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馥渾身一怔,驚的輕咳一聲,雙頰微微泛紅,她像個做錯事的孩童一樣,神情變得拘謹起來,眼前這個少年郎怕不是在她身上放了蟲子,要不然他怎麽會知道她在腹誹他。


    “你休得胡說。”李馥咬牙輕哼一聲,厭煩的朝白墨翻了個白眼,行軍征戰多年她還是頭一次這麽對一個男子使性子,以往她早就解釋了,今天不知為何突然變成這副樣子。


    以前的李馥,也有小女子家家的嬌羞,可自打上了戰場,她慢慢褪去了稚嫩的皮囊,換上了沉重不堪的麵具,她不敢輕易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不敢表露自己的真情實感,隻能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做一個活著的行屍走肉,她不能有情緒,就算有都隻能藏在心底,不能告訴任何人。


    白墨從李馥身上收迴目光,眼神變的堅毅起來,他聽著營帳外將士們訓練的呐喊聲,突然覺得好笑,練兵並非兒戲,而是一朝一夕之間曆練起來的,可一個隊伍裏總有那麽幾個人濫竽充數,等上戰場的時候又嚇得屁滾尿流,這樣的場麵他見的太多了。


    “若將軍對我心存疑慮,那我不如讓我同外邊的將士們切磋切磋?”白墨凝眸看向李馥,眼神中隱含著賜教之意。


    白墨武藝比她強,要真讓外麵的將士們與他切磋,那場麵定然十分惹人矚目。


    李馥緊盯著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思前想後都覺欠妥,既然要切磋也不是不可以,那不妨她去試試,雖說她是眾將之首,輸了難免會遭人嗤笑,但讓將士們同白墨切磋,那輸的便是士氣,這可是萬萬不妥的。


    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軍心,斷不能在此時被擾亂了。


    “不若我同你切磋。”李馥目光堅定的看著白墨,嬌小的唇微微揚起,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李馥不服輸的性格,誠然一一遺傳了李軻,方才同白墨博弈輸了一次,她心裏一直掛念著,現在白墨提出來切磋,她定然會拚盡全力去迎戰。


    白墨上前一步,俯下身摸著下巴看著李馥,笑的煞是戲謔,“好,”白墨轉身掀開營帳的門簾,闊步走了出去。


    白衣翩躚,步步生輝,李馥跟在白墨身後,止不住連連搖頭。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練兵場上,為首的白墨氣宇軒昂,一襲白衣,黑色長發隨意用一根桃木簪綰起,渾身上下散發出文人墨客的氣息,與練兵場上的喧囂格格不入,跟在他身後的李馥,著了一件紅色長袍,頭發高高束起,泛白的肌膚透著病態的白。


    場上的將士們一看到李馥,都停下了動作,恭敬的齊聲道:“將軍!”


    正在練兵的古溯,緩緩轉過身來,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李馥身旁站著的白墨,他蹙眉望著李馥,沒給李馥好臉色,他微怒道:“你怎麽出來了?”


    李馥瑟縮的縮縮脖子,不太好意思的看著古溯,他明確交代過她,病沒好之前不許擅自出營帳,放在白墨沒出現前,她肯定會遵守,但今天這形勢她不得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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