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醒醒起來,“教完了,星明學會了麽?”


    “學會了。”


    “學會了就還給我吧。”邢醒醒伸手,手臂一痛,動不了。


    “手怎麽了,我看看。”


    邢醒醒吼:“不許過來,不要碰我,把孩子還給我。”


    邢風把星明劍拿來,放在她旁邊,邢醒醒看到星明劍上的吊墜,奇怪的問:“這是什麽,是碎了嗎?”


    “不是,還有一半。”


    “為什麽不安上?”


    “還沒有機會。”


    “哦。”邢醒醒伸手去抱,手卻沒有力氣,並且斷裂一般的疼,試了兩次都不行,


    邢風看出不對,“胳膊給我看看。”


    邢醒醒不肯。


    “給我看看,然後你就可以抱孩子了。聽話,把胳膊露出來。”


    邢醒醒想想,點點頭。邢風小心翼翼地幫她褪掉外麵的衣裳。邢醒醒疼的哼哼,他的心也跟著揪起來。


    查看胳膊,拿起來又垂了下去。


    已經康複的手,為什麽又會斷呢。


    “你剛才掉下去了?”


    “沒有。”


    “沒事,說實話,我不說你。”


    “嗯。”


    “你怎麽上來的,為什麽不喊我?”


    “你名字太奇怪了,我記不住。”


    邢風:“……”


    嗯,怪他,沒說一個好記的名字。


    “我一著急,身上冒光,就上來了。”


    “以後,你就叫我:風。”


    “風。”


    “嗯,這迴記住了。”


    邢風皺眉看她胳膊,這樣不行,他也無法分辨到底是斷了還是怎麽迴事,必須請醫生看看。


    邢風想起了老醫生,對邢醒醒說:“你好好呆在這別動,我一會兒就迴來。”


    邢醒醒隻看星明劍,邢風不太放心,離開的時候設了結界。


    醫館。


    邢風接過小童拿過來的雞羽毛撣子,撣掉身上的雪花,踏進門,等最後一個病人離開,才向老醫生開口,說明來由。


    老醫生找件衣服穿上,和邢風離開,讓孫兒好生看著。


    邢醒醒看到老醫生,急忙用被子把星明劍蓋上,小聲說:“兒子,別害怕,娘親把你蓋上,壞人就看不到了。”


    老醫生:“這……”


    邢風說:“您先幫她看看胳膊吧。”


    老醫生:“孩子,我看看胳膊。”


    邢醒醒抬頭,指著他:“你幹什麽,你這個老家夥,是不是要把我兒子變成佩劍?沒門!


    我告訴你,你是不會得逞的,我拚命也不會讓你變我兒子。”


    “醒醒,這是醫生,讓他給你看好了,你才能抱孩子。”


    “抱孩子?不是壞人?”


    “不是。”


    “那行吧。”邢醒醒同意了。


    老醫生檢查了一下,問:“有過舊傷,是怎麽傷的?”


    “從高處摔下來的。”


    “怎麽醫治。”


    “我,我不知道。她迴九天村了,那三個多月,我沒在她身邊。”


    說起這個,邢風就特別內疚自責。


    “是不是折了?”


    “沒有,是斷骨接合處包裹的筋斷了。”


    “好治嗎。”


    “別吃力,慢慢養。我開藥,你和我迴去抓。”


    邢風拿藥迴來,邢醒醒問他:“風,為什麽手還是痛。”


    “吃了藥就不痛了,等著,我去給你熬藥。”


    “我想抱孩子。”


    “別著急,好了就能抱了。”


    “晚上能麽?”


    “不能。”


    “明天呢。”


    “不能。”


    邢醒醒嘴一撇,“哇”的一聲哭出來,“我要抱我的兒子,我要抱我的兒子,我要抱我的兒子!”


    她喊的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崩潰,一聲比一聲失去力氣。


    “很快就會好的,你乖乖聽話,好好養,很快就可以抱孩子了。”


    邢醒醒喘了口氣,吸鼻子,抽噎著:“沒騙我?”


    “騙你是小狗。”


    “你學狗叫,我就信。”


    “汪汪!”邢風毫不猶豫。


    邢醒醒笑了笑,對星明劍說:“兒子,對不起啊,娘親手痛,暫時不能抱你,你不要怪娘親,等娘手好了,娘天天抱著你。”


    邢風放心去煎藥。


    ***


    鐵匠行。


    現在是午休時間,夥計們都迴家了,邢風是趁邢醒醒睡著了才出來的,他要查看一下火爐,或許能查到什麽線索。


    但火爐沒有什麽不對,他看到爐火,完全沒有什麽異樣,他怎樣檢查也檢查不出來,心想或許原因不在鐵匠行。


    家裏,邢醒醒還是安安靜靜地熟睡著,嘴巴動動,輕輕的一聲呢喃,不知道呢喃著什麽。


    然後皺眉,一翻身,正好壓到胳膊,胳膊用夾板固定的,硌得她疼的直冒冷汗,隻能平躺迴來。


    “不能亂動,邢醒醒,你不許亂動,再亂動我就要打你了!”邢醒醒自言自語。


    說完就真的給了自己一耳光。


    邢風聽到“啪”一聲動靜,忙進來看,邢醒醒臉上紅了,他緊張地問:“怎麽了!”


    “醒醒錯了,醒醒不聽話,剛才壓到胳膊了,對不起。”邢醒醒大哭:“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你不要罵我。我想快點好起來,我想抱孩子。”


    “我不罵你,別自責,沒事的。”邢風邊用手帕給她拭淚,邊安慰她。


    邢醒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是不是,好得會慢啊?”


    “不會,很快就好了,你要堅強,還有我陪著你呢。”


    “你?你是風。可是,你不是邢風,我想讓邢風陪著我。”


    “我是邢風。”


    “你怎麽騙人呢?邢風怎會有時間過來?騙子!”


    “我是邢風,你的相公,醒醒,我們成親了。”


    “不記得。我們真的成親了?”


    “嗯。”


    “我嫁給你了,那邢風呢?我怎麽能嫁給你呢,我愛的是邢風,我怎麽能嫁給你呢?是不是你逼著我嫁的?壞人,壞人!”


    邢醒醒掌心對著邢風,邢風抱住她,“我是邢風,我真的是邢風,醒醒,我求你了,你醒醒吧。”


    “你不是,你不是。邢風在天界,他在等著他心愛的女人醒過來,他不會和我在一起的。你騙我,你趁虛而入,你放開我!”邢醒醒用力掙紮。


    邢風怕她又咬自己,就放開,看她,讓她摸自己的臉,“你看,我是邢風,我真的是。”


    邢醒醒打量他半晌,開口:“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想安慰我,可你不是,你不用這樣,真的不用。


    邢風不喜歡我,我有自知之明,我不奢求。能趕快好起來,把孩子撫養長大就是最大的心願了。”


    “我是,我是,我是啊!”邢風額頭和她相對,滿臉是淚,“醒醒,醒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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