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心隻想做個遵紀守法、相親相愛的好少年,可你們見到少爺我不知悔改,還想變本加厲幹一票大的?我本身極其不情願做一個惡少,今天可是你們『逼』我的。”


    林源微笑著,但邪魅的眼神摻雜著幾分習以為常的冰冷氣質,那些匪賊看得心中寒顫,比起他們這些偷盜搶劫,他們更感覺麵前的少年才像是真正的惡魔,那是隱隱約約來自血脈上的等級壓製。


    之前林源前世不解為何為富或當權者以勢壓人,現在叫影衛收拾一餐這些個魔族中的敗類,原來欺負人是這麽爽快的感覺,而且這更是為民除害的好事,想到這裏,林源隻可惜沒有人能頒發給她一個“優秀市民”獎。


    林源也不準備將這些匪賊押解到官府,畢竟蛇鼠一窩,這些匪賊如此猖獗定然也是和府衙內的官僚暗中有某些勾結,官匪一家自古如是,倒不如丟在這裏餓他們幾天,留下的教訓肯定會深刻些。


    “至於從這些匪賊身上搜刮出的財寶,就由少爺我暫時收下了,若是有失者尋來我交還便是,若是不來,就當做是擴充國庫了——畢竟我可是魔後,這無主之物充公還不是最終由我消費嘛。”林源在心中暗道。


    “你們啊,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在這裏待著,等到有好心人發現將你送交官府的那一天,在這之前給少爺我好好反省。”


    不顧那些匪賊的痛心疾首、嗚唿悲鳴之聲,林源便轉身離去,而影衛一一在林源的吩咐下,一拳將這處廢棄舊屋的門口砸毀,掀起無數木屑碎石塵埃,而那房屋的唯一出口終究也是被堵得個嚴嚴實實了。


    雖然經曆了這一丟丟小『插』曲,林源的心情倒是變得更好了,雖然不是能尋到前世那些盜竊者複仇,但對於端掉這種她生平很是痛恨的盜竊團夥,心中自然是愜意暢快的。


    雖然此處僻靜荒涼,大抵是帝都內即將舊房改造的一批,林源穿梭在這片舊城危樓之中,卻是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當然是魔族不知道的小曲。


    而此時迎麵卻走來一道匆匆忙忙的身影,林源也不知來者是魔族哪一支種族,但看上去是至少血緣來說不會太差,是一個化形比較完整的魔族少女,除了皮膚上有些棱角還不曾褪去,和一條極其出戲的粗壯尾巴,總體上來說在魔族中已是生得十分水靈可愛了。


    看到對方倉皇四處遊『蕩』的視線,林源已是將對方的來意猜測得七七八八了。


    那少女脆生的嗓音一開口,正如林源所料:“請問這位公子,有沒有見到幾個長這麽高、樣貌生得兇狠的魔人出現過這裏,他們剛才把我的荷包給搶走了……”


    林源從戒指中取出十幾個各異的荷包,展示過對方看,微笑道:“小妹妹,你看看哪個荷包是你的?”


    那少女先是一愣,而後欣喜地看著林源的手上攥著的荷包,取下其中一個素雅的青『色』綢緞荷包,一張粉嫩的臉蛋上滿是笑意:“就是這個,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再也找不迴來了,這裏麵可有很重要的東西呢……不過公子你是怎麽得到這些荷包的?”


    “這些小偷偷到了我的頭上,也該他們倒黴,找到他們的據點後,取迴我自己的錢財,就順手收拾了他們一頓,這些帝都內的垃圾,也確實該清理清理了。”林源微笑著解釋道。


    這裏可是魔後的地界,所以這也是林源為自己的地盤掃清蛆蟲,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也許是覺得對方越看越可愛,不經意間一隻手已是搭在了對方頭上,輕柔地撫弄著對方灰白泛光的頭發,補充道:“小妹妹,你可要記住了,這次碰上見義勇為的少爺我是你運氣好,這社會上人心淡薄,很多人都隻會做一個冷眼旁觀的看客,你下次可得特別留心自己的荷包,不然被偷了可不見得有好心人會幫助你。”


    也不待這少女道謝,林源收迴手,便是瀟灑擦肩而去,此時此景,仿若有畫外音在述說:“熱心少年幫助可愛少女不計迴報,真是當代做好事不留姓名的活**。”


    而少女看著這少年就這麽離去,心中卻是泛起說不出的滋味,先是有些煩躁,畢竟一個陌生異『性』突然接觸你的身體,這肯定令人覺得不適;然後是不解,這少年雖然話多,但似乎說得並不錯,不僅是帝都,她到過的地方,善人總是比惡人少上太多;最後是一絲熟悉,望著這少年單薄的背影,雖然言語隨和,但那種華貴的氣質總讓她覺得有些似曾相識,或是說浮現在靈魂深處的印象。


    但都化為一句不平的抱怨心聲:“叫人家‘小妹妹’?說出來我的年齡可……算了算了,在我的家鄉那邊,人家還是個小姑娘而已啦。”


    林源可不知道這少女在胡思『亂』想些什麽,繼續迴去逛逛熱鬧的市集,直到天邊那輪落日快要降下地平線,林源在餘輝中滿足地返迴到轎車旁。


    此時轎夫在對那模樣似犀牛但身軀更為龐大的魔獸糧草,林源走到他一旁,問道:“怎麽樣?沒出什麽意外吧?”


