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露額頭沁出汗來。


    邢風笑著擁她肩膀,從她袖口裏拿出來手帕,給她擦汗,動作一如初識時溫柔,隻是那時是真心。


    “太熱了,咱們迴去吧。”


    冰露咽了下唾沫,“是啊,太熱了,我也渴了。”


    一路被邢風摟著肩膀,但她發現,那種被愛包圍的感覺沒有了。


    像一株小草,本來在陽光下庇護,突然地,陽光變得炙熱強烈,是小草承受不了的。


    邢風還是不愛她了,後悔什麽的都是假的。


    冰露和他迴到殿內,還蹙著眉。


    邢風開始懷疑她了,或者,已經知道了什麽。


    她覺得,她不能再待下去了,演戲演到位就可以了,演過火了不好。


    “喝什麽?”邢風溫柔地問道。


    “啊?我,我喝水。”


    “白水?還是茶?果汁?”邢風看起來特別有耐心,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把著椅背,蠻認真的看著冰露。


    冰露渾身緊張,“白水。”


    邢風拿過來放她麵前:“放了一顆糖。”


    “謝謝。”冰露捧起水杯,放下的時候,杯沿留下了一個唇印,深綠色的杯子仿佛盛開了一朵花,隻是沒有任何美感,反而像血一般陰森森。


    “和我還說謝謝,冰冰,你對我這麽客氣,是不是從來沒把我當成你心裏的人啊。”


    邢風有點沮喪,像被拋棄的小孩子。


    倆人在一起的時候,邢風從沒有這樣過,他要麽很強勢,要麽很溫柔,就是沒撒過嬌,生病了也不會。


    所以冰露大感意外,水杯拿起來靠近嘴唇,“怎麽會,風一直在露心裏,露永遠追隨風的腳步。”


    邢風高興的大笑:“太好了,冰冰,你差點嚇死我,真是太好了。”


    冰露皮笑肉不笑。


    她感到奇怪,也感到可怕。


    九天村,醒醒鐵匠行。


    “大家注意,這是金石,不是銅,你們拿到了要小心看管,迴去畫出圖來給我,走吧。”


    邢醒醒說完,關上火爐的小門,哢噠一聲。


    一迴頭,夥計們還在。


    “還有事呢,可以迴去了,快下雨了,趁還沒掉雨點,趕緊迴家吧。”


    “老板,我們不負責畫圖啊,你給我們金石,不合適。”他說完放在桌上。


    其他人也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放下金石。


    “老板,我們知道你遲早要離開,想教會我們吃飯的技能,但我們還是願意跟著你,我們保證隻給你打工,絕對不另起爐灶。”


    邢醒醒笑了:“真是,說的我馬上就走,送別似的。好了,金石你們拿著,你們看過我畫圖,多少也該懂一些吧,給你們兩天時間。”


    “我們不會……”


    “我的畫圖風格太引人注目,我要不一樣的,出其不意的,大家幫幫忙,我除了日付工資,另外給你們畫圖的費用。”


    “既然是幫忙,我們就不要錢了,怎麽畫都行?”


    邢醒醒點頭:“隨便來,越奇怪越好,最好,看不出來是兵器。”


    夥計們離開後,邢醒醒看外麵一時半會還不會下雨,就坐下來寫字,寫在一塊雪白的布料上,一句一句,長長短短。


    句尾,句中,句首,隔句,都沒有押韻,也沒有關聯,更無美感。


    但傾注了她很大的努力和感情。


    可能是一篇一團亂麻的文章吧。


    邢醒醒折起來,放在金石室的兵器上,她關門上鎖,還未轉身,就聽到“劈劈啪啪”地火焰燃燒的聲音。


    可能火爐裏的木頭又燃燒起來了,她沒在意。果然,下一刻發出“唿唿”火焰燃燒的聲音。小門門縫透處紅亮的光。


    接下來,邢醒醒聽到了雨滴敲打瓦片,敲打院子裏的鐵片,敲打門窗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陣雨,她尋思是等雨停了再走還是用法術。


    沒想到,嘩啦啦下了一陣,就停了,太陽也撥開雲霧,露出青天來。


    邢醒醒一隻腳剛邁出去,突然聽得“哢噠”一聲,迴頭一看,火爐小門竟然打開了,她過去重新關上,也沒用力,竟然掰折了。


    邢醒醒看著,正納悶,火爐裏突然跑出來紅碳,有一個跑到邢醒醒腳邊,邢醒醒聞到燒焦味才低頭,“啊”一聲跳開。


    她用拿起火鉗子,可怎麽也夾不起來,紅碳很不聽話的掉在地上,轉瞬之間壘出一個高度,紅紅焰焰的一個四四方方的火塊。


    火焰在裏上躥下跳,慢慢變成一條火紅的小蟲子,腦袋上兩個須子,向兩邊彎曲,一邊在火海遨遊,兩排小細腿一邊捯飭捯飭。


    邢醒醒大為疑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她感到詭異,現在是大白天,怎麽會有這種離奇的事情發生。


    “醒醒。”


    邢醒醒迴頭,肩膀驟然放鬆,把邢風拉過來,指著火蟲,道:“你看,這是什麽,你見過麽?”


    邢風皺眉:“不曾見過。”


    “啊,那,那怎麽辦?”


    “怎麽來的它?”


    邢醒醒把剛才的情況同他說了一遍。


    邢風想了想,問她:“你記不記得四年前的那場火災?”


    “記得。”不可能不記得,這麽多年,印象都挺深的,沒有那次火災,可能以後的事都不會發生。


    “火災到底是如何發生,沒有查出來。”


    邢醒醒疑惑地說:“為什麽要查,當初誰也沒想起來,我自己也認為是我沒看好火爐,就那麽過不去,整理好了,重新建造。”


    邢風歎了口氣,“也不能怪你們。原因沒有那麽簡單。”


    “有人搞鬼?”


    “未必是人。”邢風說完指向火蟲,把它從火塊裏帶出來,放在手心,“有沒有紙,拿來一張,越大越好。”


    邢醒醒找到一張兩臂長一尺寬的宣紙,邢風讓她鋪到桌上,然後把火蟲放在上麵,說:“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火蟲一拱一拱的拱到紙張右上方,然後猛然一低頭,紙上燙出一個小洞,但奇怪地是並沒有蔓延。


    正在邢醒醒疑惑它到底要幹什麽的時候,火蟲有燙出了一個橫,邢醒醒才明白它在燙字。


    邢風說:“別著急,等它寫完,應該就能知道事情發生的始末了。”


    他話音剛落,火蟲寫完一個“廣”字卻翻滾到旁邊,打起滾來。


    “醒醒,去找嫩一些的樹葉。”


    火蟲吃飽了,又一拱一拱拱過去,低頭開始寫,寫的飛快,不一會寫了三行,然後倒在旁邊,肚皮朝上,小腿捯飭捯飭,慢慢地,消失在紙上。


    接下來,紙上突然出現一團火,燃燒過後,場景竟然是蒼穹宮,蒼然和冰露相對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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