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味道很清香,和桂花一樣好聞。


    男子俯身下來,他的唇舌柔軟,好像嚼過薄荷葉,有香氣,微苦,清涼,讓人有些心曠神怡。


    男子越來越溫柔繾綣的吻仿佛在述說他連綿的情意,江南念忍著悸動,還是推開了他。


    “小魚,你來了。”


    張小魚眼眶發紅,一聲聲質問像淩遲聲敲在她的心上。


    是啊,她確實騙了他。


    那一年,她將張小魚派遣到張祈山身邊。


    她一走了之,所有人關於她的記憶被天道清空。


    六年時間,她沒能等到張麒麟前來應約。


    張小魚在張祈山身邊潛伏著,癡癡的等著她。


    她迴來了,隻是張星月沒留下張小魚。


    她讓人送了張小魚迴了張家小族長身邊。


    張小魚眼神晦暗,已然近在咫尺,雙眸布滿紅血絲,緊緊擒住她的視線。


    “整整96年,天。張星月,我就這麽讓你討厭?”


    “當初你明明那麽討厭張祈山,可為何這些年他卻陪伴在你身側?”


    “張大佛爺可以,他的副官可以?”


    “老九門的二月紅、刀客、齊八、解九、陳四都可以!”


    “為何,隻有我們不可以?”


    張小魚怎麽突然又開始翻舊賬,當時不是翻篇了嗎?


    江南念安靜的聽著,心裏暗自思忖。


    張小魚看著女子平靜的狀態更加生氣,憤怒。


    “族長是與你有婚約有名分的夫君。”


    “張海客是你情竇初開的初戀情人。”


    “張海樓是與你有舊的雲生。”


    “張海俠是你親手救下的潮生。”


    “張千軍也是你救下陪伴的小道長。”


    “我是唯你命是從的小魚。”


    張小魚濕潤的睫毛抖落幾滴淚珠,墜落在胸前衣襟上。又聽他道:“張星月,大騙子。”


    “憑什麽,他們可以。隻有,我們不可以?”


    “你說啊?”


    “張星月,你到底有沒有心?”


    “你的心裏有國有萬民,隻是沒有一起長大的我們,對嗎?”


    是啊,張小魚聲聲質問江南念卻無力反駁。


    甚至於,他和她分別得更早一些。


    曾經的張星月給了小族長名分和溫情許許,這些她都沒給過小魚。


    她把壞脾氣,虛假欺騙都給了張小魚。


    她隻是推開小魚,扔下小魚不要。


    江南念微抬眼眸,淡漠的說著:“小魚,你說得都是實話。”


    “我不會道歉,我亦不悔。”


    “因為,你們忘記了我。我不想迴頭,重新開始一遍重複的人生。”


    如其,讓你們不斷的忘記我。


    我不願一遍又一遍的重新站在故人麵前,獨自舔舐傷口。


    江南念望著他淡淡一笑,聲音還是那般漫不經心,眉眼如畫。


    “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我隻愛我自己。”


    她在感情上就像一張白紙,本能地不想自己受傷,不輕易相信世上有至死不渝的愛。


    對於他人突然收起的愛意,她很在意很介懷。


    可她也會選擇以自我為主,選擇新的人生。


    她迴望身後的他們,繼續說:“迴國以後,我想你們既然已經忘了。那就算了,我不想再強求了。”


    “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再困於張家的牢籠裏重複往來無聊的人生。”


    她解釋的很認真,很誠懇,沒有一絲說謊的痕跡。


    張小魚此時更有一種不撞南牆不迴頭,誓要問出個結果的執拗。


    他的話語裏藏不住的怒氣,“誰要你的道歉,我要你的白天、夜晚,我要你的以後很多很多天。”


    張小魚從不稀罕你的道歉,我求你身邊的一席之地。


    “以後,你想去哪裏。讓我跟著,似從前那樣好不好?”


