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太不了解屈侯琰,但是薛摩不同,薛摩對屈侯琰了如指掌!


    薛摩知道秦颯想要置身事外根本就是妄想,所以以其等到屈侯琰開口的那一天,還不如直接逼得秦英把人換過來!


    薛摩實在無法忍受,秦英為了和自己妹妹有朝夕相處的機會,就這樣日複一日地困著另一個無辜的女孩子,以備不時之需。


    至此,薛摩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他要把那女孩放出來,一刻都不能等。


    第一天射箭的夜裏,真正的秦颯就被秦英給送出了碎葉城,送到了哪,薛摩沒有心思追究,也不想追究。


    薛摩雖然理解秦英的苦衷,但是不代表讚同秦英的做法,他的想法和鬼骨一樣,何苦拖一個無辜之人下火海。


    這些年來,薛摩一直都希望秦英能夠親口和他說出這件事,可是,哪怕到今天,秦英依舊選擇隱瞞,秦颯也依舊選擇替代,誰都沒有和他透露半個字。


    也許是薛摩想得太過於入神,以致於都沒有注意到這一路,上雁蕩山的人明顯要比往日多得多,當他看到雁迴宮路碑前,騎馬並立的兩個人時,有些詫異,來人正是顧子赫和池笑魚。


    “你們……怎麽來了?”薛摩一拉韁繩,驅馬踱步到他們麵前問道。


    顧子赫道:“秦颯收到你的飛鴿傳書,告訴我們,你要去雁迴宮,秦颯要照顧秦英,沒辦法脫身,便托我來看看。”


    顧子赫看了一眼池笑魚,無奈道:“笑魚非要來,我沒辦法,隻好帶她來了。”


    “薛大哥,是我讓子赫帶我來的,你不要怪他。”


    池笑魚也不避諱,直接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你來這裏拿解藥,我沒辦法不擔心,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給你們添亂子的,子赫的武功很好,他興許能幫上點忙。”


    當信鴿飛到月滿樓,秦颯說解藥在馮克身上的時候,池笑魚整個人如坐針氈,上次薛摩弄瞎了馮克一隻眼睛,當時的情況曆曆在目,而如今薛摩要找馮克去拿解藥,這不啻於虎口奪食,光是想想就如芒刺在背,她怎敢不來?


    薛摩看見池笑魚眼裏的倔強,知道勸也沒用,況且那件事她又親身經曆,薛摩點點頭道:“罷了,走吧。”


    “秦英可還好?”薛摩問道。


    顧子赫道:“秦颯姑娘醫術了得,倒是一直吊著秦英的命,就是……秦英整個人通體都花裏胡哨的……”


    “通體?”薛摩驚道。


    “呃……”倒也不是顧子赫見識少,秦英現在就像那畫家的調色盤一樣,真的駭人!


    薛摩白眼一翻:“百草堂這幫孫子,真是正經事不幹,一整天竟搞這些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


    顧子赫勸慰道:“反正也被你趕出中原了嘛。”


    薛摩歎息著搖了搖頭。


    三人驅馬向前,薛摩才注意到顧子赫的坐騎,那是一匹通體雪白,黑鬃黑蹄的馬,外表英俊神武,四肢修長,體型優美,皮薄毛細,薛摩半張著嘴驚喜交集:“這……顧兄,這可是大宛馬?”


    顧子赫頗為得意地點點頭道:“怎麽樣?我親手養大的愛駒,除了家裏二老和笑魚,我最愛的就屬他了。”


    池笑魚聽他這麽說,白了他一眼,有些無奈地看向一邊。


    薛摩輕撫了一下顧子赫的馬,笑道:“雲上有翔龍,地上有騰馬,顧兄的馬可當得起此讚譽,可有名字?”


    如今的江湖人,眼裏隻有武學秘籍,刀槍劍戟,顧子赫見薛摩雙瞳都放光,知道他必定也是愛馬之人,笑道:“薛兄真乃顧某知己,我給他取名,驚雷閃!”


    “驚雷閃……好名字!顧兄真是文采斐然,相比之下,我給我的馬取名流星,可就遜色太多了。”


    薛摩剛說完,流星就嘶鳴了一聲,停下來不肯走了,好似聽懂了一般,三人一看,都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薛摩無奈地拍了拍流星,又俯下身和馬說了點什麽,流星才又肯再往前走。


    三人相視一笑,若不是心上事煩攘,這一路山光鳥語,駿馬相伴,還真有些談笑裏風生,人世本自在的感覺。


    池笑魚心細,剛才在等薛摩的時候就發現,這雁蕩山和她上次來的時候有些不同,開口道:“薛大哥,你沒發現今天上雁蕩山的人有些多麽?”


    薛摩聽她這麽一說,也反應了過來,平素裏雁迴宮的訪客也不少,但是今天上山的人確實太多了,薛摩還在琢磨,顧子赫就已經禦馬上前和前頭的人探聽起來。


    一探之下才知,落霜雌劍才剛迴雁迴宮,白容想就廣邀同道中人上山來賞劍。


    薛摩聽顧子赫這麽一說,倒吸了口氣,臉頰的肉也陷了下去,更顯得毛森骨立,他幽幽道:“還真是迫不及待啊……靈山派也來人了是不是?”


    顧子赫好奇道:“你怎麽會知道?”


    “容想會這麽做,也無非就是想在沈揚清麵前出出風頭,其他人嘛,都是些陪襯。落霜雙劍重出江湖,武林至寶,她隻是想向整個江湖宣告,她白容想是站在武林峰巔的人,除了她,沒人可以配得起她那位沈少俠!”薛摩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顧子赫也經常聽聞雁迴宮的宮主性格驕橫跋扈,其實也不難想象,雁迴宮的財力和她祖輩在江湖上闖下的名聲實在顯赫,在這種條件下,染上些驕恣專橫的習氣倒也正常,不過如今,聽薛摩這麽說出來倒是更具體點了而已。


    池笑魚也已經知道了薛摩和白容想還有沈揚清之間的事,對這個沈揚清有了幾分好奇……


    在她心中,薛摩就如皓月當空,很明顯白容想放棄了這輪皓月而選擇了沈揚清,她不禁開口問道:“那個沈揚清是個怎麽樣的人啊?”


    此問題一出,薛摩和顧子赫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迴答她。


    池笑魚有些納悶,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很平常啊,顧子赫看懂她所想,說道:“到時候你自己看吧,今天你怕是可以開開眼界,見見江湖上很多人了,連你三叔五叔也來了,還有夜行門的門主,丐幫在江淮分舵的舵主……”


    顧子赫還沒說完,薛摩就策馬往峰頂而去,顧子赫一看也有些怨自己話說得不是時候,今天本是來討解藥的,結果倒被他說出些遊玩的意味來,兩人心照不宣,立即驅馬趕上。


    三匹白駒一路踏塵而上,飛揚的灰塵在秋日溫煦的光線裏久久不肯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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