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水燈節隻剩兩日了,馥兒整日悶在屋子裏不肯出去,她怕一出去就會看到李墨琛受傷落寞的神情,那天她什麽都沒有對他說,隻是淡淡的看著他,後來他就陰鬱了,一路無聲的跟她迴府,以往他晚上都會來看她,那天卻沒有來,第二天也沒來,到了第三天的時候,他卻被丞相身邊的下人叫走了,然後就沒在來過,她並不清楚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屋子裏待了幾日後,馥兒也悶得慌,想來她也很久沒去過西苑了,擇日不如撞日,馥兒抓了一把魚食捏在手裏,推開房門走出來後再關上,穿過一條條小路,她才來到西苑。


    剛走出院子,馥兒就聽到李丞相和李墨琛交談的聲音。


    “你這是荒唐!”李丞相輕嗬一聲,麵色不悅的看著李墨琛。


    李墨琛凝眉,恭敬的秉著雙手,毫不示弱的對李丞相說道:“我從來不需要你為我鋪路,我亦從未想過要做官,我隻想同自己喜歡的人,安穩和樂的度過這一生。”


    “你說什麽?”李丞相氣的不輕,大口大口的粗喘著。


    李墨琛眸色一深,放下雙手垂在兩側,森冷的道:“若是為了做官就放棄自己喜歡的人,那才叫可悲。”


    “所以你這是不從了?”李丞相一口氣憋在胸口,這個孽子怎麽就不懂得他的一番苦心呢,不過是讓他同韓寧公主求親罷了,為的是穩住當前的局勢,否則等他入朝為官時必定會被擠兌。


    李墨琛冷冷一笑,無情的開口:“要我娶韓寧公主,你倒不如一刀殺了我,否則我活一日,就絕不可能娶她。”這話擲地有聲,撼動的李丞相當場石化。


    李丞相望著李墨琛,聲音顯得蒼老渾厚,他說:“就算父親求你也不行嗎?”


    “不行。”李墨琛的迴答是絕對的,他說此生非馥兒不娶,那就是真的不娶。


    李丞相沉沉的歎了口氣,默默的離去。


    待李丞相走後沒多久,李墨琛也離開了,躲在樹後的馥兒這才走了出來,她看著他們父子二人分別離去的路,心裏忽然悶悶的。


    她突然沒了喂魚的心情,走到池子邊上,把手裏的魚食盡數撒到池子裏,馥兒隨即轉身離去。


    迴到屋裏,她一直沉思著李丞相和李墨琛的對話,難不成是她影響了李墨琛,所以他才不肯入朝當官?那樣的話,她豈不是害了他。


    這邊,跟李丞相不歡而散的李墨琛,獨自坐在院子裏,看著天上皎潔的月亮,看了許久他才走近屋子裏,一進屋,他就看見他前些天繪的一幅丹青,上麵是個身穿粉白衣裙的女子,仔細湊近一看,那女子的額間有一顆小小的朱砂痣,黛眉如三月的細柳,嬌小的鼻子粉雕玉琢,朱紅的嘴角輕輕上挑,看的讓人好不心生愛慕。


    李墨琛看著畫上的女子,想象著她在他麵前的樣子,身上的戾氣頓時散了一半,想來他也有好幾天晚上沒去見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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