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都不想接受的現實,他們的父親果真是被丞相和其他朝臣一同構陷入獄的。


    李馥的腦子很混亂,她一直深信不以的永樂帝,居然輕信了童固本的讒言佞語,無情的將李軻送進了天牢,在他下定決心做這個決定時,他難道沒有一絲一毫的疑慮麽,還是就純粹的聽信了?


    一位為西邙嘔心瀝血、拋頭顱灑熱血的將軍,竟比不過一個口腹蜜劍的朝臣,要說心寒,莫過於此,而這一疊信箋,更是無聲的諷刺。


    看著手裏的信箋,李馥覺著十分礙眼,她把信箋橫著拿起,從中間撕開,一點一點把信箋撕成了紙片,她眸子裏映著悲憫。


    她抬手一樣,紙片紛紛揚揚的星空中飄落,落在青石板上像一朵朵盛開的小花。


    李懷和白墨沉默著,他們都懂,此時李馥心裏一定不好受。


    “大少爺、二小姐,丞相來了。”一個下人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麵色十分焦急。


    倏的,李懷和李馥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彼此,眸光中閃爍著晦暗之色。


    “知道了,下去吧。”李懷應了一句,又將依舊跪在他跟前的人差遣下去。


    童固本此時到訪,一定不是什麽好事,看樣子是來者不善了。


    “馥兒,你呆在這兒,我去看看。”李懷剛轉身,就被李馥拽住了衣角。


    李馥擔憂的望著他,道:“哥哥,我同你一起去。”


    “不必。”李懷一口迴絕了李馥的請求,此時要是讓童固本看見李馥,指不定又得生出事端來。


    “可是……”李馥欲央求。


    “沒有什麽可是,你不可前去!”李懷看了一眼白墨,無聲的暗示白墨拖住李馥。


    白墨迴應的點點頭,一把將李馥擁入了懷中緊緊桎梏住,他的下巴抵在李馥的肩上,對著她耳朵,小聲說道:“我知道你急於想要前去與丞相對峙,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見白墨拖住了李馥,李懷步履匆匆的往前廳趕去。


    懷中的人不做掙紮,沉默的叫人不適應,就在白墨想鬆開手時,一滴滾燙的淚珠砸在了他的手背上,白墨驀地收緊了雙手,重新緊抱住了李馥。


    走到前廳的李懷,見到童固本時,微微做了一揖,“不知童相到寒舍,所謂何事?”李懷直言不諱到。


    童固本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李懷,端起桌上泡好的茶,輕呷了一口,“這茶,茶香醇厚,茶湯入口清甜,味迴甘,實屬茶中極品。”童固本不著急迴答李懷,拐彎抹角追著不著邊際的話。


    沈夢是愛茶之人,聽到童固本這般誇讚這壺茶,心裏甚是歡心,她連忙道:“這茶是上好的春茶呢。”


    “娘,我有件外衫破了,麻煩您幫我修補一下,我放在您屋裏了。”為了製止他們的對話繼續,李懷單刀直入的扯了個謊。


    沈夢對兒女素來疼愛有加,是他們的要求自是不會拒絕,她慈愛的笑笑,和童固本寒暄幾句後便走了。


    前廳裏,李懷遣散了下人,隻餘他和童固本兩人。


    “童相,現已四下無人,要說什麽便說吧。”李懷倒是不客氣。


    童固本粗嘎一笑,道:“我隻是來探望探望。”


    “既然是探望,您覺得如何?”李懷暗中攥緊了拳頭。


    童固本唿出一口濁氣,沉重的道:“我一定會洗刷李將軍的冤屈。”


    李懷笑道:“那有勞您了。”


    童固本一走,李懷隨即叫來下人灑掃前廳。


    他迴到屋裏,提筆在桌案上寫下七個字:最恨之間偽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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