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二人說話的當口，幾個十來歲的半大孩子突然從巷子裏轉了出來，直直地往二人身邊靠過去。
李三兒眼神一寒，一聲“大膽”還沒喊出口，隻見李昂已經伸手叼住一個摸向他腰間的手腕，攥住手指反手一擰，讓對方當時跪地哇哇大喊，止不住地求饒。
其他幾人見狀，從腰裏抽出各種武器，磚頭、木棍以及擀麵杖，怒喝著就要衝上前來。
眼見幾人馬上要衝到李昂身邊，李三兒爆喝一聲，“都他媽給我站住！瞎了你們的狗眼！”
幾人聞言紛紛停住了腳步，看向李三兒。
其中一個人揉了揉眼睛，不禁麵露喜色，大喊一聲，“李三哥！我是小九啊！你迴來了！”話已出口，才感覺不對。
李三兒眼見這幾個孩子他都認識，知道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尷尬地看向李昂。
李昂嗬嗬一笑，放開了地上孩子的手腕，附身拽著他衣服將那孩子拎了起來，還伸手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那孩子也就十歲左右，身高比李昂高了至少一頭，剛剛糊裏糊塗地就被李昂放倒了，還沒弄清楚怎麽迴事兒，又被周圍的夥伴看了個滿眼，心下感覺非常丟麵子。
這個年紀的孩子其實是最可怕的，不知道什麽人不能惹，不知道自己能抗下多大的禍，也就是不懂得敬畏。
眼見李昂輕飄飄地放開了他，頓時怒從心中起，大吼一聲就向李昂再次撲來。李昂始終麵帶微笑，輕輕一個閃身，腳下微微一絆，那孩子就直挺挺地拍向了地麵。
還沒等臉真砸著地，那孩子隻覺脖子一緊，原來是李昂在他倒下的同時就閃電般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後頸，那孩子堪堪停住之時，臉離地麵也就不到三厘米，著實嚇出一身冷汗。
這幾下動作實在太快，旁邊幾個孩子和李三兒都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李昂再次把那孩子拎起來站好，替他再次整了整衣領，笑著說道，“我知道你不服，沒關係，來日方長，以後找機會再切磋便是。今兒我還有要緊事兒，恕不能奉陪，以後想找我，你們直接問李三兒就行了。”
說完，衝李三兒擺擺手，緩步走了開去。
李三兒狠狠地瞪了那個自稱是小九的孩子一眼，快步走到他跟前，低吼道，“你們幾個小王八蛋，我這才離開南城幾天，你們當街搶劫的活兒都敢幹了？”一邊說一邊扇著他們的腦袋，“還拿磚頭，還拿棍子，還他媽拿擀麵杖，你們真是出息的可以了!萬幸那位少爺不跟你們記仇，不然你們就等倒黴吧！都給我滾蛋！”
幾個孩子抱著腦袋一邊笑一邊躲，從前李三兒在南城混的時候，對他們倒是真不錯，有點兒事兒都是一副大哥的樣子替他們扛著，知道李三兒不是真打，索性也就是象征性地躲一躲。
那個名叫小九的孩子笑嗬嗬地問道，“三哥，那是誰家娃娃？倒是有點兒意思，看著不大，竟然能把二虎耍的沒脾氣！”
“我沒……”名叫二虎的孩子剛喊出兩個字，就被其他幾個孩子七手八腳地從背後抱住，還捂住了嘴。
李三兒看了一眼李昂已經走出好遠的背影，低聲說道，“不該問的都別問，趕緊滾蛋迴家，下次再收拾你們幾個小王八蛋，就知道給我添亂！”說完，也不管那幾個孩子，急急地向李昂奔去。
李三兒帶著李昂在南城繞了好半天，終於在城牆根兒下麵找到了一家殘破院落，門口掛著個烏漆嘛黑的幡子，除了一個“張”字，其他的字跡都已經認不清了。
這間院落其實並不小，就是太過破敗，四周沒有院牆，而是為了一圈矮矮的籬笆，滿院的雜草足有成年人小腿高，隻在中間被人踏出了一條小道。院裏一共有三間房，西廂房格外地大，上麵立著煙囪，想來應該就是鐵匠鋪所在的地方。東廂房的房頂卻已經塌了一邊，看樣子壞了的年頭也不短。正房外麵看著倒是沒什麽異常，不過此時也是大門緊閉，門上倒是沒掛鎖。
