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半後,他們的小船在南海郡邊城靠岸。


    下船的隻有諸葛亮和元歌,他們將前往城東與白家當麵洽談,而公輸零、今知、黃月英、英布四人在船上待命。


    當然,他們四個都是待不下去的主。


    不過率先提出來下去走走的卻是今知,她看到往來的女孩兒們穿的衣裳款式新穎顏色妍麗,說什麽也要拉著他們進城。


    去過今知府邸兩次的公輸零和英布是知道的,那諾大的府邸,除了主臥、茶房和兩間廂房外,其餘房間全排列著今知的衣帽鞋包。


    進了南海郡城,公輸零發現這裏全然不似他以為的“江南水鄉吊腳樓”,建築都是不是很高卻很大的石頭房子,黃月英說隻有這樣才能在台風肆掠中屹立不倒。


    公輸零和英布有跟著今知去稷下各分院蹭飯的經曆,這一次去逛街的經曆也很像,隨便買隨便刷——隻是這一次不是刷卡,而是刷臉。


    一進服裝店老板就盛情款待,恨不得將全店的服飾都往他們身上套。


    出來以後英布還賊兮兮地說:“嘿,天仙姐姐,那店家被你美色所獲,錢都忘了收!”


    今知樂而不語。


    沒逛幾家,英布和公輸零這倆小跟班的手裏就提不下了,今知隻好放過他們,路過一個賣餛飩的小攤,她便偏著頭看那擀麵皮的店家,看得人家臉紅不已,這才收迴視線點了四碗混沌。


    “天仙姐姐,你也太小氣了,都不請我們吃頓好的!”


    英布以眼神示意對麵那個裝潢高檔的酒樓,在這麽繁華的地界,這個簡樸得還在燒木炭的路邊攤顯得十分突兀。


    今知充耳不聞,問正在往沸湯裏下混沌的店家:“小哥,你認識許小舟嗎?”


    店家一怔,混沌高高地落在鍋裏,濺起的沸水燙得他“嘶”了一聲,捂著手道:“姑娘知道我高祖父?”


    今知聞言,恍若隔世,喃喃道:“高祖父啊,那你是他的四世孫?看來,我真是活得太久了。”


    店家聞言也不顧鼎沸的湯鍋,立馬跟拜菩薩似的跪在今知麵前,激動得眼淚嘩嘩的,他道:“您是‘今知船長’對嗎?”


    公輸零大驚道:“你認識我們院長姐姐?”


    “真的是您……”店家脫帽揩著自己縱橫的眼淚,哭哭啼啼道,“一百年了,我可把您等來了!”


    “啥玩意兒?”英布和公輸零同時出聲。


    隻有黃月英全然不感興趣,起身走到灶前,添了點木炭,將剩下的混沌往鍋裏丟。


    在店家斷斷續續,抽抽泣泣的講述中,才知道還有這麽一出。


    差不多一百年前,南海郡城還隻是海邊的一個小鎮,店家的高祖父許小舟就在此地支起了混沌攤,某天他正準備收夜攤時來了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點了一碗混沌。


    這個美若天仙的女人自然就是天仙本尊今知了。


    今知吃了混沌,讚不絕口,而後問許小舟可不可賒賬。


    許小舟也是一個不會拐彎的直男,當即說:“本攤概不賒賬!”


    “可是我真的沒錢!”今知也是個耿直女孩,“聽說你們這邊有個什麽海盜團,反正他們的錢也是來路不明,不如你給我找一條船,我去把他們劫了還債?”


    是了,那就是耕柱子的颶風海盜團,幾乎為南海郡沿海一帶的“自然災害”,每年都要來幾次,搜刮民脂民膏,那時東吳政權還沒成立,這邊就是個沒人管的地兒,海盜橫行,百姓苦不堪言。


    鬼使神差的,許小舟偷了他二伯的小漁船,作為“水手”跟著“船長”今知出了海。


    他們在海上飄蕩了數日,全憑那張漁網過活。


    就在許小舟說什麽也要轉頭往家裏劃時,颶風海盜團的船出現了。比起他們這艘小漁船來說,海盜船就是個龐然大物,行過的浪都差點將他們掀翻。


    大概是被今知的美貌所吸引,分分鍾甲板的圍欄上就擠滿了人,他們通報了船長耕柱子——那個時候的耕柱子還是個血氣方剛的青壯年,用海藻將頭發染成了悶青色。


    耕柱子當即就讓這“迷路的漁家女兒”上船,許小舟也跟著上去,謊稱是今知的弟弟,畏畏縮縮地跟在姐姐身後。


    今知一上去,那海盜們流的口水都差點被他們淹死。


    耕柱子一口道:“美女,別迴你那破漁村了,跟著我,當船長夫人!”


    今知驚訝道:“你要我嫁給你?”


    “嫁?”耕柱子大笑起來,“跟了我就是,咱不整那些虛的!”


    “好啊,”今知微笑著說,“要我跟你當然可以,不過你得打得贏我才行。”


    “打贏你?”耕柱子懷疑他的耳朵。


    海盜小弟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覺得這女人美是美,就是腦子不好使。


    耕柱子笑道:“行,美女,咱到床上去打!”


    周圍更是一陣哄笑:“開玩笑,頭兒今早上生撕了一條鯊魚!”


    隻有許小舟沒有笑,因為昨天晚上,他親眼見到“美女”徒手砍翻了一群鯊魚。


    其中一隻受傷逃跑,奄奄一息之際遇到了耕柱子。


    “如此說來,你的臂力應該不錯。”今知捏了捏耕柱子那鼓囊囊的手臂肌肉,提議道,“不如,你和我掰腕子?”


    “好好好,美女說啥就是啥!”耕柱子隻當是情趣。


    今知抄著手道:“我輸了就跟了你,你輸了呢?”


    小嘍囉們齊喊道:“頭兒就跟了你!”


    耕柱子嬉笑道:“就這麽著了,美女,我要是輸了,就跟了你!”


    說罷,和小弟們一起放肆地笑著。


    很快小嘍囉們抬來了一張桌子,兩根板凳。


    兩人隔著桌子相向而坐,雙雙伸出右手,還未相握,今知就又收了迴去。


    耕柱子笑道:“怎麽,怕啦?”


    今知伸出了左手,她道:“右手留著,比左手。”


    “原來美女是左撇子啊,行,哥陪你!”耕柱子爽快地換成了左手。


    這話又引得旁人大笑不已,今知垂眼,嘴角掛著一絲淡然地微笑。


    兩人的手一交握,她抬頭看了他一眼,耕柱子瞬間麵如死灰,大叫著:“不比了,不比了!”


    邊叫著邊想抽迴手,卻猛地往後一貫摔到了地上。


    嬉笑的眾人像瞬間被法術凍成了冰,靜靜地看著,被纖纖細指按在桌麵上的那隻強健壯碩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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