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隴田見其他兩人都走遠了,運起輕功,沿著城牆幾步登上了城門樓子,然後順著城牆的方向,向著南飛奔,風馳電掣。


    他的弟子劉陽看到老師匆匆忙忙,也立刻跟了上來問,“老師,談話如何?”


    “不怎麽樣!老酸秀才拉偏架,讓老太婆派人刺殺那小子去了。”


    “那怎麽辦?老師不是不想讓那小子死麽?但既然大學士說了,我們就不能出手保護王大王了。”


    “沒事,我們可以借刀救人。”


    “您的意思是……”


    “把晉商被全俠派坑了的消息,在整個華北各地,尤其京城一帶的煙花巷裏麵多傳一傳,就說晉商氣得要下殺手。越添油加醋、危言聳聽越好。”


    “煙花巷……您是說,要借那個人的手保護王大王?”


    “對,不仁教不是已經發現我們天理會的存在了麽?那麽老太婆要殺的人他們肯定要保護。還有,”楚隴田老臉笑出一堆褶子,“他們的教主王尚柏,可喜歡逛窯子了。”


    ……


    紫禁城東,一座黑暗的地宮之中。


    火把幽幽燃燒,映襯出北牆麵上的三個龍頭。


    五名身著黑袍的男子來到最中間的龍頭下麵。為首的人一揮手,所有人一起跪了下來。


    “淩流組一隊五子,請廠公授命!”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龍頭後麵響起,“淩一五子起身。”


    五人起身,那陰陽怪氣的聲音繼續:


    “你等五人領命,前往山東省濟寧府鄒縣地界擊殺一人,其名王大王,乃是全俠派之掌門。不可暴露身份,不可濫殺一人。事後料理幹淨,不能被抓住把柄。命可以不要,任務不能不完成。你等可明白?”


    “我等五人,齊龍!”


    “當神!”


    “刺仙!”


    “毒賢!”


    “擒聖!”


    “領廠公命,必不辱東廠之名!”


    “很好,”龍頭後麵的陰陽人繼續發言,“我等一身殘軀,隻為吾皇盡忠。記住,名傳一世——”


    “駭震三綱!”


    五人從懷中掏出黑色麵巾蒙在臉上,飛身而去。


    他們的衣服,和當年在蘇琴麵前刺殺莫巡峰的那些黑衣人,一模一樣……


    ……


    京城另一邊,一個鳥語花香的大院子裏麵,張六郎正在睡午覺。


    一隻蚊子飛了過來,想要飲上一口鮮血。不想張六手上突然一動,一根銀針飛出,將那隻蚊子死死釘在了樹幹上。


    張六本想翻個身繼續睡,卻有一人從天而降,抓住張六的腦袋就開始晃,一邊晃還一邊說,“張六、張六你醒醒!我剛才聽說一個事情!”


    “我擦誰啊?”張六剛想揮手趕走這個饒人清夢的家夥,突然反應過來不對,一個猛子跳了起來,單膝跪在地上就抱拳行禮,“屬下張六恭迎王、王、王尚柏教主,有失遠迎罪該萬死!”


    “行了老六,都特麽一起長大的兄弟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王尚柏噴著酒氣把張六扶了起來。


    王尚柏是一個壯年男子,臉型瘦長,上麵滿是一副肉眼可見的桀驁不馴之氣。他走上去抓住張六的肩膀把他拉起來,繼續晃張六,“我聽說了,那個天理會,他們有動作了!他們要殺山東一個門派的掌門,叫王大王!”


    “殺就殺唄,我們沒必要……等等,王大王?”張六蒙著眼睛的臉上露出驚愕之情,“那不是蘇琴的江湖朋友麽?為什麽他會被天理會盯上?不對,你從哪裏知道的?”


    “從麗春院。”王尚柏打了個嗝,吐出濃濃酒氣。


    “得了吧,”張六一下子就放鬆了,“你去江湖上問問去,知道天理會的人還沒知道我們不仁教的人多,怎麽可能在妓院裏聽說……除非……”


    王尚柏點了點頭,“有人猜到我是誰,還故意說給我知道。”他喝了不少酒,但是腦子卻更清楚了。


    “難辦了,我們可是連天理會是誰在哪兒都不清楚。”張六眉頭皺了起來,“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人要通知我們這件事情……如果這是個陷阱……但陷阱也不應該用王大王這麽沒嚼頭的誘餌啊?”


    這時,一個身材枯瘦、略顯岣嶁的男子走了過來。他樣貌似乎不到五十歲,但時光的雕刻讓他顯得十分滄桑。他拄著一根枯木拐杖,一邊走一邊說:


    “張六你就是婆婆媽媽。隨心而動,分析個屁!上次就是因為你查線索的動作太慢,慕巡峰才會死在天理會手上的。你去把那個叫王大王的臭小子保護起來不就完事了?江湖上還有幾個殺手比你武功高?”


    “伯安老師,”張六歎了口氣,“我上次見過蘇琴了,這次不合適再去了。”


    “蘇琴?你說的那個蘇家的小姑娘?”王尚柏話題馬上偏了,“她漂亮嗎?多大了?小聲兒甜麽?”


