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旁邊的隊員們望著聶原,眼底是同樣的難過情緒,甚至有些感同身受,想到接下來有一天躺在這裏的人會是他們其中的每一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迴光返照,被薑泰昆救迴來一直沒有意識的人,在眾人的祈禱下睜開了眼睛,臉色紅潤,眼睛看著他們卻又仿佛沒有人影停留在他的眼裏。


    “隊長……”


    “我在這兒,原兒你說。”沐韓喉嚨幹澀的難受,緊緊地把聶原的手抓在手裏。


    聶原咧了咧牙,想要笑來著卻沒了力氣,頓頓續續開口“隊長……我迴不了家了,幸好我早已經孤身一人,我的女朋友交了一年,我在軍隊就住了350天,若是她還在等我就把我的撫恤金都留給她……不然……不然就留在旱石鎮吧,那裏有幾個娃到覺醒的年紀。”


    聶原一說完,那些一直在壓製的爺們們再也控製不住的哭了出來。


    莫冰也把額頭貼在了紀柯的肩頭上,再不忍去看。


    江江已經哭花了臉,哭著喊著“聶原你別放棄,求你別放棄,你再堅持一下!我們不能再有人死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求你!”


    “江江……”聶原扭過去頭去,張口喚了一聲,眼睛看著看著就一點點失去了焦距,眼皮緩緩地瞌上。


    齊聲一句聶原,莫冰直接繃住了身子,隻聽到那邊的哭喊聲再沒有壓抑。


    莫冰忍不住地看過去,視線僅瞥到了一眼,下一瞬就被紀柯給捂住了,紀柯略微艱澀的聲音從喉嚨裏滾出來“別看來了,多隻一眼隻會難受。”


    莫冰默默不語,心裏卻承受著風霜。


    聶原絕不是來到炎地後死的第一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卻是他們直麵麵對的一個,前麵死的三人都已經在戰鬥過程中折損進去的,屍體找都找不到,沒有那麽慘狀的屍體攤在麵前,難過的情緒也就不深。


    毛不棄蹲在地上狠狠抹了把臉,道“這特麽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任務一點還沒有展開就已經死了四個,接下去是不是都要死光!”


    “……”眾人緘默。


    要是一場大戰把全隊都折進去也不會覺得害怕和膽怯,最叫人恐懼不安的便是,你不清楚狀態,你不知道危險潛伏在哪,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死,卻要看著身邊一個又一個鮮血染滿全身的樣子。


    若是到最後隻剩一個人,想的就不會是在身的任務,隻剩下恐懼包圍你,連戰鬥的意識都沒有了。


    薑泰昆吐出憋在胸口的氣,開口的聲音低啞“把聶原的屍體燒了吧,我們帶不走全屍,就把他的骨灰帶迴去,哪怕我們最後全隊隻剩下一個人,至少還骨灰在身上,就有迴家的動力!”


    薑泰昆在那邊吩咐,紀柯趁人不注意這邊悄悄握住了莫冰的手,聲音在他耳邊低噥“別聽薑隊後麵的話,我們倆,要麽全留在這裏,要麽一起迴去,死生離別永遠不會出現在我們在身上,我一定會帶你迴去。”


    “我們能迴去嗎。”莫冰眼底有些茫然,眼見這麽多的意外發生,他突然就沒那麽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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