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種體驗,對方明明講的你熟悉的語言,每個字詞單獨來講都懂,可組合成句群就不知所謂了?


    公輸零現在就陷入了這種苦惱。


    “你隻需要迴答,是與不是?”諸葛亮附身湊近了問道。


    公輸零在想,這個人嗅覺一定有問題,挨他阿醜姐那麽近都沒被熏走!


    在對方一番看似很有道理的妙語連珠之後,黃月英沒有被駁倒,反而雙眼發亮地迴道:“我確乎無法否認你的論據,不過仙君將我個人對神明的信與不信改為集體對某物賦予其功能的認可,已然偷換概念。”


    “非也,”諸葛亮侃侃道,“亮之論據,前提為‘社會實體’,貨幣,學院,神殿等,若無人承認,便不複存在。”


    他說著不知從哪兒找來塊小黑板,用粉筆在上麵一邊板書一邊道:“設x為所要認定事物的描述,y是賦予x的功能狀態,c為發生條件的情境。根據之前的推論就得出公式:x在c條件下被看作是y。


    “仍以西方紙幣為例,就有‘勇士之地發行的名為西元的紙片在西方境內被看作是貨幣。’”


    黃月英道:“貨幣不等同於神明,此例不足為信也。”


    諸葛亮放下粉筆,說道:“人類根據自己的形象創造的神明是社會事實,姑娘卻一昧將其歸於如日月星宿,山川河流這類獨立於人的意向之外的自然實體之中,豈非混淆概念?”


    “創造神明?這個提法有意思。”黃月英隻道,“如此說來,仙君是無神論者,又如何解釋天書殘卷和銘文碎片以及十二奇跡?”


    諸葛亮聽後,和黃月英一樣麵癱的臉上起了一絲絲波瀾,他道:“不愧是老聃門徒,這等機要之事,張口就來。”


    黃月英突然笑了,把公輸零都嚇了一大跳,因為在他的記憶中沒見黃月英笑過,一時看呆了……原來阿醜姐笑起來的時候沒那麽醜。


    “機要之事?”她道,“若有一天我尋得真相,必當告知世人。”


    諸葛亮問道,“若真相隻會帶來殺戮和苦難,沒人願意從夢中醒來。”


    “此之蜜糖,彼之砒霜,吾雖無夢,卻也知其有美噩之分,好壞之別。”黃月英說道,“我隻負責叫醒他們,僅此而已。”


    “姑娘大誌,可聞‘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吾隻聞得‘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諸葛亮略驚,陷入了短暫沉默之後,他道:“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姑娘以上度下,焉知民困而願學?”


    黃月英道:“此地乃濠梁之上乎?”


    諸葛亮秒懂,笑了。


    黃月英又道:“上下者,少矣。次之者,眾矣。吾得理而告之,非教也,彼信則靈,不信則無。”


    最後一句繞迴了論點,看似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然而諸葛亮道:“承讓。”


    黃月英這才發現自己中了招承認了他的觀點,因小失大。


    不過她也並不惱,隻道:“仙君神人,某自愧不如!”


    “我不是仙君,複姓諸葛,名亮,字孔明。”諸葛亮推了推眼鏡,“我有時會機院和商院上課,有興趣地話可以來聽聽,這是在下的課表。”


    說著就拿出一張紙片出來,全然不理會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周瑜。


    黃月英當真收下了紙片,並道:“數學,行,有時間一定來。”


    “沒時間也可以來。”諸葛亮拱手,“告辭!”


    “好。”不知是應的哪一句。


    周瑜追了上去,說道:“村夫,主動給女孩子留聯係方式,你這還是第一次啊!”


    “……”


    “怪不得那些鶯鶯燕燕投不了懷也送不成抱,原來村夫你好這一口!”


    “……”


    “當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今知剛好走過來,遭遇了,問道:“小瑜兒叫我?”


    周瑜道:“啊哈哈,我和孔明正說,學姐比上次碰麵,更美了!”


    “還是小瑜兒會說話!”今知美目笑兮,轉頭看著無甚表情的諸葛亮,說道,“小亮亮遇到什麽好事了,這麽開心?”


    周瑜靠近今知,小聲地說道:“學姐,村夫他,遇到真愛了!”


    “哦喲?”今知吊足了胃口,連連追問,“是誰?快告訴姐!”


    周瑜正要說話,諸葛亮先一步開口道:“周公瑾,早上不是說要切磋法術嗎,還等什麽?”


    周瑜一聽“切磋”兩個字,雙眼放光,象征『性』地用手拍拍衣服上的塵埃,器宇軒昂地說道:“身為男人,無法讓步的隻有一件事——勝利!”


    兩人走出了講堂。


    公輸零拉著黃月英走到今知身邊,問道:“他們剛才在說什麽?”


    今知聳聳肩:“亮瑜二人日常法術切磋。”


    “他們誰會贏,我要去看!”


    公輸零說著就要往外衝,被今知拽住了後領。


    “不用去了,小瑜兒百分百會輸給小亮亮,這是設定!”


    果不其然,他們剛走到過道就聽到周瑜那軒昂的聲音立g——諸葛村夫,總有一天我會戰勝你!


    “哎,不是說學院不準私鬥嗎?”公輸零想起了那天在校門口和武氏兄弟起衝突時宰予曾這麽說過。


    今知說道:“他倆是特例,夫子親自批準的。”


    世界真大,大到公輸零每天都在問個不停,好在周圍的人除了英布罵他土狗不理會之外,其他的人都會盡可能地替他解答。


    這會兒,他又問道:“阿醜姐,剛才你跟他們說那些,我不太懂。不過我模模糊糊聽出來,你有一個……不對是三個很厲害的師父,


    黃月英扶額:“你從哪兒聽出有三個的?”


    公輸零憋足了勁兒,一股腦兒把想起的名字念了出來:“伯陽、李耳、老聃,不就是三個嗎?”


    黃月英道:“家師李耳,字聃,他的年齡比夫子還要久遠,後人稱為‘老子’。”


    “不過在稷下為了避諱夫子他老人家,就稱為‘老聃’。”今知補充道。


    “比老夫子還要老?那他得是什麽人啊?”


    “魔道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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