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公輸零就在想,如果到稷下這一路沒有遇到的那些“顛沛流離,曲折離奇”的事,在溱洧河畔見到的那些個自稱“半神”實則魔種的怪物一定會嚇得動彈不得,就像那廣大的稷下學子一樣——歪道在地,祈禱眼下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噩夢。


    即便有些人已經不在田時夜“蛙鳴”的控製下,仍然不肯從地上起來,沒有一個人願意站起來和英雄學院的那幾位,並肩作戰。


    他們似乎沒有必須要戰鬥的理由?


    而那些正在與怪物戰鬥的人,他們的理由呢?


    今知的理由很簡單,她作為這裏唯一有戰鬥力的老師必須要保護學生們的安危。


    英布的理由更簡單,他就是個殺胚,殺胚需要什麽理由,那就是幹!


    黃月英的理由卻很牽強,她說自己不喜歡人,更不喜歡死人。


    公輸零呢?他隻有一信念——救出李裹兒!


    所以,他幾乎一直在是跟荷花怪糾纏拉扯,借著一根觸手甩出的力量跳到另一根觸手,慢慢接近目標,終於跳到了怪物頭頂。


    他伸手想要掰開荷花瓣,手感同肉片似的花瓣立即夾得更緊了。


    公輸零從懷裏『摸』出英布給他的匕首,用力刺去,溫熱的『液』體濺了他一臉,和砍斷觸手所流出的墨綠『液』體發出的魚腥腐臭不同,正從匕首刺下的口子汩汩的『液』體是鮮紅『色』的,帶著普通血腥的味道。


    不像是刺中的花苞,更像是捅進了一個人的肚子!


    公輸零愣住了。


    正是他發神的這片刻功夫荷花怪發出了嘶吼,再次陷入暴走!


    它瘋狂地搖頭晃腦,觸手齊發,揮向頭頂那個動刀子的人。


    “蠢狗——”英布在下麵急得大喊,雙手持刀,幾個錯步,閃身,一路砍下十來根觸手,但與那瘋長的成百上千根比起來不過九牛一『毛』。


    論公輸零再如何靈活,終是寡不敵眾,被觸手逮住了腳踝。


    接著他被掄了起來,跟坐飛速轉動摩天輪似的,隻能感受到淩厲的疾風,腦袋被轉成了漿糊,被甩下砸到地麵時還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他試著站起來,胃裏卻翻江倒海,隻得趴在地上狂吐不已。


    把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還在不停地倒酸水時,觸手再次將他卷了起來。隻是這一次,荷花怪沒有再發泄似的將他掄起來扔出去,而是幾根觸手像蛇一樣纏著他的軀幹,一圈又一圈。


    一圈緊過一圈!


    “喂,蠢狗,你——”


    英布除了幹著急沒有法子能將他解救下來,那離地麵實在太遠了,他又不會飛,怎麽撲騰也夠不著。


    這個時候他才後悔沒有把啁啁——他的小麻雀帶來。


    公輸零覺得自己像是裹在了一床軟綿綿的被子裏,隻是那被子越裹越緊,緊得他唿吸不能,別說是肋骨,就連頭顱都快要被擠壓得碎掉了。


    突然,他感到來自地表的一股強大吸引力,在一種失重的惡心感中他和著那些纏繞的觸手一起墜入了地麵。


    那種吸力卻還在,使得那些本應該使勁裹緊他的觸手全都用於對抗那股吸力去了,他隻覺得瞬間鬆了一口氣,天昏地暗中借著觸手間的縫隙用力唿吸著。


    片刻後,那些纏繞著他的觸手徹底鬆開了,準確說是逢中斷開了,墨綠的『液』體淌了他一身,腥臭無比。


    公輸零睜開眼就看到英布提著刀站在他的斜後方,惡狠狠地瞪著他,嚷道:“沒死趕緊給老子起來!蠢狗!”


    公輸零咳嗽道:“我起不來,地在吸我!”


    英布翻個白眼,迴頭喊道:“老大,你快給他解開!”


    語音剛落,公輸零就感到吸力漸漸地消失了,他撐著地麵慢慢站了起來,看到了不遠處的黃月英,總算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原來是他阿醜姐施展了一個重力法術讓絞他那團觸手自己墜了下來,而後英布手起刀落。


    與此同時,今知和青蛙人田時夜正打得火熱,或者說是今知一個人打得正起勁。因為那田時夜變大了之後就木樁子似的杵著一動不動。


    按道理講這就是活靶子了,可今知卻一點便宜也沒討到。


    不管是手打還是腳踢,今知用在田時夜身上的力都已百分之六十的力道還給了她。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今知嘴角已經溢出了一絲血跡,那大青蛙紋絲不動,毫發無損。


    忘了是誰曾告訴她,是個人就有弱點,她不再急著蠻幹,而是目光在田時夜身上掃描,試圖找出突破口來。這邊三人,公輸零、英布、黃月英,站在荷花怪前麵。


    公輸零道:“李裹兒就在那裏麵!”英布道:“幹翻它!”


    黃月英道:“別莽撞,計劃一下。”


    黃月英的計劃是她引溱洧河水裹著荷花怪凍住後,公輸零和英布再上。


    然後計劃趕不上變化,黃月英施法中,兩邊的河水正如巨龍般騰騰升起像荷花怪襲去時,英布感到了一股殺氣而後直接被破土而出的一根觸手卷上了天空。


    公輸零的本能反應讓他錯開步躲過了一支紅『色』的羽『毛』,同時迴頭大喊:“阿醜姐,快閃開!”


    黃月英身體本就不夠敏捷,加上施法時必要的專注,沒能躲開一擊——那是怎樣的一擊?


    歪倒在地上的其他普通學子反正看不清,但是運動視力較好的公輸零和英布都清楚地看到了——那是一個小女孩,一個留著短短的白『色』卷發的小女孩。


    小女孩額頭靠近發際線的位置有一個尖尖的角,當時她用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黃月英俯衝而去,那一擊正是額頭上的角頂到了黃月英的後背——肺部的位置。


    霎時間,飛騰的水龍坍塌了,落迴河裏,叮叮咚咚地響。


    被觸手卷上天的英布認了出來,那是在蘑菇屋卡箱子中間的那個啞巴女孩,叫羊角哀。


    隻是當時她的額頭上沒有那個尖尖的像犀牛小角。


    對了,當時她舉著的板子上寫著:“我叫羊角哀,我的羊角不見了。”也就是說,她找到羊角了?


    不,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漂亮的小女孩是魔種?和那些怪物是一起的?


    作為“蘿莉控”的英布覺得備受打擊,一時竟然忘了反抗纏著他的觸手。


    倒是公輸零用匕首當飛刀擲去割斷了觸手,不忘反譏一句:“他媽的發什麽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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