李昂看到這個地方，用手指著滿院的雜草和塌了的東廂房，皺了皺眉問李三兒，“你確定這裏還有人住？”
李三兒嘿嘿一笑，“獨眼張家一直都是這樣，這麽些年了，那間破房還是沒有修好。少爺您放心，家裏肯定有人。”
看著李昂一臉疑惑，李三兒接著解釋道，“昨晚我迴家的路上，聽見孫家酒鋪的老板又在罵街，罵的就是獨眼張。”
說到這，李三兒嘿嘿一笑，“獨眼張是個老酒鬼，這麽多年一直在孫家酒鋪買酒，手頭時常不寬裕，總要賒賬。雖說最後都能還，但這麽些年，跟孫掌櫃早就是相看兩厭。嗬嗬，雖然孫掌櫃對獨眼張不待見，可架不住孫掌櫃的夫人對獨眼張……嘿嘿，最近幾年，獨眼張也學精了，總趁著隻有孫掌櫃夫人在的時候去賒酒，每次都能賒迴來好幾壇。如果我猜得不錯，昨天才賒迴來幾壇酒，這會兒他應該還在家裏醉著！”
李昂聽到這裏，也是搖頭笑而不語。
李三兒推開了虛掩的院門，帶著李昂走到了正房門口。他抬手在門上拍半天，才聽到裏麵罵罵咧咧地傳來人聲。
又等了好半天，門才被打開，一個四五十歲的糙漢子，滿身酒氣、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獨眼張個子很高，少說得有一米八，生的是肩寬背闊、膀大腰圓，頭發以及滿臉的絡腮胡子不知道多少天沒洗，粘著各種不知是什麽的油灰，身上也是一股隔夜飯發酵的酸臭味。
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右眼。
獨眼張的右眼是瞎的，此時眼罩都沒有帶，隻露出一個黑洞洞的眼窩，看上去著實有些嚇人，他眼皮上下各有一處短短的傷口，想必他當年是被人用細劍或者暗器之類直接打在了眼睛上，所以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此刻獨眼張睜著惺忪的醉眼，看著院子裏站著的李三兒和李昂，嘴裏依然罵罵咧咧個不停。
“敲什麽敲，著急投胎是咋的？有話說，有屁放！”
李三兒也不氣惱，陪笑著說，“獨……張大叔，是我，今兒來給您介紹筆生意！”
李三兒眼神一寒，一聲“大膽”還沒喊出口，隻見李昂已經伸手叼住一個摸向他腰間的手腕，攥住手指反手一擰，讓對方當時跪地哇哇大喊，止不住地求饒。
其他幾人見狀，從腰裏抽出各種武器，磚頭、木棍以及擀麵杖，怒喝著就要衝上前來。
眼見幾人馬上要衝到李昂身邊，李三兒爆喝一聲，“都他媽給我站住！瞎了你們的狗眼！”
幾人聞言紛紛停住了腳步，看向李三兒。
其中一個人揉了揉眼睛，不禁麵露喜色，大喊一聲，“李三哥！我是小九啊！你迴來了！”話已出口，才感覺不對。
李三兒眼見這幾個孩子他都認識，知道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尷尬地看向李昂。
李昂嗬嗬一笑，放開了地上孩子的手腕，附身拽著他衣服將那孩子拎了起來，還伸手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那孩子也就十歲左右，身高比李昂高了至少一頭，剛剛糊裏糊塗地就被李昂放倒了，還沒弄清楚怎麽迴事兒，又被周圍的夥伴看了個滿眼，心下感覺非常丟麵子。
這個年紀的孩子其實是最可怕的，不知道什麽人不能惹，不知道自己能抗下多大的禍，也就是不懂得敬畏。
眼見李昂輕飄飄地放開了他，頓時怒從心中起，大吼一聲就向李昂再次撲來。李昂始終麵帶微笑，輕輕一個閃身，腳下微微一絆，那孩子就直挺挺地拍向了地麵。
還沒等臉真砸著地，那孩子隻覺脖子一緊，原來是李昂在他倒下的同時就閃電般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後頸，那孩子堪堪停住之時，臉離地麵也就不到三厘米，著實嚇出一身冷汗。
這幾下動作實在太快，旁邊幾個孩子和李三兒都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李昂再次把那孩子拎起來站好，替他再次整了整衣領，笑著說道，“我知道你不服，沒關係，來日方長，以後找機會再切磋便是。今兒我還有要緊事兒，恕不能奉陪，以後想找我，你們直接問李三兒就行了。”
