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哎喲!”


    楚小白舉著抱枕,使勁全身的力氣一枕頭朝著方墨的胳膊砸了過去,原本以為枕頭軟軟的,拿來泄氣最好不過,沒想到那抱枕接觸到方墨的時候,卻像是一個鐵塊砸過來一般,發出了一聲悶響。


    被砸的地方迅速紅了一大片,方墨閉上一隻眼,嘶嘶的抽著冷氣,楚小白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連忙將抱枕甩到一旁,抱著方墨的胳膊就開始仔細檢查起他的傷勢來。


    方墨倒是不太在意,剛剛那一下確實有點小疼,但是遠遠沒到傷筋動骨的程度,別看他這會兒表現的血活,實際上都是為了借著這事兒,喚起那隻要咬人的小獅子內心深處的憐惜。


    乖乖的把胳膊交給楚小白任由他折騰,方墨的注意力卻停留在了一旁的抱枕上。


    原本應該是軟軟的抱枕,裏麵怎麽會有這種硬邦邦的東西?


    單手將抱枕拖了過來,方墨將枕頭夾在自己腿間,一隻手緩緩地拉開了抱枕外套的拉鏈。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在拉開拉鏈的一個瞬間,一道不明的黑色光芒從抱枕裏麵射了出來。


    方墨是什麽人?雖然現在功力遠不及當初,可是對於這種小情況他還是不放在眼裏的,空中的黑色光芒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迴了方墨的手中。


    不同於平日裏對待楚小白的溫柔,方墨的手仿佛一道束縛力極強的枷鎖,將手中的東西牢牢握住,不給他半分逃竄的機會。


    被剛剛一幕嚇到的楚小白一直等到方墨抓住了那東西,這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抬眼看著那個和平常完全不一樣的方墨,楚小白心中暗自一驚。


    雖然早就知道身邊這個男人不是凡人,也在許子秋的隻言片語裏知道他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家夥,可是往日裏麵對著那個不論什麽時候都一臉溫柔的方墨,他總是會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剛剛那一刹那,方墨的身上瞬間爆發的殺氣竟然重到連他這個普通人類都能看出圍繞在他周身的顏色,楚小白不敢想象,如果方墨真的生起氣來,會是什麽樣的一副場景。


    可是這會兒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了。


    楚小白看著方墨手中那一條被捏住了七寸,已經奄奄一息,隻剩一口氣的小黑蛇,有些害怕的朝方墨身後縮了縮。


    似乎感知到楚小白的情緒,方墨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將他又朝自己身後帶了帶。


    “說!你是什麽東西,在這裏潛伏著究竟想做什麽?”


    小黑蛇艱難的吐著蛇信子,嘴巴一張一合的,半晌才從喉嚨裏嘶啞著吐出了兩個字。


    “饒命……”


    不難看出這小妖隻不過是一隻道行不過幾十年的東西,如果沒有別人的命令的話,是斷然不會來這種地方招惹他自尋死路的。


    稍稍鬆了手勁讓小黑蛇出溜到地麵,方墨幽幽的瞪著那條已經放棄抵抗,正大口唿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的小黑蛇,開口說道:“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說到我滿意了,你就可以滾了,否則……”


    小黑蛇似乎很明白現在他的性命掌握在誰的手裏,雖然身體還沒有恢複,卻還是拚著命老老實實趴在地上衝著方墨伏了三伏,這才繼續開口說話。


    “迴方爺,小妖名喚黑風,原先是流雲山中的一條黑蛇,方爺的大名在山中那可都是響當當的名號,我等小妖自然是入不了方爺您的法眼的。”


    “行了,甭跟我廢話,馬屁小心拍馬腿上,直接說重點,說完滾蛋!”


    果真是個沒腦子的畜生,沒見著他這會兒正需要時間寬慰身邊被嚇著的小白嗎?就這種眼力見兒,能有個屁的出息!


    黑風似乎被方墨的不耐煩嚇到了,頓了一下,這才稍稍調整了一下說話方式。


    “方爺您在那次事情失蹤之後,山裏就被其他地方的大妖給瓜分了,我等小妖沒了立足之地,沒辦法,要麽選擇了投靠,要麽苟且偷生,要麽就被迫下了山,來到了人間尋求一方安寧。”


    “小妖幸運,當年曾經遠遠地見過方爺一麵,所以今日突然見到方爺迴來,一時激動,這才想著要來見您一麵。”


    “隻是沒想到您這次迴來還帶著夫人,為了不打擾您二位的休息,小妖這才將自己藏在了抱枕之中,沒想到……”說著這話,黑風的眼睛透著一絲委屈,瞅了瞅方墨身後那個正露著半顆腦袋偷偷摸摸瞄自己的楚小白。


    “沒想到還是沒能躲過方夫人的法眼,小妖有罪,還請方爺饒命!”


    說完,又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了。


    一句“方夫人”簡直把方墨的心都叫的快要跳起舞來了,挑挑眉,方墨瞥了一眼這個似乎看起來還有點兒意思的小黑蛇,沉著聲音“嗯”了一聲。


    “行了,你說的我知道了,你道行不夠,這些時候還是不要迴山的好,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好生修煉吧,以後不要再出來這些凡人出沒的地方了,小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聲音雖然陰沉,但是語氣明顯沒有了之前的殺意,黑風撿迴一條命,連忙朝著方墨又拜了拜,化作一道黑光,穿過窗簾,又將窗戶扒開一絲縫隙,滋溜一下鑽出去了。


    楚小白咬著唇呆愣愣的看著小黑蛇離開的方向,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係著的浴巾早已經散開,隻是鬆鬆垮垮的搭在身上,若隱若現的遮住了那一抹春光。


    方墨後知後覺的察覺到這一點,剛剛還被馬屁拍的美滋滋的臉瞬間又垮了下去,陰森森的瞥向窗外,方墨在心中暗暗發誓,下次如果再見到那條蛇,一定得給他把眼珠子戳瞎才能罷休!


    不過現在的重點可不在那些事情上麵,方墨趁著楚小白還沒收迴視線的時候,斜著眼睛抻著脖子努力將視線和浴巾露出的縫隙保持平行,舌尖舔舐著幹燥的唇瓣,渴望著再多看兩眼那不小心泄露出來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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