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看到馥兒臉上一閃而過的哀愁,不經意的他心間隱隱作痛,奇異的感覺迅速蔓延至他的腦海,可不管他怎麽努力迴想,都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白墨所能想到的,便是他和馥兒在九重天上發生的,一切那麽巧合而耐人尋味,他目光敏銳的看著馥兒,從竹椅上站了起來慢慢走向馥兒,“我們之前可曾見過?”白墨神色一冷,兩指桎梏著挑起馥兒的下巴,不加懷疑的質問。


    被迫仰起頭的馥兒,驀的瞪大了雙眼,她愣愣的看著白墨冷峻的臉,渾身的血液像是倒流一般,生冷的寒意從足間一直蔓延到心間。


    難道白墨記起他在凡間曆劫的事情了?這不應該啊!她在瑤池裏,曾聽聞那些蜉蝣說過,凡是下凡曆劫迴來的仙家,根本想不起自己在凡間到底經曆了些什麽,若真如蜉蝣們所說的一樣,那白墨現在質問她是為何?


    “上神莫不是愣怔了,我們從不曾見過的啊。”馥兒幹笑兩聲,壓下心底的不惑,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你說的可是真的?”白墨的眸色冷了冷,馥兒的迴答顯然不讓他滿意。


    “必然是真的,若我和上神真的見過,那上神肯定記得我啊,除非上神您貴人多忘事,把我給忘了。”馥兒衝白墨溫婉一笑,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宛若窗外三月清風使人動容。


    馥兒鬆了一口,從方才的試探來看,白墨並未想起凡間的那些事。


    白墨緩緩垂下手,神色凝重,充滿了不解,心底空洞到發冷,似乎有意無意的提醒著他,他忘卻了一樣重要的東西。


    說到底,他不曾知曉那是什麽,隻是在看到馥兒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哀戚神情時,莫名揪緊牽動了他的心。


    窗外,璀璨的星河迢迢,一汪明月垂懸天邊,清風拂過帶來陣陣涼爽,水邊垂柳上的蟲兒,交相唱著求偶的歌,不遠處喧囂的河濱上的人們拿著河燈,許下心願,輕輕推進水中,不多時河濱上就成了一片奪目的燈海。


    “真美。”馥兒喉間湧出一絲晦澀,她以前也曾能夠看這般浩瀚的燈海,可惜天意弄人,這一番看見,馥兒依舊深深為小小的河燈拚湊而成的燈海所折服。


    而那時在人間,她最遺憾的事,是沒能同身為李墨琛的白墨一起放一盞屬於他們的河燈,


    “這幾天是河燈節,人們都爭相買河燈許願,希望來年圖個好運呢。”小二端著菜盤出現在廂房,熱絡的同馥兒說著話,一邊將豐富的佳肴一一放到桌上,“您是第一次來這兒吧?”


    馥兒不假思索的點點頭,道:“是呢。”


    “河燈節是我們這兒的一個節日,要是您沒見過,可去那街上買一兩隻河燈,點燃放到水中圖個吉利。”小二放下最後一道菜,豪爽一笑,處處帶著待客的熱誠,卻也不乏一絲難以抗拒的親切。


    馥兒看著小二憨態可掬的臉,抿唇一笑,道:“那我此番倒是沒白來。”


    白墨發出一陣輕笑,雙唇微微上挑:“原來你也相信這東西。”


    馥兒愣愣的看著白墨,白墨也定定的看著她,眼底一片溫潤。


    識趣的小二早早走了,不打擾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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