    “請不要問我,我是個瞎子。”張六無奈。這個王教主就沒有一天有過正形,常年出入煙花柳巷,到處勾搭女人,尤其喜歡人妻,賊欠揍。


    “小子!”伯安老師突然震怒,“那蘇家小姑娘是我老友孫女,你要敢動她一下,老夫我手裏這根枯木拐杖可是上打昏君下打小人,得理不饒人!”


    “老師饒命。”王尚柏被老師這麽一懟,一下子興奮勁都沒了,“可是老師,咱們要總得派個高手去吧?張六不能去,我更不能去,難道——”


    “那就我去。”


    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傳來,一襲紅衣若淩天之霞,飄然而至眾人麵前。身姿站定,正是風華絕代的未央君。


    由於頸部以下的描寫容易造成四零四等嚴重的後果,因此此處我們不能對未央君的相貌說得太多。但是見過她的人都說,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這種俗詞,放在未央君身上根本就是一種貶低。


    “早就聽說這個王大王了,”未央君一笑,似是她身邊的花朵也跟著一同變得明豔起來,“這麽好的機會,我正好近距離觀察一下他。”


    “丫頭啊,”伯安老師點著拐杖走了過來,“你去我倒是放心,你比你那個自稱教主的蠢哥哥可是強多了。不過你不覺得你這相貌太紮眼了麽?你得易個容,化個平平無奇的妝……”


    ……


    風雲湧動,但事件中心的全俠派看上去平和得很。


    隨著納元衣的徹底賣完,時間已經來到了八月,桂花香滿山。


    全俠派現在府庫中已經裝滿了銀子,而這個時間也不夠再養一季蠶了,所以就暫停了桑蠶養殖。


    現在王大王主要操心的事情是修路。他拜訪了鄒縣的縣令,進行了長談,並進一步取得了濟寧府府尹的支持,開始出資修建道路。他需要修建迴一條能夠將全俠派和濟寧城區連接起來的大道。隻要有了這條路,通過四通八達的商業名城濟寧,全俠派就可以快速將物資收發半個中原地區。


    縣令麵色鐵青地答應主持這個時間,並且保證杜絕工程中的任何貪腐。他很難不答應,因為懂神耳術的狗東子正在他旁邊玩匕首呢,看過來的眼神也是意味深長。


    搞定了縣令,然後王大王需要操心的事情,就是蘇琴。


    自從上次的長筒襪事件之後,蘇琴已經快半個月沒跟王大王說過一個字了。


    王大王心裏想:啊!沒想到這帶明的女子如此保守,就因為一條襪子的事情,居然就能和我絕交。不行,蘇琴是我全俠派第一武力擔當,頭號地皮埃斯。如果不團結好她,以後還能不能遇到這種武學天賦ssr的天才就很難說了。


    必須把她的好感度刷高一點。


    於是王大王就經常找機會跟蘇琴“偶遇”。基本上就是豬哥追魏芷蘭的時候的那些,所以效果可想而知。十天下來,蘇琴似乎更躲著王大王了。


    但是終於在今天早上,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蘇琴說話了!


    “你很煩誒。”她說。


    雖然不是什麽好話,但是總好過不說話!王大王決定乘勝追擊,“妹子消氣了沒?消氣了的話,今天陪我去逛個廟會吧?”


    王大王想,哈,這姑娘對集市上的小玩意沒有抵抗力,隻要我給她買點東西哄一哄,應該就不會再鬧情緒了!


    但抬頭一看,卻看到蘇琴突然漲紅了臉。


    怎麽迴事?約你去趟廟會你至於這麽生氣麽?氣得臉像西紅柿一樣?


    “你到底去不去嘛?”王大王湊近了問。


    蘇琴頭一扭,轉身就走,但是走了兩步,突然喊了一嗓子,“去就去,誰怕誰啊!”


    成嘍!王大王喜不自勝,趕緊跟了上去。


    不遠處的林地間。


    “老大,目標和一個女孩去往廟會方向了,那女孩看步法,有兩下子。”刺仙從樹上跳下來說。


    “逛廟會?我聽說青年男女一同逛廟會,是情侶才幹的事情呢。”毒賢明明是個男子,卻相貌更勝女子柔媚,說話也頗為陰柔。他和刺仙對視,會心一笑。


    “說點關鍵的,”當神問道,“這個王大王是不會武功的,隻會抽人內力。那個女孩的功夫如何?”


    “我聽說那女孩是蘇家人,功夫了得,但並不是我們中任何一人的對手。”老大齊龍溝通情報。


    “那我們還不快殺過去?我好久、好久沒喝過少女的血啦,咕咕咕嗚嗚嗚啊啊啊!”擒聖抓著自己的脖子,仿佛在製止自己的狂勁。


    “擒聖,克製自己!廠公說過,不能暴露身份。”齊龍喝道,“我們是東廠最頂尖的殺手,做的一定要幹淨!記住,名傳一世——”


    眾人齊答,“駭震三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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