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宮畫本啊,兄台!”


    英布說這句話純粹想捉弄一下勝綽,這也算他為數不多的一個愛好——在那些道貌岸然正人君子麵前開黃腔。


    哪知這位看上去就屬“禁欲係”的冰山師兄說道:“數量有限,你要借來看的話需要提前跟小伯靈預定。”


    英布愣了愣脫口而出:“為什麽?”


    勝綽正經道:“這裏沒有女人,師兄弟們可能幾個月甚至幾年都難得出一趟門,春宮圖冊自然是供不應求。”


    單純的少年公輸零沒看過春宮,自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隻是奇怪孫臏的臉怎麽紅了。


    英布見勝綽如此直言不諱倒是始料未及,幹咳兩聲,隨口應道:“得,有機會給你們帶幾本……不,是采購一批來。”


    “如此,便有勞了。”勝綽卻跟當真似的拱手道,“說實話,我等確實找不到購買的渠道。零星幾本也是在下畫人體解剖圖之餘的拙作,精準卻少了些許美感。”


    “噗——”


    英布一口老血就要噴了出來,“你說,你是畫春宮的?”


    “信筆塗鴉而已。”


    “敢問筆名是?”英布問道。


    答曰:“工口郎。”


    “工口郎?”英布炸了,“劇情本子的開山鼻祖工口郎!《孤島樂園》的作者工口郎?!”


    不得了,了不得。


    英布給跪了。


    “諸位在此稍等片刻,容我去請示老師。”


    勝綽拂袖去,深藏功與名。


    公輸零定眼瞧著跪地上的英布,轉頭問孫臏:“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孫臏沒有迴答他,反而把手放在英布的頭頂,語重心長地說道:“英布,你不要跟勝綽師弟皮。他主要研究人體學,曾經就‘早泄和持久哪個是病’與子貢師兄在曲阜講堂辯論了三天三夜。”


    英布關注的重點是:“工口大師站哪邊?”


    孫臏猶豫片刻,才說道:“額,他的持方是‘持久是病’,主要觀點是交配是為了繁衍,所有的動物交配都是爭分奪秒越快越好,人類也不例外。”


    “哪他贏了嗎?”


    孫臏似乎想到了那個畫麵,憋不住了,捂著肚子“咯咯”地笑了起來。


    英布還不停地追問:“到底贏了沒有啊?”


    孫臏笑夠了,這才道:“辯論到最後也沒分出個勝負,子貢師兄認輸了。但就在這個時候勝綽師弟未婚妻家裏派人來當場退婚。哈哈哈……現在想起勝綽師弟當時的表情還是好想笑!”


    “關乎‘終身『性』福’的事情,這婚能不退嗎?”英布也跟著笑了起來。


    公輸零也跟著“哈哈”了幾聲,好吧,他實在不曉得他們到底在笑個什麽勁兒!但是他敏銳地感覺到,如果這個時候不跟著一起笑就會被英布那家夥笑!


    三人正笑著,勝綽迴來了,他道:“老師已在茶房等候,請隨我來。”


    三人瞬間收起了笑聲,跟在勝綽身後,過了甬道,到了一間畫著一個冒煙茶杯的房門前。


    房門是虛掩著的,勝綽敲了兩下,推開門,站旁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孫臏帶著他們一起進去。


    墨子正坐在茶幾對麵的長木椅上,雖然公輸零這是第二次見墨子,但那身綠『色』的機甲還是讓他看得眼裏星星直冒。


    “學生孫臏,攜英雄學院弟子公輸零、英布,拜見老師。”


    孫臏鞠躬行禮,後麵兩人也立馬跟著做。


    “伯靈好久沒來看我這老頭子了,快,和你那兩位小友過來坐。”墨子的聲音帶著機械的隔離感。


    三人正對著墨子坐下,這時勝綽端著一套茶具進來,經過幾道繁複的工序,給他們一人添了杯綠茶。


    “謝謝。”公輸零端起就喝,兩口就沒了,勝綽又給他添上。


    在此之前,墨子和孫臏早就陷入了“嘮家常”模式,不像是師生,更似爺孫倆。


    可是公輸零總覺得有點奇怪,那天在曲阜講堂(對於他來講就是昨天上午而已)的墨子大師似乎更加高冷點,說話頭頭是道,井井有條,每句話都有聽不懂的學術用語……可眼前這位,怎麽聽,也隻是像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家。


    這不,他問孫臏:“伯靈啊,內院的師兄師弟們還好嗎?”


    孫臏道:“都挺好的。”


    墨子又問:“孔明和公瑾兩個還是一言不合就開戰嗎?”


    孫臏道:“瑜師弟被召迴東吳江郡,領兵鎮壓海邊的暴動去了,一時迴不來。“


    “就東吳那個魚米之鄉還發生暴『亂』?”


    “據說是一場瘟疫引發的,具體的我不太清楚。”孫臏似乎想轉移話題,“孔明師弟倒遇到了一個女中諸葛,這人老師你也認識,正是曲阜講堂上言之鑿鑿的那位英雄學院的女學生黃月英。”


    “哦,是她!”墨子立馬想了起來,笑道,“那姑娘是個有大智慧的人,但是那股子執拗勁兒,你孔明師弟就未必趕得上她!”


    “那個諸葛還想跟我阿醜姐結婚來著!”


    公輸零不鹹不淡的『插』了一句,之前諸葛亮和黃月英在內院木樓裏的那段對話可全落在了他的耳裏。雖然前麵的話聽得一知半解,後麵諸葛亮那句“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會和在下結婚”可一字不差地聽了去。


    媽的!公輸零當時就想罵人了,長得帥就了不得了?想得到的女人就一定能得到?


    他阿醜姐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說的她喜歡一個人的前提是能結婚……想到這兒,公輸零發覺不對勁了,諸葛亮好像是說……結婚來著?這不正中下懷?


    遭了,他感覺他阿醜姐不保了!


    墨子和孫臏一聽皆是一怔,孫臏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道:“公輸,你確定嗎?諸葛可是從不近女『色』的。”


    英布似笑非笑道:“你覺得黃阿醜有‘女『色』’嗎?”


    “那倒也是,”孫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諸葛師弟這偏好,委實不一般。”


    墨子卻突然舉起了雙手,孫臏問道:“老師你這是……”


    墨子道:“我舉雙手讚成,黃姑娘不肯入我內院,乃稷下一大損失,要是她嫁給孔明,夫唱『婦』隨,豈不美哉!”


    “那不成!”英布先公輸零一步站出來,“他倆就算結婚也得是諸葛亮入贅我英雄學院!”


    公輸零也站了起來:“英布說得對!阿醜姐是不會離開我們的!”


    墨子毫不退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雙方爭執不下,孫臏煽動著他的機械翼,給兩邊送去了習習涼風,同時打圓場道:“都冷靜一下,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扯到孩子跟誰姓的問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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