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兒吃痛的皺起黛眉,哀嚎道:“我懂了我懂了,我還活著!”


    “但是有個人活著,心卻死了。”司命仙君哀歎一聲,引馥兒來到幻世鏡前,他抬手在通透的幻世鏡前輕輕一揮,幻世鏡裏隨即浮現出了人間的景象,那地方依山傍水,草長鶯飛,全然是一個脫離俗世紛擾世外桃源。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落進了馥兒的眼中,那人手裏拿著一朵木雕蓮花,站在一方樹木蔥鬱的亭台上,身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盞熱氣嫋嫋的清茶和一幅女子的丹青,他摩挲著手裏的木雕蓮花,灰白無血色的薄唇輕輕挑,近日來他是越發的嗜睡了,身體也大不如前,不需要過多的時日,他就能見到她了吧。


    李墨琛目光溫柔深情的看著畫上的女子,輕輕閉上雙眼,便倒在了地上。


    看到李墨琛闔眼倒下的那一刻,她的肺腑好似被生生撕裂了一般,疼得她肝腸寸斷,就連唿吸都疼的致命。


    “他還會迴來的,放心吧。”司命仙君一揮手,幻世鏡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那些生離死別的畫麵瞬間在她眼前消失。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但願夢醒時分,你依舊如初見時的那般模樣。


    李墨琛倒地的那一瞬,白墨的元神就從他體內出來了,他穿著一身素白的素衫,鞋子也是白的,白墨冷漠的看著凡世的自己,一個到死都為情所困的男人。


    他曾在夢裏與他見過,本以為那樣能夠提醒他了,誰知道這個人居然冥頑不靈,最終落得個為情所困的下場,想來這命格也是極慘的,這也提醒了他,他的親侄子白夜天君,為了讓他曆劫,真是不惜代價下了血本。


    白墨覺得他迴去後,很有必要要找司命仙君談一談心了。


    遠在九重天上的司命仙君,猝不及防的打了兩個噴嚏,誰在他背後說他壞話呢!


    白墨凝眉看了一眼亭台下的景色,轉身就看到了一幅畫,畫上的女子,樣貌極其平庸,倒是額心那顆朱砂痣跟那雙杏眼,讓人看一眼便不能在忘記。


    白墨淡漠疏離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李墨琛,捏了個訣召來騰雲,不帶任何留戀的踩上潔白柔軟的雲,以極快的速度往九重天上的司命閣飛去。


    此時,馥兒呆呆地坐在司命仙君的司命閣,百般無聊的看著抄寫命格的司命仙君,突然一個想法在腦海裏一閃而過,馥兒走到先前裝她真身的水盆前,對著水盆捏了個訣,水盆裏乍然出現了三尾花紋不同的錦鯉,盆裏憑空出現的錦鯉並沒有受到什麽驚嚇,尾巴在水裏撲棱兩下,安然自樂的在盛著水的木盆裏自由自在的遊來遊去。


    馥兒像個稚氣未脫的孩童一樣,變了根小樹枝拿在手裏,時不時在水裏攪晃一下,受驚的錦鯉一個勁兒的在水裏翻滾,濺起的水花在騰著薄霧的白玉磚上尋不見了蹤影。


    司命仙君放下手裏的命格薄,起身從椅子上走了過來,那本《風鳴訣》赫然躺在他手心,早在馥兒被他帶到九重天上時,這認主的《風鳴訣》就跟著一道迴來了。


    “呐,你的書。”司命仙君拿書拍了一下正在逗魚的馥兒,他一眼掃過手上的書,裏麵還夾著幾頁紙,看來這尾小錦鯉還挺上進,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啊!


    馥兒仰起頭,一下就看到了司命仙君手裏的《風鳴訣》。


    “這書我不是……”馥兒一股腦的發問,全被司命仙君截胡了。


    “《風鳴訣》是認主的,我將它送給了你,那它就認定了你是它的主人,所以無論你上天入地,它都會跟著你。”司命仙君不慌不忙,邊整理著語言,邊慢條斯理的給馥兒解釋。


    馥兒驚得瞪大了杏眼,不敢置信的接過司命仙君手裏的《風鳴訣》,感情這麽一本訣還會跟寵物一樣認主人!枉她活了三百多年,頭一迴長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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