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安先生失蹤了?”王大王一愣。


    如果是另一個世界的曆史,王守仁此刻應該正在江西任官,而且不久後就要彈指之間平定寧王之亂。


    但是在武俠世界的加持下,這老先生也不作官了,仗著一身神功四處閑雲野鶴、尋心悟道,甚至加入了江湖人不齒的魔教,還當了一把帝師。


    這麽有影響力的曆史人物失蹤了?


    朱厚照神色也頗為憂慮:


    “我之前不是說過麽,伯安先生自由慣了、說走就走,走之前隻提起他要去一趟當年悟道之處。”


    “本來我與他通過機關鳥保持聯係,但是上個月突然間就收不到他迴信了,直到現在已經半月有餘。我十分擔心他,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麽不測。”


    王守仁的悟道之處?


    王大王低頭思考了一下——


    “伯安先生以前是否曾經去過貴州?”


    朱厚照點頭:“伯安先生的確提過他昔日求道曾到貴州。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情?”


    王大王眼睛一亮:世界線收束了。


    說起王守仁悟道之處,那不是就是貴州龍場麽?


    前世曆史上王守仁被正德貶官,曾在貴州艱苦度日,卻因此磨練心性、參破大道。這樣說來,伯安先生肯定是在龍場遇到了什麽麻煩!


    “我大概猜到應該去哪裏找伯安先生,這個事情讓我來做吧。”王大王毛遂自薦。


    朱厚照看著王大王,半天之後歎了口氣:“也罷,近來朝中事情太多,我也沒空到處亂跑。有你去,我也就放心了。”


    王大王嘴一歪:“朝中事情太多,你還有空來逛天人樓練槍法。”


    兩人相視,忍不住都笑了。


    此刻王大王麵前之人,又變成了那個放蕩不羈的教主。


    “行了行了,老子被一堆政務搞的腦子都要炸了,出來放鬆放鬆怎麽了?”


    朱厚照強嘴,卻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站起身來,從牆角拿起了他的佩劍——奔雷大劍。


    他右手撫摸劍身,內力從指尖噴湧而出、寫寫畫畫,搞得電火花四溢,亮得人睜不開眼睛。


    火花散後,他抱起寶劍吹了一下上麵的細屑,提著劍柄遞給了王大王,“拿著吧,送給你了。”


    王大王接過劍,隻見劍身上被電火蝕刻出兩個工整的字:“天工”。


    “你不是不要官位麽?”


    朱厚照解釋:


    “但是缺個名頭,你也不好幫我行走江湖。”


    “我會下旨,封你為我朝‘天工’,禦賜寶劍。自即日起,天下工匠見此劍如見朕親臨,皆受命與你,不可不從。”


    “對這把劍好一點。它本來是番僧馬可波羅帶來的一把西域神劍,在我手裏卻不能物盡其用。不如送給你,也不會埋沒了它。”


    “天工”?臥槽……聽上去很nb啊!


    號令天下工匠,莫敢不從……這可是傳說級buff!


    王大王也沒想到朱厚照會送他這麽一份大禮。想來也可能是對剛才那一番恐嚇大棒之後的胡蘿卜?


    “草民謝主隆恩。”


    “別那麽客氣,”朱厚照突然露出吃蒼蠅的表情,“這把劍上麵沾過你的穢物,不能要了。”


    啊這……王大王撓撓頭,當時在劍上澆阿帕茶的三俗行為,也是生死攸關、逼不得已嘛……


    “……算了不解釋了。草民退下了,”王大王看了看身在的天人樓,說了句應景的,“祝聖上龍體健康,一夜十戰槍不倒,金箍寶杖硬如鋼。”


    “行了走吧你,瞎機霸扯。”朱厚照笑了。


    王大王趕緊背起奔雷劍,趨步後退到門口,轉身要邁過門檻離開。


    就在此時,他身後突然響起朱厚照的聲音:


    “對了,你去找伯安先生的事情,會有未央君接應你。”


    王大王一步沒邁出去,差點被門檻絆倒。


    ……


    王大王盡量保持低調,低著頭從天人樓溜出來。剛出門,身後尖銳女聲緊隨而至,“少俠,下次再來玩啊~”


    他歎了口氣麽,從陰影裏一路快走,來到街對麵的一輛馬車前,撩開簾子跳了進去。


    馬車夫一甩馬鞭,馬車在路上不疾不徐開始移動。


    蘇琴就坐在車裏,直勾勾地盯著剛鑽進來的王大王。


    “看什麽?沒見過這麽帥氣的少俠?”王大王把奔雷劍取了下來。


    “我要聞聞你的味道,有沒有女人的胭脂氣,”蘇琴嗅了一下,“你進去天人樓這麽好一會子,別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幹了些什麽事情。”


    “拜托,我才進去了一刻多點時間!”王大王爭辯,“你這是在懷疑我的實力!”


    “什麽實力?……你這流氓!”蘇琴突然明白過來,小臉一紅低聲罵道,“要是你真的這麽廢物呢?”


    “實踐出真知,”王大王把臉湊過來,“不然你今晚就試試?”


    “去!沒羞沒臊的。”蘇琴美目一嗔,伸出手想拍一下王大王的腦袋,最後卻軟綿綿落下,變成了撫摸他的臉頰。


    “皇帝沒難為你吧?”


    “難為了,不難為就不叫皇帝了,”王大王鬆了口氣,“好在我英勇機智、對答如流,幾次化險為夷,說服了正德放我們迴全俠派去。”


    “又在那裏自吹自擂。”蘇琴捏了一下王大王的臉。


    她那裏知道,王大王剛才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別提這個了,”王大王不希望蘇琴擔心後怕,主動岔開話題,“這次的好消息是,正德把他的奔雷劍送給我了,還封了我一個‘天工’的名頭。


    但壞消息是,這一次咱們又撲空了。伯安先生失蹤了,我們沒拿到隨心訣。”


    王大王把準備去龍場找伯安先生的事情跟蘇琴說了。


    “你要親自去龍場麽?你這半年跑了那麽多地方,都瘦了。”蘇琴有些心疼地問。


    王大王把蘇琴的手抓過來親了一口,放在懷裏揉:“我倒無所謂,隻是耽誤了我們成婚。也不知道我辭官不做的事情,嶽父大人是否還耿耿於懷。”


    此前蘇駿行聽說王大王不願在朝為官,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蘇琴看到父親消沉,反倒很是高興,因為這表明父親已經完全把王大王當成自己的女婿看待了。


    蘇琴坐過來,靠在了王大王懷裏。


    王大王摟著蘇琴,眼神逐漸變得冷冽:


    朱厚照已經逐漸大權在握,帝王特有的陰狠猜忌也浮現了出來。數十萬人的生命與幸福,在他野心麵前如同草芥。


    對方畢竟是一個封建統治者。即使曾經並肩作戰,王大王和朱厚照的終極目標也是完全相反的。


    在撕破臉之前,王大王要抓緊準備。


    “現在,就剩下隨心訣這個最關鍵的拚圖了。”


    王大王對自己說。


    ……


    “現在,就剩下王大王這個最關鍵的拚圖了。”


    貴州龍場,一個山洞中,常明登扶須笑道。


    他身邊捆著一個渾身血汙的人——


    ——正是失蹤多日的伯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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