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除了太陽比以往出得晚了一點,並沒有什麽特別。


    但對於公輸零來講,卻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日子,這位未來的魔種軍領袖有了第一個小弟,一個主角身邊必備的“胖子”。


    這小弟,雖然不是一般的胖,雖然『操』著一口純正的蘿莉音,雖然現在的公輸零很不情願。


    “院長姐姐,你說什麽?”公輸零眉『毛』都皺成了一團,“你讓我帶著那誰,雨辰寶……呃~田雨辰?”


    院長辦公室內,田雨辰非常艱難地擠在窗邊的一張太師椅上,捧一碗花生米機械地一顆顆地往嘴裏送,目光呆滯地望向窗外的李子樹。


    今知坐著辦公桌後麵,撐著手肘,十指交叉,表情是少見的嚴肅,她道:“寶貝兒,昨天的萬鈞雷霆你也見識到了,那正是雨辰寶寶的能力,極其不穩定。”


    “他那是法術嗎?”坐在對麵接待席的公輸零問道。


    “沒那麽簡單,”今知目光深邃,“法術一般而言是不會傷害到施法者,雨辰寶寶卻會被雷電擊中,越劈越傻。他現在,腦子記不了事了,跟魚一樣,給他說什麽轉頭就忘。”


    這麽一說,公輸零想起昨天田雨辰問院長姐姐是誰。


    “那他家人呢?”公輸零問,“不會也忘了吧?”


    “不錯”今知說道,“我剛撿到雨辰寶寶的時候,他還記得自己的名字,也記得自己來稷下學院求學。又過了一兩個月吧,我記得是個雷雨天,他倒在街道上,再醒來一問三不知,倒是記得穿白裙子的我,記得迴英雄學院的路。”


    “後來呢?”公輸零追問。


    “後來,再見到他,他已經忘了我是誰,也很抗拒和人接觸。”今知的語氣徒增了幾分感傷,“我定期送來一些生活的物資,包括那些畫畫的材料——那時我穿白裙子,他還是能認我,我就教他畫畫,把那些看到的畫下來就不會忘了。”


    “可是現在……”今知望著那呆鵝,“除了還能說話,他好像什麽都記不得了。”


    公輸零深表同情,並說:“然而讓他跟著我也並沒有什麽卵用,又不能幫他恢複記憶,又不會畫畫。”


    “寶貝兒,你變了。”今知惋惜地說道,“曾經的你是那樣的誠實,淳樸,善良,熱心腸,助人為樂……”


    公輸零被說得臉一紅,撓頭道:“不是我不願意,主要是跟著我,對他沒什麽幫助。像阿醜姐,魔道機關,天文地理,她什麽都懂,法術又強,跟著她的話……”


    “你覺得月英會出資料室嗎?”


    今知這麽一問,公輸零隻好又道:“英布,英布頭發絲兒都能殺人,長得高,又很社會……”


    “你呢?”今知看著他。


    “我?”


    公輸零先是一愣,而後抓耳撓腮起來,尷尬地說:“我不懂什麽魔道法術,機關隻會搗鼓幾塊木頭。像昨天的雷劈過來了,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麽都做不了,什麽忙都幫不上…”


    他口頭上雖說著昨天,腦中卻浮現了那個橙子洲頭的夜,那杆在月光下泛著寒光的銀槍,白月光下的劍陣,以及失聲慟哭的自己。


    “李裹兒,我會保護你的。”


    那個時候他明明這麽承諾過,若不是李白出手相救,他們早就身首異處了。


    院長姐姐說他變了,不是變了,而是認清了一些事,一些你再怎麽努力也做不到的事。


    看著長時間低頭不語的公輸零,今知鄭重其事地說道:“英雄學院弟子公輸零,施老師給你布置一個課業,限你三日之內完成,聽好了。”


    公輸零抬起頭來,問道:“什麽課業?我認不得幾個字!”


    “不是叫你讀書寫字,”今知指尖在他額間輕輕一點,說道,“我要你找出自己的優缺點來,尤其是長處,至少得三項,像我之前說的老實善良隻能算做一個。”


    “什麽意思?”公輸零聽不懂,“這個有什麽用?”


    今知抄起手來,架子十足道:“休要多問,三日之後,也是這個時間點,來這裏向我匯報!”


    公輸零“嗷”了一聲,不明就裏地應下了。


    “在這之前,雨辰寶寶就先跟著我吧。”


    今知說著起身到了窗邊,伸手在田雨辰麵前晃了晃,總算將對方的視線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來,她柔聲說道:“雨辰寶寶,花生米好吃嗎?走,姐帶你去吃螺螄粉。”


    “你是誰?”


    田雨辰重複著這句說過好多次的話,他青『色』的瞳孔似乎沒有了聚焦,顯得呆呆傻傻的。


    今知聞言也並不惱,變戲法似的左手握著一根黑鐵狼牙棒,右手拿著一根超級棒棒糖。


    “糖和棒槌,選一個。”


    田雨辰『舔』著棒棒糖跟著今知院長走了,之前在屋外的英布也追了上去,留公輸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抓耳撓腮,自言自語:“優點?缺點?長處?短處?”


    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所以,他現在很為難。


    單是缺點的話,他倒是能舉出很多,沒見識,孤陋寡聞又不識字,對法術更是一竅不通……太多了,十個指頭都數不過來。


    要論起長處,公輸零現在想來作為魯班的兒子,按道理來講他應該深諳機關木器之流,可事實上他連“想當然就做得出來”的黃月英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


    公輸零聚精會神地想了老半天,直到英布氣衝衝地迴來,嘴裏罵罵咧咧著他的家鄉話,才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公輸零聽不懂,問道:“你咋了?”


    這不問還好,一問英布的眼睛瞬間比他的頭發還紅,一腳踢翻了田雨辰之前坐的太師椅,怒不可遏道:“你們一個個,誆我是吧?”


    公輸零不明所以。


    英布瞅著公輸零,一個健步衝到麵前,拽起了他的衣領,高聲質問道:“狗,你說!他『奶』『奶』的寶藏呢?”


    “你說誰?誰的『奶』『奶』?也有寶藏?”


    “少給我裝!”英布反手掐住公輸零的脖子,鼻孔的熱氣直噴到他的臉上,進而『逼』視道,“老子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啊?到底,去不去尋寶?或者說,魯班的寶藏,究竟,存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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