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將祈福廟發展壯大,陳川的本事也不容小覷,借著城裏三成信民,陳川也早早建立了自己的消息網。


    昨日各大醫館準備行動的時候,陳川便已得到了消息,這城裏所有醫館聯合的舉動,他可不敢掉以輕心,本有心讓黃二帶人給他攪黃了,卻想想又覺得不行。


    不論真假,他們祈福廟立廟之本乃是為民服務,所以才能籠絡城裏三成信民,而其他七成人雖然將信將疑,但隻要持之以恆,早晚也是祈福廟中有緣人。


    若是他派人把醫館的活動攪黃了,傳了出去,祈福廟的立廟之基可不就動搖了麽?屆時不敗自敗,別說那七成將信將疑的人了,怕是已經成為信民的三成也得動搖不可。


    為這事,陳川苦惱了一個晚上,就連去陳家刺探消息的事也顧不上了,眼前這關過不去,就算打聽出了消息又有什麽用?


    所幸狐妖也知道這道理,倒也沒逼他,他一個人苦思冥想一晚上,終於讓他想出個主意,這醫館和他打擂台,無非是想證明醫館的醫術比祈福廟的法術強,更值得信任,但若是有那麽些疑難雜症這些醫館大夫治不了,卻被他反手治愈,那孰勝孰敗可不就一目了然麽!


    而且能來這看大夫的,基本上都能劃到將信將疑或者反對派,在這些人麵前顯一番神通,比得上平時三月之功!


    卻沒想到,這街上的疑難雜症早都被黃二帶著人滿大街掃了一遍,他都治的差不多了,如今這街上人是不少,卻都是些腹痛胃酸的小病,連個傷筋動骨的都沒有。


    好不容易遇到個咳嗽不斷的姑娘,尤其兄長還是陳家的花匠,若是能在陳家裏麵有個信徒,那事情可不就容易多了麽?


    因此當下便打定主意,就要當著這滿大街人的麵,在眾目睽睽之下,以迅雷之勢治好這個姑娘,如此一來,看這些醫館還拿什麽來爭!


    陳川微微一笑,儒雅的外表滿是親和力,對著兄妹二人道:“不知二位如何稱唿?”


    “額……”兄妹二人猶豫一下,妹妹開口:“我是毛若蘭,這是我哥哥毛山。”


    “氣若蘭兮長不改,勢若山兮永不退,好名字,我比你們年長,就叫你們小毛小蘭吧。”陳川當即讚了一句,拉進了關係。


    “哼,妖人。”劉大夫冷哼道,麵上不屑,心裏卻在想剛剛怎麽忘了問名字,哎哎呀呀的叫了半天,卻是遜了這妖人一籌。


    “哦,那不知為何英州兄說我是妖人呢?”陳川轉身,笑眯眯的對著劉大夫說道。陳川的消息網建立半年多了,城裏有點名望的人他都有詳細資料,劉大夫的本名自然也在其中。


    “我劉某人兄弟朋友遍天下,可沒一個奉妖怪為主的弟弟。”劉大夫抓住了話柄,當即又狠狠諷刺道。


    “劉大夫好樣的!”


    “說得好,咱們可沒一個供奉妖怪的兄弟!”


    人群裏頓時傳來一陣喝彩,尤其諸位混在裏麵的醫館大夫、學徒更是一個勁的鼓掌叫好。


    劉大夫負手背在身後,聽到這叫好聲麵上隱有得色,不過陳川卻麵色不變,仍然是笑眯眯的,根本不受人群影響。


    等到叫好聲稍歇,陳川便道:“哦?原來英州兄對我竟有如此大的誤解,卻不知,我陳川,可是我陳川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劉大夫猶豫一下,道:“這倒是不曾聽說。”


    陳川依舊笑眯眯的:“那是我陳川曾做過聚眾斂財,欺淩鄉裏之事?”


    劉大夫麵色開始難看起來,“也未曾聽說。”


    “又或者是我陳某人曾經得罪過英州兄?”陳川的表情漸漸冷了下來。


    劉大夫麵色不豫,知道被陳川捏住了話柄,不過內心的驕傲卻不容許他沉默,哼了一聲,道:“我與你從未見過,談什麽仇怨。”


    陳川麵色一變,厲聲質問:“我陳某人一未曾作惡二未曾得罪過劉大夫,這也無那也無,初次見麵劉英州你就罵我我妖人,是看我陳川好欺負麽!”


    陳川居於主祭之位已經半年之久,居其體養其氣,又有妖種在身,甫一發怒,劉英州隻覺心內莫名一滯,周身發冷,不過此刻上千人看著他,他又豈能退縮?


    麵色一凜,鄭重道:“天下皆知,妖怪俱都是性情狡詐,無惡不作之輩,你被狐妖蠱惑不說,還為虎作倀,助那狐妖在我乳川郡內肆意妄為,難道我還不能罵你麽?”


    陳川冷笑:“說了這麽多,你幾時見過福應娘娘為非作歹,你一個堂堂大夫,飽讀醫術,卻也是個人雲亦雲,照貓畫虎之輩,卻也有臉指責我輔助福應娘娘造福一方百姓,真是不知廉恥!”


    “你……”劉英州怒目圓睜,指著陳川,氣的半天說不出話,被陳川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直接打臉,偏偏一時落了下風無法反駁,直氣的劉英州大喘氣,胸膛劇烈起伏,渾身顫抖。


    碾壓了劉英州,陳川轉過身去不再理他,換上一副笑容,和藹可親的對毛山毛蘭兄妹道:“二位,肺經受損於這等庸醫看來,自然是難症苛症,但在我福應娘娘神通之下,卻是等閑可除,我見二位有如山之體,如蘭之心,心中歡喜,若是二位不介意,不如待我施展法術,為蘭姑娘祛除病痛?”


    “主祭……”毛山畏縮的看了劉大夫一眼,就想答應,不過毛蘭卻說:“承蒙主祭錯愛,不過小女子剛剛蒙受劉大夫恩惠,豈能轉眼便將其拋之腦後,還請主祭大人勿怪。”


    “哎,這話你可說錯了。”陳川正色道:“我適才聽你二人說,有朋友是獵戶,在山川之中行走如風,但那南山參與塗滿蓮,卻是在更深的老林險潭之中,路途險阻不說,還有兇獸攔路,一個不慎,怕要命喪當場,這等人間慘事,難道卻沒有那虛無縹緲的人妖之分來的更重麽?”


    “這……”毛蘭有些踟躕,她自幼長在深閨,從未去過山林,卻也聽人說起過不少獵戶藥農命喪深山的故事,被陳川這麽一說,頓時有些猶豫起來。


    畢竟請人幫忙已是不便,若是再連累朋友命喪深山,那可真是百悔不能了!


    毛山卻已是等不急了,他本就不在乎什麽人妖之分,隻要能治好妹妹的病,其它什麽都是虛的,當即自己做了主:“還請主祭大人救救我家妹妹!我替妹妹答應了,願意接受主祭大人做法。”


    “哼。”劉大夫麵色一黑,瞪了毛山一眼,毛山沒敢看他。


    陳川朗聲一笑,得意的看了劉英州一眼,又對著圍繞的群眾大大方方一禮,道:“諸位,且看我施法……”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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