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就這樣一路拚命奔逃,時不時從各個詭異的角落都會有殺手跳出來偷襲,卻被他憑借超強的反應速度和嫻熟的近身搏殺技巧一一擊殺。


    他憑借自身詭異的能力不斷在單對單的戰鬥中先後襲殺了至少五名追兵,但也不是毫發無傷,縱然有大量的靈魂之力在不斷彌合傷口,可肉體上的傷痛依然存在,這也在無形中拖慢了他的速度。


    衝出一團灌木叢,耳中忽然聽到有潺潺的流水聲,李昂精神一震,心知這是已經逃到了那條縱貫高陽縣的小河旁邊。


    來不及多想,他不再掩飾自己的行蹤,奔著水聲的方向急速奔跑起來,很快,寬闊的河麵就進入了李昂的視野。


    此時已是深秋,這一年的秋天雨水充沛,導致這河的水勢也跟著暴漲,原本隻是一條幾米寬的小河,如今寬度卻是長了兩倍有餘,深度也大大增加。


    李昂直到此時才算是舒了一口氣,快步跑進河中,粗略估算了一下距離,已經冷卻完畢的陰影跳躍再次發動,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河對岸的灘塗上,雙腿卻是直直地插進了淤泥之中。


    這一變故讓李昂有些始料未及。


    剛剛下河那一側,河邊多是夾雜著石塊的硬土,誰知道另一側居然有著這麽大一片泥灘,耳中已然能聽到河對麵追兵的唿喊,李昂不再猶豫,整個人趴在了泥灘上,四肢並用地向著城東方向飛快地爬行。


    眼看就要衝進河邊的一片樹林之中,之前在巷子口聽過的那奪人心魄的破風之聲再次響起,卻是比之前更加猛烈。


    顧不得多想,李昂故技重施,想要矮身躲開這致命一擊,腳下卻被泥潭中不知什麽東西給絆了一下,身形頓時一僵。


    下一秒,隻聽“噗”的一聲悶響,長槍狠狠地刺入了李昂的左肩,猛烈的力道帶著他瘦小的身體瞬間飛了起來,直直地釘進了一顆大樹之上。


    這一擊著實勢大力沉,饒是以李昂被強化過的身體都感覺像是被大象碾過一般,一口鮮血直接噴出在麵前的黑布上,緊接著就是一陣錐心徹骨的劇痛,讓李昂整個左半邊身子都幾乎失去了知覺。


    這時,河對岸的灌木叢中,施施然走出幾人,為首一人頂盔摜甲,雙手負在身後,身邊跟著五六個黑衣劍手。


    這些人見李昂被這一擊重創,都舒了一口氣,紛紛對著為首那人說道:


    “執事大人這一手鎖魂槍,當真是名不虛傳,今日得見,嗬嗬,真是開了眼界了!”


    “說的對呀,早就聽說宋執事一手槍法出神入化,這才叫盛名之下無虛士!”


    “沒錯,這話太對了!”


    “說的是,有理有理!”


    ……


    沒有理會周圍人的馬屁,為首一人抬手將頭上戰盔摘下,露出了一張中年男子的麵龐,赫然是之前陳星河的頂頭上司,天機閣東山路的宋執事。


    隻見他忽地冷哼一聲,隨即沉聲開口道:


    “有空拍馬屁,不如趕緊去對岸把人給我帶迴來!一群廢物,這麽多人留不住他一個,還得我親自出手,閣裏每年大筆的銀子養著你們是吃幹飯的嗎?”


    眾黑衣人紛紛禁聲,不敢再言語,一個輕功還算不錯的踏前一步,衝那宋執事抱拳拱了拱手,隨即後退三步,腳下猛然運力,飛快地奔到河邊,提氣輕身,這一躍竟是直接跨過了十幾米寬闊的河岸。


    然而他也犯了和李昂同樣的錯誤,完全沒有想到河對岸竟是如此一片不顯眼的泥灘,奈何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竟然直直地墜進淤泥之中,連膝蓋都沒了進去。


    河對岸幾個剛想開口誇讚的人都明智地閉上了嘴,紛紛偷瞄宋執事的臉色。


    那宋執事似乎知道他們心中所想,依舊語氣冰冷。


    “他雖然狼狽,但好歹還能過的河去,你們一個個都還在這看戲,連嚐試的勇氣都沒有,有什麽資格笑話人家?”


    ……


    過河那人又廢了不少功夫,才徹底從泥灘裏掙紮出來,顧不得自己的狼狽,快步走向被長槍釘在樹上的李昂。


    此時的李昂似是已經昏迷,肩膀上被長槍洞穿的傷口已經有些發白,鮮血似乎都已經流盡,對這人的靠近並沒有任何反應。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李昂身前,抬手扯下李昂的蒙麵巾,卻是被這張五歲孩童的稚嫩臉龐驚的有些不知所措。


    愣了好幾秒,才想起還有任務在身,伸手上前探了探李昂的鼻息,竟感覺已經十分微弱。


    他心中也是歎了口氣,到底也還是個小孩子,被手腕粗的長槍洞穿肩胛,筋脈血肉怕是碎成了一團,恐怕很難熬得過來了。即便命大能活下來,恐怕這輩子也不要再想著能與人動手了。


    想到這些,他不由得轉身,向著河對岸的宋執事和一眾人等揮了揮手,比了幾個手勢,卻不料對岸幾人像是炸了鍋一般,一邊向他揮舞手臂,一邊在唿喊著什麽。


    還來不得反應,他隻覺背上忽然一沉,似是多了一個人,緊接著脖頸一涼,下一秒能看見的,隻有滿眼的紅色血霧。


    李昂確實傷的極重,不敢再有任何保留,也顧不上想某些可能的後果,靈魂之力全力爆發用於愈合傷口。可即便如此,他也險些暈過去,待那人越過河麵爬出河灘,李昂的腦子都依然昏昏沉沉的。


    直到麵巾被摘,他才勉強迴神,萬幸這些人耽擱的功夫,他剛剛渡河所用的陰影跳躍已經恢複,趁著那人轉身的功夫,直接跳躍至對方背後將其割喉。


    也幸虧有這逆天的玄學技能,能夠直接在小範圍內空間移動,否則被堅硬的長槍洞穿肩胛釘在樹上,一般人怕是都無法將長槍從傷口中退出來。


    李昂彎腰從地上撿起沾麵血跡和泥土的蒙麵巾,重新帶迴臉上,踢了踢腳下的屍體,對著河對岸的一眾人,抬起還能動的右手,在自己的勃頸上做了個狂野的割喉禮,隨即扭頭走到長槍釘著的大樹上,對準槍頭與槍身的鏈接處,狠命踹了一腳。


    隻聽哢嚓一聲,堅硬的金屬槍頭仍舊釘在樹上沒有變化,可那堪比精鋼的鐵木槍杆卻在這一腳下應聲而斷。


    與此同時,河對岸目睹了這一切的宋執事手中也發出哢嚓一聲,黝黑的鐵盔竟然被他生生捏的癟進去好大一塊。


    “都是死人嗎?趕緊找路過去,給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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