    隻要看著你,就好。


    江南念沒有迴答,她不語已經表達她的想法。


    她要離開了,她不會對故人許下新的承諾。


    成年人總能察言觀色和心領意會。


    張小魚溫和而蠱惑的聲音,響在她耳邊。


    “張星月,讓我迴到你身邊吧。”


    所思所想不過彈指之間,張小魚始終俯身看她的神色,同時伸手想要牽她的手,卻被她側過頭,抽手躲開。


    走過來的張隆半擋於她身前。


    張小魚身形稍滯,眉頭緊鎖,咬緊後槽牙,依舊逼近她。


    張隆半淡然道:“張小魚,你覺得自己很委屈嗎?”


    “她欠你們什麽了?”


    “她孤身一人在國外等待了六年,是族長失約。”


    “她迴國,你們全都不記得她,可笑她還給你們所有人精心準備了禮物。”


    “是你們自己忘記了,還反過來指責她。誰攔著你們過來找她了?”


    張隆半眼裏含著明晃晃的譏諷,話裏也是明明白白的嘲意。


    “我不喊她夫人,是因為她不願意做張家的夫人。”


    誰也沒有想到,是曾經話很少的張小魚打破了這層朦朧曖昧的局麵。


    他們全都想起來了,他們不問,她就當不知。


    原本她想大家簡簡單單吃個飯,過個好年,之後好聚好散,一切都順其自然。


    可惜,所有的一切都被到來的故人打破了。


    “夫人就不勞煩你們了,我們會陪著她。”


    張祈山走過來,站在她身側,神色冷淡。


    江南念收斂笑容,甩開他伸過來的手。


    “張祈山,別來添亂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再也不需要了。


    等她反應過來時,張小魚和過來勸解的張祈山一言不合已經打了起來。


    張小魚怒氣衝衝,冷笑聲清晰入耳,“所謂的張大佛爺,運籌帷幄,智勇雙全,卻如此卑鄙無恥,勾引覬覦族長夫人?”


    張祈山被打得節節敗退,他此時嘴角上揚,眼裏卻沒有笑意。


    張小魚那個眼神他又怎麽看不出來,克製著不顯露愛意怕嚇退張星月。


    但又無法克製緊繃的下頜角,捏緊她的手,和之前的他如出一轍。


    張祈山冷笑:“張小魚,你不也一樣。不過是,你沒有得到而已。”


    那邊剛站起身的張副官也被人攔截,猝然間,破空聲響起,張海樓嘴裏的刀片瞬間紮過他的耳邊直直插在身後的椅子上。


    速度快得肉眼不可見,力透厚木板,刀片微微顫動,離張副官的臉隻有一寸。


    “萬分抱歉,一時失手了,張副官沒事吧。”張海樓拍了拍手掌不存在的灰塵,似笑非笑道。


    不過片刻,張副官就放鬆了神情,扔下西服外套挽著袖口好整以暇道:“我豈是那等小家子氣之人,我不見怪。”


    “倒是你,好像針對錯人了吧。讓我猜猜看,你是不是吃醋了?


    “或者是因為夫人,還是不要你們?”


    話音剛落,張海樓從樹上躍下,幾個起落轉眼就逼近張副官。


    倆人直接對上,打出一道道殘影,發出唿唿的拳風聲響。


    張海樓邊打邊唾罵他,


    “你也配稱唿張星月為夫人?”


    “張祈山勉強算個外室,你算個什麽東西?”


    “你算是外室帶過去的爬床丫頭嗎?”


    “讓你不要肖想族長女人,聽不懂人話是嗎!”,


    “心機深沉,卑鄙無恥、沒有人倫的狗東西,你們也配姓張?”後麵這句是把張祈山一塊罵了。


    張副官有來有往,手上不停嘴裏也不停。


    “你們不也一樣,你們沒有覬覦族長夫人?”


    “還是對夫人沒有動心?”


    “你們連床都沒有得爬,至少我爬成功了。”


    一時讓過來吃飯的無邪一行人目瞪口呆。


    胖子:衝冠一怒為紅顏,今兒總算是見到了。


    無邪:怪不得小哥不願意迴香港,小張們太難管了,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秀秀:好想取取經,怎麽讓這麽多帥哥愛上我。


    解語臣:我爺爺算什麽?算張星月沒名分的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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