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車駛出顧家莊園。


    顧習無助揮揮手,走之前沒說讓我留下來。


    “二少爺,大少爺,請你去小閣樓一趟。”


    去小閣樓?顧習盯著周以好一會,“實話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麽?”


    周以恭敬低頭,“我也不知道,大少爺看起來不大高興。”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顧習後退幾步,肯定有事,我才不去呢。


    周以微笑,“我請您去。”


    顧習抱住柱子,“我不去,別拖我,我不去。”


    周以鞠躬,直接拉走,任由顧習大喊大叫。


    小閣樓。


    顧秉修沉默抽煙,“你在顧家多少年了?”


    “十五年了。”


    “原因?”


    “我女兒要出國留學需要錢。”


    王芳磕頭,“我實在沒辦法,實在不行,我把女兒抵給你們,就算我收錢的代價。”


    “大少爺,二少爺來了。”


    顧習雙手垂在兩邊,低頭,不敢抬頭看一眼,“哥,我來了。”


    “二少爺救我,二少爺救我。”王媽爬過去,“您救救我。”


    “哥,王媽做錯了什麽。”顧習俯身扶起人。


    “把你們的行蹤透露出去。”短短的一句話,顧習鬆開手,後退半步。


    “為什麽?為什麽?”顧習身子一震,隨即立刻質問。


    “二少爺,你小時候我還帶過您,放過我這一次。”


    顧習無助地蹲在地上。


    王媽趕緊說,“二少爺,您忘了嗎?你小時候我還...”


    “閉嘴。”顧習怒道,“不許說了。”


    他眼睛紅了,如果是別人說王媽做壞事,他一定會把人打出去,可這個人是他的哥哥,證據確鑿。


    為什麽是王媽?明明相處那麽久,為什麽還會背叛?為什麽?為什麽?


    顧秉修斜靠在牆邊,“怎麽處置?”


    “隨哥怎麽處置?”顧習別過頭去。


    “隨我怎麽處置。”


    顧秉修輕笑出聲,“你處置。”


    語氣正經。


    “我...我不行。”顧習轉過頭去,“都聽哥的。”


    顧秉修抬手,周以把文件遞過去。


    “李理,十八歲,就讀a市高級中學,今年六月高考。”


    “不關他的事,不關他的事,大少爺,我求求你,放過他,他還是個孩子。”


    “孩子?”


    顧秉修語氣嘲諷,“你女兒就不是孩子嗎?她比你兒子小一歲,半工半讀,你倒好,說一切為了她,可笑。”


    “丫頭片子讀什麽書,我把她養大算我仁慈。”


    顧習站在原地,慢慢握緊拳頭,“哥,放過她一次,她小時候照顧我和顧辛,網開一麵。”


    顧秉修隨手打開窗戶,叼著煙,“聽二少爺的。”


    “怎麽處置?”


    “趕出去,永不錄用。”


    周以看向顧秉修,沒有動。


    “愣著幹什麽,還不聽二少爺的,把人趕出去。”


    周以不敢動,大少爺生氣時喜歡陰陽怪氣。


    顧秉修抱胸看顧習,“二少爺,若顧辛出事了,你還會說出這種話嗎?”


    “哥,可顧辛在場,他也會這麽選擇,畢竟...畢竟她在顧家待了十幾年了。”


    顧秉修招手,周以立刻上去點煙,煙霧打在他冷峻的臉上。


    周以深唿吸,氣氛怪怪的,他瞥一眼顧秉修,生氣到極點。


    他瞥一眼顧習,慫到極點。


    他挪到顧習身邊,“二少爺,您不該這麽處置,她拿了兩百萬暴露您和三少爺的行蹤。”


    顧習低頭,“可她。”


    周以急得要死,您不該輕而易舉的放過她,您妥善處置,他恨不得幫忙說。


    “聽哥的。”顧習猶豫再三。


    周以還想說什麽,顧秉修微微抬頭,他立刻靠牆站。


    煙在顧秉修指尖燃盡,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王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二少爺,我在您小時候就開始照顧您,您忘了嗎?”


    顧習顫聲道,“哥,我還小。”


    周以默默麵對牆站著,大少爺這個年紀早就被大少丟出去曆練了。


    顧秉修挑眉,掐滅煙,“愣著幹什麽,還不聽二少爺的,周少爺,還讓我三請四請嗎?”


    “不敢,大少爺。”


    “王媽,跟我走。”


    周以衝顧秉修鞠躬拉走王芳。


    顧秉時輕聲嘖,低頭取下腕表,尾戒。


    顧習聽到動靜抬頭,後退三步,“哥,哥,你想幹什麽?”


    顧秉修步步逼近,臉陰沉,“當然是教教二少爺做人的道理。”


    把人放走後,周以重新迴來,站在閣樓下,“哥,別打臉。”


    嘹亮喊聲,哀嚎聲。


    他站在門口守著,二少爺沒看清局勢,大少爺根本不在乎他如何處置叛徒,隻想看他的手段。


    唯唯諾諾,搖擺不定。要是大少爺這樣,早就被大少揍死了。


    三十分鍾後,周以恭敬遞上毛巾,“大少爺,您等會還有一個會,小小姐大概三小時後迴家,您開完會小小姐就迴來了。”


    “嗯。”


    閣樓頂,顧習疼的呲牙咧嘴,跪在地上念文件。


    二月十一到賬兩百萬,記錄顧習顧辛生活軌跡,一周發出去,他念著念著心涼了。


    王媽工資,一月兩萬。


    他隻覺得可笑,也對,兩百萬,得工作多少年。


    周以走進去,“二少爺,大少爺讓您念一百遍,您加油念,這是錄音筆,到時候大少爺要檢查,你靠近些念,省得沒錄進去。”


    “滾。”顧習喊。


    周以後退兩步鞠躬,“大少爺還說,您下次還唯唯諾諾,把您丟進樹林抓一百條蛇。”


    顧習指著周以氣道,“你好意思說,不知道拉著點,看哥把我打得,我都不好意思見伊伊。”


    周以忍住笑容,“您不該嗎?偏偏往上麵撞,我也沒辦法。”


    “還笑。”


    顧習氣死了,“還不跟著我哥去。”


    周以歎口氣,“我也想躲幾分鍾,他的脾氣您也不是不清楚,嚴於律己,也律身邊的人,哦,除了小小姐之外。”


    周以往外看一眼,蹲下來,“二少爺,你居然和大少爺強,有本事。”


    “為什麽哥不叫顧辛過來?”


    周以笑容消失了,“三少爺比較念舊,況且您也清楚,他很小沒了母親,大少爺不好叫他處置。”


    顧習充滿怨念道,“所以就揍我。”


    “您別和我嘮嗑了,一百遍呢,快些念吧。”


    “走吧,看著煩。”顧習按下錄音筆大聲念。


    周以鞠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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