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林源算得上一位特殊的“貴客”,故而從旁監視的魔族府吏們,不得不按林源的要求,送來一壺剛煮好的熱茶。


    接過茶具,林源倒上一杯,送入口中,細細品咋,似是吐槽道:“這茶固然是藍悅國的好茶,但衝泡的手法卻是欠佳,茶香雖濃,可因也火候過大,導致茶葉中的澀味沁出,導致口舌迴甘時卻有苦味,實在是可惜了……”


    林源此番分析頗為中肯,仿若一位茶道品鑒學家,對以這壺新茶品頭論足道。


    可這裏卻不是茶館,而是官府中一處環境尚佳的審訊室,調劑茶水的也並非什麽茶道好手,而隻是府吏們隨便用熱水衝泡茶葉而製。


    這幾位府吏雖然心中多有微詞,可也不敢有任何反駁。


    看來這位爺還真以為自己隻是來官府裏閑逛了?


    隻不過他們卻不大看好林源未來的形勢,畢竟往來這審訊室皆是帝國達官貴族,而對待也是頗為照顧,但最終的結局……但凡是走入這審訊室的,皆有重案的重大嫌疑在身,就沒有幾個能夠重見天日的。


    對於這些府吏們來說,看著那些不可一世的達官顯貴們,一步步淪為剝奪了所有權力的階下囚,比及尋常魔族子民還要低賤得多,便也是這些府吏們心中的一大樂趣。


    所以他們很樂於看見林源這般光鮮亮麗的十七王子,最終落魄得一副向他們乞求可憐的悲慘模樣。


    林源倒也沒有心思管這些府吏們如何去猜測想象的,就算是知道他們心中有此想法,也不會對他們采取什麽處置的手段。


    畢竟這仇富心理,古今中外,世人皆是有之。


    若是他們真的肯好好鑽營於職務上,府吏們也不會一輩子都是府吏了。


    一盞茶飲去一半,遠處平穩規律的腳步聲響起,林源知道,終於是有一位審訊官過來“料理”自己了。


    望見來者走進鋼鐵門裏,林源看著對方一身緞繡刺印的官府花紋,便是在形象中浮現幾分記憶。


    對方尚未開口,林源便是揖禮而先聲道:“原來是副使燁冕大人,看來官府對我還是頗為重視的,我真是感覺有些受寵若驚了。”


    但那副使燁冕卻是有些吃驚,雖然他聽過林源在帝都的傳聞,可是兩者平生素無文書交際,又不曾有任何會麵,但對方卻是一語道出了自己的官職和姓氏。


    “想不到十七王子殿下,竟然認識本官……”


    燁冕雖是一副中年形象,但神態和語氣都頗為老道深沉,更帶有一種久在司法之地而滋生的陰冷:“王子殿下,此非帝國官府有心為難於你,隻是檢察司交來的線索和證據過於驚人,我們不得不火速調查,還望王子殿下,多多配合官府調查取證才是。”


    “當然,我若非有意與你們配合,又怎麽可能出現在這不見天日的房室裏?”


    林源倒是一副率真模樣,似若一位積極協作官府的良民,反而是笑容『露』出:“燁冕大人,有什麽想問的,你就問吧,我若是答得上來,定然不會隱瞞或是遺漏。”


    而燁冕卻是心中古怪,如今證據確鑿,這位十七王子已是很難洗脫罪名,如今卻是泰然處之,似乎完全沒有當成一迴事。


    疑問雖疑問,但燁冕還是要按照流程地審問林源一番。


    無論從在察湍城的所有行蹤,亦或是在察湍城購置的所有裝備寶物,材料丹『藥』,可謂是問題問得極為精準周全,近乎於沒有任何一處遺漏,好像是把林源在察湍城的行蹤路線,一一描繪下來,並無任何遺漏。


    當然,在夜晚那幾次隱秘出離,自然不可能會被記錄在案的。


    而更讓燁冕感到吃驚的是,他問什麽,林源便是真的如實迴答些什麽,沒有太多的否認,而是真的協助他完成了這些證據的證實。


    可謂是供認不諱,真的沒有絲毫的隱瞞或是狡辯。


    “怎麽?燁冕大人似乎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林源攤開手,便是悠然笑道:“難道我說的這些信息,不正是燁冕大人你所需要的嗎?或者說,這些難道不是你身後的哪些惡魔,最想要聽到的嗎?”


    比及於方才的溫順誠懇,林源一語便是直擊暗處。


    “王子殿下,你這番話,是何用意?本官可是有些不大明白……”


    但燁冕作為官府副使,城府極深,既然不會被林源這下詐得變『色』,而板著一張麵,似若正氣淩然地說道:“要說站在我身後的,那隻能是帝國的公正,本官原以為王子殿下你是年輕一輩的翹楚,卻沒想到如此放誕狂妄,事關藏匿軍武、私立叛軍兩條重罪,你卻是大言不慚,證據已是鑿實當前,即便你是皇室子嗣,帝國條例也容不得你放肆。”


    “哦?原來是這樣麽……”


    林源倒上一被暖茶,緩緩飲下,嘴角揚起的弧度變得微妙:“可如今我說什麽,燁冕大人你就真的信什麽……若依照你所說,那燁冕大人你,豈不是輕信一位狂妄且由無視綱法之輩,那你,又該當何罪處置啊?”


    “你!王子殿下,帝國條例之下,你休要胡攪蠻纏。”


    燁冕『露』出一二慍怒,但又很快收斂了『性』子,正『色』道:“事到如今,即便你再是詭辯,也是沒有什麽用的。”


    “嗬……”


    林源輕笑一聲,便是請問道:“那燁冕大人,即便帝國官府真要給我定罪,也至少要讓我死個明白吧?我想問你,官府拿到的這些資料,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對於檢舉者,帝國官府自有替其嚴守身份秘密的義務。”


    燁冕看著對方似乎認服,便是不鹹不淡地丟了一句話迴去。


    “那好吧,你既然不想說的話,那也就隻好由我來猜猜看了……不過我想,這答案其實足夠簡單,雖說這些東西是由帝都某位義憤填膺又極度仇富者向檢察司匿名檢舉,可終究還是來自於察湍城那邊的。”


    “否則的話,又怎麽可能如此詳細周全,就連我何時出入旅館都有了確切時間的記錄,我自己都不大注意出行的時刻,這定然是居心叵測的跟蹤狂所為。”


    “燁冕大人,請你也想想,誰又會那麽無聊到我在察湍城的行蹤一五一十的全數記錄,甚至於購置的物件都羅列得清清楚楚?看來你們想要構計陷害我,的確是下了一番苦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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