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秋見方墨變化,自己也跟著做了變化,雖然沒有說話的份兒,他卻多出了許多時間去觀察這個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方墨。


    不知道究竟是因為能力沒有以前強悍的關係,還是因為什麽其他的事情,許子秋總覺得他這段時間接觸的這個方墨,和當初在流雲山稱王稱霸的方墨有了很大的不同。


    可是真的要他說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太一樣,許子秋又有些語塞,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形容。


    如果真的強逼著要形容的話,也許能說是更有人情味兒了吧。


    也許,做一個不那麽強大的方墨,會更討喜呢。


    “這隻是一個小小的忠告,你們體內的毒大概半個時辰之後就可以解開,迴去了告訴你們老大,識相的就不要再想什麽歪主意,老老實實歸順我蛇族,等我們大王將整座流雲山都拿下之後,自然少不了你們老大的好處。”


    方墨說完,唇角溢出一抹輕蔑的笑容,輕輕一彈響指,原先還老老實實伏在地上的小青蛇在原地蠕動幾下之後,“嘭”的一聲消失了。


    在兩隻虎妖的怒視下大搖大擺離開原地,方墨和許子秋一直走到沒人的地方,這才變迴了原來的樣子。


    “啊……累死我了,真想不明白那些蛇妖是怎麽做到這副模樣還行動自如的。”


    揉著因為大幅度搖擺而有些酸脹的腰,方墨皺著眉低聲念叨著,語氣中滿滿的不自在。


    “要是擱以前就好了,哪裏需要這麽麻煩,直接動手把他倆一起滅了,揉吧揉吧熬一鍋‘龍虎鬥’賞給他們手下吃,直接殺一儆百,看哪個不長眼的還敢在本大爺不在的時候來鬧事兒,還敢占本大爺的老巢,迴頭分分鍾扒了皮給大爺當皮草!”


    許子秋嘴角猛地一抽,瞬間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麽有了很大不同?什麽都是假的!


    腹黑還在,毒舌也在,心狠手辣更是在,睚眥必報也根本就沒有消失過,如今這些怪脾氣能夠被壓抑住,恐怕除了靈力不足以供給他胡作非為外,就是楚小白那個人類了吧。


    還是有點想不明白,這小子到底是走了什麽運,竟然能夠讓方墨對他死心塌地的好,不僅是心裏好,就連生活那都恨不得吃喝拉撒家務活兒全包,這好像都已經不能說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了吧……


    雖然之前那些古書小話本兒都說過,狐狸報恩,很多都會選擇以身相許,一輩子悉心伺候恩人,可是人家那可都是女狐狸,方墨這麽一個純的不能再純的純爺們兒,以身相許就算了,難不成真的要化身保姆,再也不要王者霸氣了?


    “喂!發什麽呆呢!”


    耳畔突然傳來方墨的聲音,意識到是他在叫自己,許子秋連忙迴過神,衝著方墨一臉茫然的望著。


    “啊……我剛剛說的你一個字也沒聽到?”


    方墨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


    按照他以前的脾氣的話,如果不是因為現在還需要許子秋的幫助,他早就上前把這個隻知道走神的家夥拆了。


    “不……不好意思。”許子秋訕訕的笑著,在方墨要吃人的眼神中,默默地後退了兩步。


    “唉,聽好,我再說一遍。”無法,方墨雖然一萬個不樂意,還是皺著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衝著許子秋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兩隻虎妖不久之後就會把消息傳進他們的大本營,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們對這個消息堅信不疑。”


    “小蛇我帶走了兩條,分給你一條。”再次伸手,方墨將盤在他胳膊上的一條眼鏡蛇取了下來,放到了許子秋的手裏。


    “你我兵分兩路,專門找巡邏的低等虎妖下手,一定要給他們攪得天翻地覆,讓他們認為蛇族的挑釁已經不容忽視了,半個時辰之後原地集合,之後就是坐山觀虎鬥,明白嗎?”


    眼鏡蛇冰涼的身體碰觸到許子秋的胳膊,許子秋就連頭皮都麻了。


    雖然心裏有些害怕,可是這眼鏡蛇倒是沒有想象中兇狠,也許是當真臣服於方墨,麵對方墨提出的要求,眼鏡蛇吐了吐猩紅的信子,來迴在方墨和許子秋兩方望了望,跟著便老老實實鑽進許子秋的袖子裏去了。


    “記得,你不需要親自出手,你要做的,就是挑釁。”


    再次叮囑了一番許子秋,方墨帶著剛剛的那條小青蛇跳上了樹,幾個起伏就沒了蹤影。


    “真是的,走的倒是快。”


    許子秋還沒能從胳膊上異樣的觸感迴過勁兒來,這會兒腿也有些軟,可是任務不容失敗,原地休息了一陣之後,許子秋也跟著上了樹,朝著另一方悄無聲息的竄了過去。


    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道運氣究竟該說好還是不好,許子秋倒還真遇上了好幾隊正在巡邏的虎妖,得虧眼鏡蛇蛇毒夠狠,速度也夠快,眨眼之間就能製住所有敵人,否則真要動起手來,驚動了其他巡邏隊伍,那可就麻煩了。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許子秋按照約定迴到原點,挑了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也就是前後腳的關係,方墨緊跟著也迴來了,跟許子秋一塊兒隱去了身形,兩隻妖怪就這麽你瞪著我我瞪著你的蹲在角落裏,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果然不出所料,目送著最先中毒的那兩隻虎妖顫顫巍巍的你扶著我,我扶著你朝某個方向而去之後不久,四周山林裏突然湧出了大批精壯妖怪,還有不少都是已經完整化了人形的,在他們的地盤裏開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許子秋已經對方墨的腦子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之前那麽多年他都是伏在方墨強悍的戰鬥力之下,從來沒有想過麵前這隻狐妖竟然還是腦力型戰鬥者。


    可是當他這會兒看著朝他們方向來搜尋的妖怪對於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存在完全視若無睹,許子秋不禁為自己當初那些幼稚的行為捏了一把冷汗。


    他總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方墨並不是那種隻憑借力量讓人絕對服從的類型,當初不用那些法子,隻不過是因為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動腦子就是一種對腦力的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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