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開信箋,微黃的宣紙上濃墨厚重,緊接著李馥娟秀的字跡便映入了古溯的眼簾,她的字跡工整漂亮,既有著小女子的婉約大方,還隱藏著深厚的書法功底,顯然與她“驍勇將軍”的名號格格不入。


    古溯捏著薄薄的信箋,認真仔細的看了起來,上麵寫道:


    古溯,見信勿要動怒,誠然我此番寫信於你,是有一重要事情趕著迴將府,因而暫把軍中事物交由你打理,還請你勿要見怪,待我迴來,一定千恩萬謝。


    落筆,寫著李馥的名字。


    嗬,重要的事情?重要到帶著一個不相幹的外人迴將府?對他千恩萬謝?他從來都不需要她對他千恩萬謝,他需要的從來都是她不經意的輕輕一瞥罷了。


    古溯合起信箋,自嘲的笑笑。


    他還是入不了她的眼,以前是,現在也是,無論他伴她身邊多久,她依舊看到他的身影。


    ————————————————


    快到傍晚時分,嫣紅的斜陽在金色的餘暉下,慢慢向西下沉。


    經過快一天的快馬加鞭,李馥和白墨總算趕到了離西邙僅剩二十裏的地方。


    “下來歇會兒吧。”李馥拉了韁繩,奔跑中的馬兒嘶鳴一聲停了下來,兩條後腿立了起來,很快落下去。


    李馥擦去額間的薄汗,縱身跳下了馬背,拉著愛駒的韁繩,慢慢走在荒草叢生的羊腸小道上。


    走在她前麵的白墨,也下了馬,牽行著聽話的馬兒,跑了一天的馬兒,早就餓的饑腸轆轆,一看到遍地的青草,停下了前進的腳步,立在原地吃起草來,李馥見狀趕緊拉著愛駒追上了白墨的腳步。


    一走到白墨身後,李馥就放慢了步子,鬆了的韁繩,小白乖巧安靜的吃著草。


    白墨看了身後的人一眼,籠籠衣袍坐了下來,手裏的馬繩不知何時被他放開了,黑色的馬兒恣意的在一望無際的青草地裏吃草撒歡。


    李馥抿唇看著白墨,“你就不怕你衣服髒了?”她瞥了瞥手裏把玩著青草的白墨,頓時有點好奇,白墨一看就是愛幹淨的人,現在坐在草地上,真是詭異的很。


    李馥想也沒想,順勢坐到鬆軟的草地上,她學著白墨那樣,也鬆開了小白的馬繩,沒了束縛的小白,撒腿跑到了一邊,和白墨的黑馬相互追逐起來。


    白墨專心的玩著手裏的青草,沒看李馥一眼,隻聽他道:“能有地坐,還講究什麽。”


    李馥的問題顯然不是什麽好問題,她羞惱的側過臉,一時啞口無言,也是,這荒郊野外的,能有個地方給他們休憩就算不錯了,還要講究什麽。


    天邊的餘暉越來越紅,就連零散的雲彩都被染上了鮮豔的色彩,李馥躺在草地上,輕輕閉上眼睛,享受此時最後的靜謐,待她和白墨一同迴到西邙後,等待她的將是一場史無前例的“硬戰”。


    躺了許久,疲憊也一掃而光,李馥起身站了起來,垂眸望著白墨,問道:“休息夠了嗎?”


    白墨微不可聞的應了一聲站了起來,不遠處嬉鬧的兩匹馬兒,在聽到李馥的口哨聲後,迅速朝他們跑了過來,默契十足的兩人同時翻身上馬,揚起長鞭朝著最後的目的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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