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稍稍有些緩解的氣氛一瞬間再次尷尬起來,方墨一邊暗暗罵著自己蠢,一邊無奈的在心中歎了口氣。


    這下該怎麽辦啊……難道就這麽兩個人杵在這裏當雕像,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比賽入定嗎?


    正在方墨心中叫苦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懷中一沉,一雙手臂緊緊的禁錮在了他的腰間。


    被那股大力帶動的朝後一揚,方墨的後背猛地抵上了軟軟的沙發靠背,又來迴彈了好幾下,這才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


    懷中突然多出來的一顆腦袋這會兒正死死地貼在自己的胸口,方墨隻要眼睛稍稍下移,便能看見濃黑的頭發裏藏著的那一顆圓圓的,可愛的小漩渦,還有因為長期躺著,和雞窩有的一拚的一窩呆毛。


    下意識的將楚小白護住,避免他因為劇烈的動作而造成身體的二次傷害,方墨一隻大手輕輕放到楚小白受傷的肋骨處悄悄釋放著靈力幫助他更快速的修複,另一隻手卻搗蛋似的揉了揉眼前那團毛茸茸的頭發。


    嗯……手感似乎還不過,不過比起他的那身兔毛來說,要稍稍硬了點,和狐狸毛那就沒得比了,天底下就沒有誰的毛發能有他的那身狐狸毛柔亮有光澤。


    這也就是許子秋不在這裏,要是在這裏的話,他肯定會忍不住吐槽一句:再漂亮的狐狸毛有個屁用,還不是被天雷燒的一幹二淨,別說柔亮有光澤了,恐怕黑的連炭都能自愧不如。


    就這麽一動不動的窩在沙發上,楚小白閉上眼,耳朵裏貼身傳來的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還有那隻覆在自己身上的,不斷傳遞著暖意的大手,無一不在解釋著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除了腦袋上那隻正在鬧騰不給他安寧的大手外,一切都似乎是那麽的美好,那麽的幸福。


    方墨剛剛就想幫楚小白療傷,可是因為有王姍姍在,加上不知道應該怎麽去給楚小白解釋這件事情,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完成這件事,因此也隻能由著那兩根斷掉的肋骨在楚小白身體裏遊離。


    在心裏不斷地設想著事情發生的走向,然而還不等方墨想出一個完美的可行方法,楚小白便主動地“送貨上門”來了。


    省去了太多的解釋步驟,方墨一邊不斷安撫著楚小白,希望將他禁錮在懷中久一點,一邊以最溫柔的力道,小心翼翼的將楚小白體內的兩根斷骨挪迴原位,以靈力修複滋養著。


    好在斷骨並沒有完全斷裂,隻是稍稍挪了挪位置,看來王姍姍雖然發狂,卻也還是手下留情了,沒有直接置人於死地。


    療傷過程很快結束,方墨收迴靈力,長長的鬆了口氣。


    最麻煩的問題現在已經解決好了,接下來的皮肉傷,還有被砸裂的鼻骨,隻要再養個幾個月,鐵定能恢複如初。


    並不是方墨不懂得治療,也不是他懶得動手,方墨稍稍側過腦袋,看著懷裏那張鼻青臉腫,鼻梁上還掛著一道血痕的臉,眯了眯眸。


    雖然沒有往死裏揍,可是王姍姍也沒顧及情麵,這一頓胖揍就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給他心疼的。


    嘁,這點傷要是給楚小白一下子治好了,那個丫頭萬一哪天發起瘋來,又揍一頓那怎麽辦?尤其是他以後要是不在小白身邊,萬一有個萬一呢?


    所以這一下就得讓她記得清清楚楚,要是不讓那個丫頭天天瞅著,增加她內心的負罪感,不給她心疼心疼後悔後悔,不伺機找個機會折磨迴去的話,他就不姓方!


    在心裏暗暗發著誓,楚小白的聲音終於輕飄飄的傳了出來。


    “這些天,你到底去哪裏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從胸腔裏直接傳進耳朵,方墨的眼神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你又不說話,上次見你你也不說話,你說,這些天你天天跟我在一起,看著我受罪,你是不是故意不理我,故意氣我?是不是就是因為我以前總是欺負你,所以你現在要找機會欺負迴來?”


    “你說啊,你是不是就是想折磨我,是不是看著我過得不好你就特別開心?”


    一連串的質問問的方墨一個頭兩個大。


    這都是什麽狗屁問題?


    帶著一絲怒意,方墨一直放在楚小白肋骨處的手悄悄滑下,在他側坐著露出的半邊屁股上不輕不重的給了一個巴掌。


    隔著衣物傳來一聲悶響,楚小白猛地抬起頭,拿眼睛狠狠剜了方墨一眼,又無聲無息的趴下了。


    方墨挑眉瞅著懷裏那個正不知道憋什麽壞的家夥,半晌,看著那個露在外麵,逐漸變得通紅,就快要滴血的耳朵,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罷了,左右還是個半大孩子,他一個活了上千年的老人家,跟一個孩子瞎胡鬧什麽?


    反正又不是什麽值得保密的事情,就算說出來,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既然要說,那就要從最開始說起。


    方墨將自己在流雲山裏的事情簡短的一概而過,跟著便緩緩地說起自己意外變成兔子的經曆,在楚小白時不時的壞笑聲中,有一下沒一下報複性的捏著手底下那團挺翹的圓肉。


    因為兩人的日常生活幾乎都是同進同出,加上之前為了研究兔子的“失憶”症狀也惡補了大量的靈異知識,楚小白很快便明白了方墨說的那些東西。


    一想到當初一人一兔那些雞飛狗跳,鬥智鬥勇的故事,楚小白都忍不住笑的在方墨懷裏直打滾。


    就是嘛,誰能想得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簡直就比買彩票中頭等獎的幾率還要低啊!


    按住躁動的楚小白,方墨在心裏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


    他的人生似乎總是有些悲催啊,做狐狸的時候,遇上了許子秋那個沒心沒肺的,像個跟屁蟲似的一跟就是幾百年,大難不死變成了兔子,又遇到了懷裏這個看起來溫良恭儉讓,實際上一肚子壞水兒黑的直冒泡的楚小白,現在看起來,似乎接下來的日子裏,再也分不開了。


    也好,雖然說的確悲催了點兒,可是同樣的,一成不變的日子,一成不變的人生中偶爾冒出這麽一朵小雲彩飄飄蕩蕩,也是件很不錯的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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