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才算認真?”


    “看我眼睛。”


    邢醒醒看他眼睛。


    “迴答我,你當真想讓我走麽?”


    “你是神尊。”


    “我知道,這個不用你提醒。認真迴答我,舍不舍得讓我離開你。”


    “舍得。”邢醒醒迴答的特別快,像啟動了機關程序,沒有任何感情。


    可是這“舍得不舍得”是他們之間對話應該出現的詞語麽?


    好奇怪的感覺。


    邢風挑了一下眉毛:“你舍得,我偏就不走,我要留下來保護我兒子。”


    “你留下來倒是可以,但是九天界怎麽辦?”她希望他管兒子,可也不能扔下九天界。他是神尊,他的職責不允許他任性,她也不能縱容他。


    “九天界我會安排好的,你不用擔心,醒醒,我……我會好好保護你和孩子,放心。”


    “嗯,我放心。”


    吳瑕家裏。


    吳瑕的妻子姓秦,身材窈窕,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


    吳瑕並不喜歡她,隻是迫於爹娘的壓力才娶了,吳瑕也不想和她生孩子,一拖再拖拖了兩年,拖不下去了也隻能生。


    秦氏順利懷孕,成了家裏的寶貝,公婆盡心嗬護,吳瑕卻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心裏一直想的是丁如意,他想讓丁如意給他生孩子。


    他休了丁如意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她不願意生,而爹娘又催的急。


    後來,他有一段時間後悔了,這事其實也好商量,但他又實在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她的靈魂屬於邢醒醒,他受不了,尤其是摟她入懷,他更受不了。


    他看到丁如意感到渾身上下不舒服,而真的分開了,他又很想她,他特別矛盾。


    秦氏一直都能看出來,他對丁如意念念不忘,她能順利懷孕,也是丁如意的功勞,吳瑕與她做懷孕的準備心裏想的是丁如意。


    秦氏對吳瑕也沒甚感情,隻是到了該出嫁的年紀就嫁了,麵都沒見過,就成了親,嗬,還好吳瑕的容貌還說的過去。


    吳瑕冷落了她兩年,最近才溫柔了一些,不過都是裝的,為了孩子。


    隻有這對小夫妻在家。


    秦氏給吳瑕盛飯。


    紅燒肉有點太甜了,但好在肥而不膩,吳瑕吃著覺得不錯,畢竟自己不會,有人給做也就不挑三揀四。


    有時候,他覺得秦氏還行,其實他從來都沒有討厭過秦氏,成親快三年了,也有點順眼,否則想著丁如意也沒用。


    “如意……”吳瑕趕緊住嘴,他其實想喚她的名字,不知怎麽迴事,出口卻是如意。


    “你喜歡丁如意,你從來沒忘記她,可以,我心裏也沒有你,你隨便想,可是,我是你妻子,你當著我的麵說你亡妻的名字,你考慮過我的感受麽?”


    “你這話就矛盾了,你既然心裏沒有我,何必在意我說誰的名字。”


    秦氏臉一紅,瞪他:“我要尊嚴,你家少夫人的尊嚴,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夫君心裏想別人還在我麵前毫不避諱,我不想被別人瞧不起。”


    吳瑕歎了口氣:“剛才不是有意的,我其實……”


    “夠了,不必解釋,你愛她,我就當你這次說走嘴了。”


    “夫比天高,夫說話必須說完,不能打斷。我其實想喊你的名字。”


    “你的解釋太牽強了。”


    “你不願意相信,你不高興,為什麽,如果你不在意,不至於,如果我不在意你,也不會解釋。”


    吳瑕繼續吃飯。


    秦氏捉摸不明白他的話什麽意思,覺得是自己想的那樣又覺得不是。


    吃完,秦氏收拾桌子,吳瑕洗碗,問秦氏碗布放在哪,秦氏告訴他具體位置,他也找不到,秦氏隻能去廚房告訴,豈料廚房有片沒來得及撿起來的蘿卜皮,秦氏踩了上去……


    街上,吳瑕抱著秦氏跑得比馬車還快,旁邊的房子迅速的後退,他仿佛到了另一個空間,目的地是醫館。


    終於,他到了醫館,醫館裏不許大聲喧嘩,但人多,小聲說話也很吵。


    看病需要排隊,他突然闖進來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和指責,但他管不了那麽多,他要救他的女人和孩子。


    老醫生寫完藥方,讓看病之人離開。


    然後,抬頭,看到了裙子上大片血跡,地上也在滴血,臉色慘白的秦氏,喊道:“你還不過來,傻站那幹什麽呢!”


    吳瑕愣了一下,然後走過去,老醫生讓他倆進屋,對其他看病的人說了句抱歉,看病得挑情況危急的來。


    “你這個傻子,為何不來請我,抱著她抱這麽遠!”老醫生非常生氣。


    “我怕一來一迴來不及。”


    “你腦子怎麽長的,你不會借匹馬,借輛車?”


    “很嚴重麽?”


    “當然很嚴重,不嚴重我這麽大歲數和你發火。孩子保不住了。”老醫生碰到這麽笨又自作主張的人簡直就快氣死了。


    “保不住……她呢,她如何。”


    “你小子還挺有良心。你妻子沒事,慢慢休養,好好調理,一年之後再備孕。”


    “我現在可以帶她迴家了?”


    “你還想抱她迴去,信不信老頭子我打折你的腿!”老醫生說著抄起自己的拐杖。


    “不敢,不敢,我去找馬車。”


    “不用找了,院子裏就有。記住不要顛簸,慢慢走,走快了你媳婦受不了。冒冒失失的。”


    老醫生說話,吳瑕聽。


    馬車趕的非常慢。


    吳瑕在馬車裏抱著秦氏,風吹開帷幔,吳瑕看到了“醒醒鐵匠行”五個字。


    來的時候跑的太快,都沒注意到,竟然還經過這裏。


    迴到家,吳瑕把秦氏放好,蓋上被,去廚房煲湯,煲湯好做,加水就行。


    鍋開了,爹娘也迴來了,吳母看到廚房熱氣騰騰,燒火的卻是兒子,非常生氣,直奔倆人房間,看到秦氏竟然躺在床上,幾步走過去,一看兒媳臉色慘白,她心裏咯噔一下,猛的掀開被子,肚子沒了。


    秦氏瑟縮了一下身子,吳母管也沒管,喊道:“吳瑕,你給我滾過來!”


    “怎麽了?哎,被怎麽拿下去了,不能著涼。”吳瑕說著,要給她蓋上,卻被他娘拽到一邊,問:“她肚子呢,孩子呢!”


    “娘!她剛小產,不能著涼。”


    吳瑕剛要過去,秦氏自己把被子蓋好,眼角有淚水。


    “娘,你太過分了,為什麽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隻知道質問。”


    “你教訓你娘,反了你了!孩子怎麽沒的,怎麽好好的就沒了。”


    “摔了一跤,怪我。”


    “怪你,孩子沒在你肚子裏,怪你幹什麽,我看是她沒安心要這個孩子吧。”


    “娘,你怎麽能這麽說呢,秦秦一心一意為咱們吳家傳宗接代,您這麽說,是要傷透她的心,她身體不舒服,您還要她心裏不舒服,您這樣,您……也太那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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