如玉是隻能走傳送陣,她還達不到破碎虛空的程度。


    當然,看到顏如玉趾高氣揚地去而複返,兩位看守傳送陣的藍白並沒有產生輕視之心,還是十分恭敬地停止閑談,低著頭以示尊敬。


    “去星辰峰。”


    兩位藍白沒問為什麽隻有顏如玉一個人,王五呢?也沒有問顏如玉去那幹嘛?


    兩位藍白沒有不廢話,直接熟門熟路地開始啟動傳送陣。


    感受到熟悉的傳送感,顏如玉把手中的令牌握得越來越緊。


    要不是令牌材質非凡,恐怕顏如玉都能把令牌不小心捏碎。


    和那兩個恭恭敬敬的藍白不同,顏如玉心裏是真的有點慌。


    按理說,這種小輩曆練、送信期間,前輩高人都應該全程跟蹤。


    既能保護小輩安全,也能觀察小輩的行為。


    但王五那個性格很難讓人看作正常情況,他可是真的當成曆練,是不在乎顏如玉死亡的。


    別說派遣化身這種敷衍行為,在顏如玉看來,王五能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點念頭就已經是大發善心的原因了。


    偏偏自己的任務太拉仇恨,上去說一句話就轉身離開,這麽囂張的行為很難說會不會有人忍不住強行出手。


    唉,看來自己的小命全都在這塊令牌上了……


    顏如玉深吸一口氣,一鍵變臉,加載麵無表情.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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