說完，衝李三兒擺擺手，緩步走了開去。
李三兒狠狠地瞪了那個自稱是小九的孩子一眼，快步走到他跟前，低吼道，“你們幾個小王八蛋，我這才離開南城幾天，你們當街搶劫的活兒都敢幹了？”一邊說一邊扇著他們的腦袋，“還拿磚頭，還拿棍子，還他媽拿擀麵杖，你們真是出息的可以了!萬幸那位少爺不跟你們記仇，不然你們就等倒黴吧！都給我滾蛋！”
幾個孩子抱著腦袋一邊笑一邊躲，從前李三兒在南城混的時候，對他們倒是真不錯，有點兒事兒都是一副大哥的樣子替他們扛著，知道李三兒不是真打，索性也就是象征性地躲一躲。
那個名叫小九的孩子笑嗬嗬地問道，“三哥，那是誰家娃娃？倒是有點兒意思，看著不大，竟然能把二虎耍的沒脾氣！”
“我沒……”名叫二虎的孩子剛喊出兩個字，就被其他幾個孩子七手八腳地從背後抱住，還捂住了嘴。
李三兒看了一眼李昂已經走出好遠的背影，低聲說道，“不該問的都別問，趕緊滾蛋迴家，下次再收拾你們幾個小王八蛋，就知道給我添亂！”說完，也不管那幾個孩子，急急地向李昂奔去。
李三兒帶著李昂在南城繞了好半天，終於在城牆根兒下麵找到了一家殘破院落，門口掛著個烏漆嘛黑的幡子，除了一個“張”字，其他的字跡都已經認不清了。
這間院落其實並不小，就是太過破敗，四周沒有院牆，而是為了一圈矮矮的籬笆，滿院的雜草足有成年人小腿高，隻在中間被人踏出了一條小道。院裏一共有三間房，西廂房格外地大，上麵立著煙囪，想來應該就是鐵匠鋪所在的地方。東廂房的房頂卻已經塌了一邊，看樣子壞了的年頭也不短。正房外麵看著倒是沒什麽異常，不過此時也是大門緊閉，門上倒是沒掛鎖。
李昂看到這個地方，用手指著滿院的雜草和塌了的東廂房，皺了皺眉問李三兒，“你確定這裏還有人住？”
李三兒嘿嘿一笑，“獨眼張家一直都是這樣，這麽些年了，那間破房還是沒有修好。少爺您放心，家裏肯定有人。”
看著李昂一臉疑惑，李三兒接著解釋道，“昨晚我迴家的路上，聽見孫家酒鋪的老板又在罵街，罵的就是獨眼張。”
說到這，李三兒嘿嘿一笑，“獨眼張是個老酒鬼，這麽多年一直在孫家酒鋪買酒，手頭時常不寬裕，總要賒賬。雖說最後都能還，但這麽些年，跟孫掌櫃早就是相看兩厭。嗬嗬，雖然孫掌櫃對獨眼張不待見，可架不住孫掌櫃的夫人對獨眼張……嘿嘿，最近幾年，獨眼張也學精了，總趁著隻有孫掌櫃夫人在的時候去賒酒，每次都能賒迴來好幾壇。如果我猜得不錯，昨天才賒迴來幾壇酒，這會兒他應該還在家裏醉著！”
李昂聽到這裏，也是搖頭笑而不語。
李三兒推開了虛掩的院門，帶著李昂走到了正房門口。他抬手在門上拍半天，才聽到裏麵罵罵咧咧地傳來人聲。
又等了好半天，門才被打開，一個四五十歲的糙漢子，滿身酒氣、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獨眼張個子很高，少說得有一米八，生的是肩寬背闊、膀大腰圓，頭發以及滿臉的絡腮胡子不知道多少天沒洗，粘著各種不知是什麽的油灰，身上也是一股隔夜飯發酵的酸臭味。
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右眼。
獨眼張的右眼是瞎的，此時眼罩都沒有帶，隻露出一個黑洞洞的眼窩，看上去著實有些嚇人，他眼皮上下各有一處短短的傷口，想必他當年是被人用細劍或者暗器之類直接打在了眼睛上，所以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此刻獨眼張睜著惺忪的醉眼，看著院子裏站著的李三兒和李昂，嘴裏依然罵罵咧咧個不停。
“敲什麽敲，著急投胎是咋的？有話說，有屁放！”
李三兒也不氣惱，陪笑著說，“獨……張大叔，是我，今兒來給您介紹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