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些奇怪夢境,陳阮精神不振十分萎靡,便是站著也都是垂頭喪氣地模樣。


    而傅辭清顯然是得了好眠,經過一夜修整,容光煥發。


    隻是白淨的臉上還留有一些淺紅的痕跡,是之前進震稷塔時被戾氣劃傷所留下的。


    兩人並排站著,陳阮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她覺得自己和傅辭清這樣,真像犯了錯被罰站在辦公室外的高中生。


    而“辦公室”裏麵,幾位“老師”正在激烈討論著什麽。


    陳阮聽不真切,也懶得去聽,她垂著頭,故意不去看傅辭清,可越是刻意,她所有的注意力便越不聽使喚地往旁邊去。


    她感受到傅辭清似乎是在看自己。


    “你為什麽生氣?”


    傅辭清忽然問,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足夠清楚地傳進陳阮的耳朵裏。


    他不是問她是不是生氣了,而是直接問為什麽。


    他是感知到她的情緒了的,陳阮唿吸微滯,她一直以為自己掩飾的挺好。


    可為什麽會生氣,她自己卻也說不上來。


    傅辭清是誰呀,傅辭清是高智商高演技反社會的大反派,所以他無論做出什麽事,自己不都應該不怒不喜泰然處之麽。


    更何況他並沒有做任何事情。


    可陳阮不開心,正是因為他沒有做任何事情。


    正因為他什麽都沒做。


    陳阮覺得自己的生氣簡直有些莫名其妙,她隱隱有些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可她卻不敢往那一處去細想。


    最終,她隻是毫無底氣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騙子。”


    想了想,又仿佛是為了撇清什麽似的,惡狠狠地補上一句。


    “重色輕友!”


    “重色輕友?”


    傅辭清低聲複述了一遍,似是疑惑,又似是驚異,他拖長了尾音,語調微揚,輕輕從陳阮心尖劃過。


    陳阮覺得自己心肝顫了顫。


    陳阮埋著頭,因而並沒有發現傅辭清忽然笑了笑。


    他看著氣鼓鼓惡狠狠的陳阮,意識到她似乎是誤會了什麽東西,可是有些事,他卻不能去說。


    他甚至後悔一開始便和她透露了魔神令的事,他那時無所顧忌,如今卻處處擔心起來,隻恐她牽扯太多。


    他正斟酌著如何開口,卻有弟子出來引他們進去。


    裏頭的爭論顯然已經有了定論,幾位長老分坐殿上,一如祖師殿上那迴,隻是這一次,多了一個胥澤,卻少了梅堯之。


    氣氛有些詭異。


    陳阮和傅辭清進去,向幾位長老行過禮,按理說他們進入禁地,待罪之身,本應該跪下,可卻被杜懷止住。


    “站著迴話便好。”


    陳阮應下,老老實實站好,等著幾位長老問話。


    她偷看杜懷神情,琢磨著自己早上應該是猜對了,這事兒估計他們心裏早便有了定論,再讓自己和傅辭清過來,估計不過是走個過場。


    “你們二人,且再說一遍,是如何進入震稷塔中的?”


    他們便又將那日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複述了一次。


    蓮笙與肖奕前去打掃別院,久久未歸,她和傅辭清前去尋找,陰差陽錯一起落入了傳送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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