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自有決斷,您不必管。”李馥朝沈夢旁邊的清月使了個眼色,清月忙不迭的扶住沈夢,“時辰也不早了,娘還是早些休息為好。”


    沈夢聽出了李馥話裏的意思,她眼眸微垂,到嘴邊的話終究是沒說出來,對清月說了一聲走,清月便扶著她款款離開。


    偌大的前廳裏,隻剩下幾盞在風中搖曳的燈籠,和一個神情落寞的李馥。


    站在前廳外的白墨,先前看到沈夢時就走到了暗處,暗中觀察著沈夢和李馥,他看得出沈夢是個莊重典雅的婦人,她說話、舉手投足之間的舉動,無不表現出她以身俱備的良好教養。


    麵對這樣一位端莊大方得體的母親,李馥應當是充滿敬畏的,所以她不敢冒犯。


    隻是沈夢太過於得體,與所有養尊處優的大家閨秀,有著同樣古板守舊的思想,因此若是讓她看見李馥和自己同時出現在一處,說不定會胡思亂想,為了杜絕這種事情發生,白墨隻好委身於屏風後麵。


    沈夢一走,白墨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這麽惆悵?”白墨悠然自得地走到李馥身旁,偏頭看著矮了他一個頭的李馥。


    驀地,白墨忽然有點喜歡這個動作,他一低頭就能瞧見李馥的頭頂,以及她臉上的的神情。


    李馥無力的歎息一聲,想舒緩逐漸鬱結的情緒。


    “還不想歇息?”白墨不介意李馥不理她,自顧的詢問。


    終於,李馥的神情有了波動,她微微抬頭看著白墨,不太耐煩的反問道:“你說呢?”


    白墨輕輕一笑,迴答:“走吧。”


    忽然,李馥警惕起來,退離白墨兩丈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歇息的意思。”白墨莞爾一笑,分外惹人心生悸動。


    一時間,李馥的心狂跳不止。


    丟人,她都多大年紀了人,竟然還會為了一個男子的笑,而感到驚慌失措小鹿亂撞。


    李馥心裏的小鹿似乎迷了路,一個勁兒猛烈撞擊著她的心房,有個難以名狀的東西仿佛在正在這一刻正一點一滴的慢慢滲透進她荒蕪的心裏,在那裏開始生根發芽。


    “我去叫下人給你鋪床!”撂下這句話,李馥慌不擇路的跑了,她怕在呆下去,白墨很快就能聽到她的心跳聲。


    望著李馥倉皇逃竄的身影,白墨輕笑一聲。


    這時,一道身影毫無預警的出現在白墨的身邊,銀衛拉下黑色的兜帽,恭敬的看著白墨,“殿下。”


    “起來吧。”白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銀衛,“以後見我,不必行禮。”


    銀衛一愣,似是詫異,“殿下,這恐怕不妥!”銀衛誠惶誠恐,見主子不行禮那可是大不敬。


    “我說不必就不必。”手中的布袋往下一滑,白墨趕緊重新收緊了布袋。


    內心惶恐不安的銀衛,即使在恐慌,也絕不敢忤逆白墨的意思,隻能無聲的默認了。


    見白墨手中提著個布袋,銀衛作勢要上去提,當時就被白墨製止了,白墨把布袋換到左手上提著,沒讓銀衛碰到。


    “即刻將童固本的所有事情查清楚,擇日交給我。”說完,白墨轉身走了,完全不給銀衛答應的機會。


    主子說什麽,他隻管照做就行了,銀衛戴上兜帽,往上一躍輕盈的跳到房簷上,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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