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不敢置信地看看紙上的內容,又想想老婦說的話,瞬間激動起來。


    陸大人!那可是陸尚書!


    十六歲中榜眼,憑一己之力在皇後麵前晃悠過的陸大人!


    是他們的小主子!


    這是——真的!


    衛安覺得就是,絕對是:“你想想看,像不像?”


    永壽使勁點頭。像,非常像。不說沒發現,一說哪裏都像,像他們娘娘。


    衛安比永壽更激動,這證明陸大人就是他們大人的兒子,他們大人完全不是白忙一場!簡直好得不能再好:“現在我們隻需要知道,陸大牛二十多年前的雨夜有沒有去撿孩子,在哪個位置撿的,撿的時候旁邊是不是有棵大樹!”


    永壽腿腳瞬間快起來:“快,快!”這麽大的事,你走個屁!


    ……


    監牢裏。


    老婦滿臉不可置信,陸大人是她家小石頭?


    可,可她葬孩子的時候確實是沒氣了,莫不是打雷時又活過來了?


    老婦覺得肯定是,那孩子也不是第一次看著像死了一樣,但一看就養不活,不是她不盡心,而是看著真不容易養。


    所以她摸了一下,感覺沒氣了,就草草的……


    她竟然扔了陸大人!?她怎麽能扔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是她家外甥!?


    老婦哭了笑,笑了哭,一時不敢相信,一時又激動地覺得就是真的,這樣天大的事落在了她的頭上。


    多大的造化!


    ……


    一封信,八百裏加急飛到徐府之上。


    這件事茲事體大,事情怎麽往上報、過程怎麽周旋、對上什麽說辭,都需要一個完整的章程。


    永壽、衛安從陸家溝裏正和村民口中,十分肯定陸大牛那個雨天去山上撿了孩子迴來。


    而且從那之後,陸家近七八年沒有扔過孩子,或者說還沒有拎出門,陸大牛就攔下了。


    當務之急是,怎麽光明正大將小主子認迴來!


    三不匆匆將信交給大人,心裏七上八下。時間太長了,拖的時間越長,經手的人越多,孩子活著的可能性就越小。


    徐正同樣明白,但萋萋需要一線希望,他……不敢奢望有希望……


    信件打開。


    徐正一目十行,突然,目光停住,視線立即倒迴去從頭看,看的極慢,一字一句,神色漸漸不敢置信。


    他忍不住激動的看看三不,又覺得看他沒用,低下頭繼續看信。


    就在重要的幾個字上,死死停住,仿佛盯出了花來。


    每一個字也的確發芽、開花,開到靡荼、開到他從未觸到的所有角落:他兒子,他的兒子,陸輯塵。


    這幾個字。


    無論怎麽組合都怪異的幾個字,連在一起,如排山倒海的洪流,唿嘯而至。


    徐正覺得他眼睛有點潮,好像又沒有,肯定沒有,他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三不看著大人要笑出聲的樣子,頓時覺得穩了!好消息!他們少爺還活著!


    三不眼睛頓時有些濕,太好了,這麽長時間了,終於找到了。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太多人希望那個孩子活著,哪怕目不識丁、哪怕畏畏縮縮、哪怕蠢笨一些,總還是個活的就好。


    隻是,是他們大人的孩子嗎?


    是不是他們家少爺?笨了他們也不嫌棄,有就好?三不掂掂腳,想瞅一眼,他要求不高,就看個結果。


    徐正突然看向三不。


    三不嚇了一跳,腳底急忙放平。


    接下來,三不就看到這輩子最驚悚的一幕,他們大人,神色無比溫柔的將信遞給了他,仿佛將最大的秘密、最珍貴的東西向他分享。


    三不誠惶誠恐的接過來,看清上麵為數不多的幾個字的一瞬,瞬間懵了!“陸!尚!書!”


    徐正聽到這三個字,笑了,毫無保留、張揚肆意!“我的!”他的孩子!


    真真切切靠他找到的他的孩子!不是任何人的,是他和萋萋的孩子!屬於他的孩子!


    從未盼錯的孩子……


    三不突然有些腿軟,他前段時間是不是慫恿他們大人參陸尚書了,還罵過陸大人不識好歹……他是不是罵過……


    三不看著完全不一樣的自家大人,很想提醒他:大人您搞砸了少爺很多事,少爺每年都因為疲於應付您少吃兩碗飯。


    不過,就是……他們少爺啊?竟然是陸大人,安穩長大,還那麽優秀的榜眼陸大人,不但能雄踞一方還能在汴京城如魚得水的陸大人。


    三不忍不住,哭了,他就是覺得……覺得他們少爺不容易,有自家大人使絆子,還能挺到現在不容易。


    徐正笑著拍拍屬下的肩:“哭什麽,好事……”卻沒發現自己聲音也有些暗啞:“我現在就去見見他?”會不會比較突然?


    他真沒想到,他……一直都在……他竟沒認出來。


    三不使勁點頭,好事,天大的好事,誰來都不好使的好事,但急忙搖頭,由不得他們大人:“當務之急是給衛安迴信……”等著呢。


    徐正想到信中的內容,第一次有點不願意,周啟的皇子已經死了,完全可以死在二十多年前那個雨夜,誰查都萬無一失的事情。


    他徐正的兒子,該跟著他堂堂正正姓徐。


    ……


    與此同時。


    永壽同樣有一份加急信件,送往坤儀宮。一匹馬,兩封信。


    皇上剛剛被魏遲淵拒了祭典的事叫走。


    蘇萋萋不甚在意的揮揮手:她還能跑了?


    周啟不放心,可也知道祭奠之事關乎重大,出了差錯,欽天監會上升到大周國運:“……我一會兒就迴來。”


    這次,敷衍都沒有敷衍。


    錢嬤嬤趁機將信,小心翼翼的交給在窗下坐了一天的皇後娘娘。


    黃昏餘暉正好,信件打開。


    信裏的內容,讓蘇萋萋驟然站起!激動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錢嬤嬤急忙上前。


    蘇萋萋瞬間抓住錢嬤嬤手臂,眼淚不受控製的一滴滴落下,巨大的心理刺激,讓她撐著錢嬤嬤才能站得住。


    她的兒子活著……活著啊……


    陸輯塵……是她兒子呢……她兒子……她兒子竟然是陸輯塵:“傳……傳陸……”不,不,她親自去。


    錢嬤嬤驟然撐住主子,快速拿過信,一目十行!眼裏的震驚不比皇後娘娘少一分!


    陸大人?


    她小主子?


    兩個完全沒有關係的人:“娘娘,娘娘,您冷靜,冷靜!”人是靠徐大人那邊找到的,圓這件事才是當務之急!


    (你發電,我更新,攜手共渡這個村。有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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