    聽到林源的聲音,那轎夫轉過身來,緊張的申請終於是輕鬆幾分,迴道:“少爺您可總算迴來了,您走了這麽久。小的倒是擔心您出了些什麽意外。”


    “能有什麽意外?不過倒是碰見了些特別的事情,少爺我可還做了一件好事。”林源迴想起來之前痛毆匪賊,還是件解氣的事情,微笑道:“我們走吧,這個點去帝國學府報道正好。”


    坐在轎車上的林源想起那少女,年紀比自己偽裝的身份還要小上一些,她看著自己的手,心中暗道:


    “難不成我還是個隱藏的蘿莉控?”


    “情不自禁就『摸』了這個陌生少女的頭發。”


    “這好像有些不太禮貌……”


    “不過手感還不錯。”


    如果王境澤知道林源是這麽想的,大概會叫她一聲好兄弟、不對是好姐弟,大抵是尋到了知音。


    到了帝國學府附近,林源才發現這裏比她想象中氣派廣闊得多,光是肉眼看去,至少就比她前世就讀的二流大學大上十倍的占地麵積,而且學府周圍不時有士兵小隊巡邏,戒備森嚴程度令人難以相信這裏僅僅這是一個學校。


    此時轎夫按上級指示將林源送到一處偏門,與曠闊大門的人『潮』湧動不同,此處人煙稀渺,而這圓形的偏門也頂多隻能容納一人出入。


    轎車向此處靠近時,那正在一旁掃地的老嫗說道:“來者下車,入者無衛。”


    林源聽言,既然是學府的規矩,他便下了轎車,叫轎夫將車停到近處,待他迴去再一同返迴王城。


    豈料林源隻是複行數十步,那老嫗便如同鬼魅一般攔在她的麵前,還是那句話:“來者下車,入者無衛。”


    林源心一驚,這老嫗一下子讓她聯想起少林寺的無名掃地僧,想來是擁有一身雄厚難測的實力,多半是發現了隱匿在暗處的影衛,所以故話重提。


    而影衛此時也知道這老嫗發現了他們的蹤跡,於是從陰暗的牆根現出身形,貼近林源,暗中結陣守護林源。


    林源此時有些為難,撤去影衛自是不妥,她的生命安危來說才是第一重要的,於是請求道:“老人家,學生情況特殊,我的護衛自有本事不讓他人發現,我也不會命他們影響裏麵的情況,這件事可否通融一下?”


    “明白了。”那老嫗說道,不過倒不是明白林源的意思,而是將麵前的少年和以前那些個身份尊貴的少爺聯係到一起:“像你這般說辭老身聽得多了,既然你不願命侍從迴去,那就由老身將他們打迴去。”


    未待林源再爭辯一二,便是頃刻間老嫗忽然出手,手上掃帚凝上魔力後便比寶劍利刃更兇猛幾分,一個閃身似平地劃過一道流星,林源連這老嫗的殘影都看不清幾分。


    而影衛也近乎在瞬間反手迎擊,雖沒有任何武器,但一雙拳腳就是他們最為致命有效的工具,一雙空手激發出黑『色』的魔力,竟然是空手將對方的剛猛攻勢攔下,但老嫗實力雄渾,影衛難以力敵,在阻攔後卻並不能完全將對方停下,四魔聯手也隻是堪堪和對方打個平手,倒退幾步表示他們其實並不好受。


    “別打了!”林源驚唿道,命影衛退下。她心中奇怪,怎麽這學府門前忽然就變成了鬥毆場,這學府學風就是“說不通就打服你”這麽直接暴力的嗎?


    而老嫗卻是以為林源叫她停手不要傷害護衛,反而更是狠戾地笑道:“現在求饒,可太晚了,你就好好看著你的手下是被老身怎麽教訓的。”


    影衛卻似沒聽到命令,依舊對峙著老嫗,而老嫗出手也更是頻繁。


    這老嫗雖看似身衰體弱,但手中掃帚舞動如風,無論影衛從何處襲擊,她的掃帚似是有追蹤定位一般,總能恰到好處的攔截下影衛每一次拳腳相向,而掃帚防守之餘的掃刺劈砍,都能給影衛的行動帶來極大的麻煩,稍不留神便會被這看似隨意的動作重擊出場。


    影衛雖說任何一位與老嫗對陣,都定然不是對方的一合之敵,但互相默契配合堪稱天衣無縫,鬼魅浮現的身影讓老嫗不得不耗上極大的心神鎖定目標,而那飄忽不定的身法也剛好躲過老嫗一次又一次的追擊。


    雙方顯然都沒有動用全力,對於魔力的釋放和掌控都保持在一種穩定的狀態,但爭鬥中的兇險和激發出的恐怖餘威,已是將周圍的地麵劃開細密的裂痕,高手之爭莫過於此。


    林源此時有些後悔,這打鬥場麵雖說比影視劇動漫描繪的精彩許多,林源也看不懂他們的實力境界,但這場纏鬥雙方都拚個旗鼓相當,想必是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了,畢竟誰也不聽她勸看似一個比一個好鬥。


    倒不是後悔早些遣散四名影衛,而是後悔應該別讓轎夫走的,吃瓜群眾就應該坐在凳子上,嗑著瓜子喝著雪碧連聲叫好才對,此時她隻能傻愣愣地杵在一旁,像顆木樁一樣不知幹啥才好,畢竟呐喊助威又顯得太過突兀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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