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琛的院子了栽了許多花草,但大多都是無色無味的,隻有牆角那株盛開著潔白花朵的茉莉,不時隨風散發出陣陣讓人心曠神怡的清香。


    觀賞著李墨琛自己精心打理的院落,馥兒心底閃過絲絲悸動,腦中忽而飄過一句話:不要對他動心了,他現在已經是個有婚約的人了。


    幸好這句告誡來的及時,要不然她又得沉淪下去了。


    屋內遲遲等不到酒來的李墨琛,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身上完全沒有了那出塵不染的清高,反倒多了邋遢怠惰,他昏昏沉沉,東倒西歪的往院子裏走了過來,馥兒看著他這副樣子,有個地方莫名的疼了一下。


    她從地上拿起一壇酒,遞到李墨琛的手裏,接過馥兒遞來的酒,雙眼迷蒙的李墨琛,看著眼前十分熟悉的身影,心情一下跌落到了穀底。他粗暴的拔開酒壇上的木塞,仰頭灌了一大口酒,嘴裏喃喃自語著:“你怎麽可能是她呢,怎麽可能。”


    李墨琛每說一句,就仰頭灌一大口酒。


    沒多久,站在一旁的馥兒就看不下去了,他現在這副樣子,明顯就是在自暴自棄,她努力壓製著心底的酸澀,上前一把奪過李墨琛手裏的酒壇,奮力的摔在地上,“哐當”一聲,李墨琛的酒一下醒了一半,他眯著那雙桃花眼,癡傻的望著跟前怒氣衝衝的馥兒。


    “馥兒,我的馥兒。”李墨琛嘶啞的輕笑一聲,俊逸的臉上寫滿了悲戚。


    那雙桃花眼下,藏住了不想被人看見的悲傷,就在今日馥兒掙脫他的手,躲到李夫人身後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也跟著死了,那麽悲涼,那麽蕭瑟。


    馥兒聽著他嘶啞的聲音,不敢答應他的唿喊,雙手捂著嘴巴,眼淚簌簌而下,本以為她是真的要決心把他給放下了,可就在他喚她名字的那一刹,她又想背棄在佛堂之上對佛祖懺悔的那些話語。


    盡管她努力壓住低聲的抽噎,但微小的抽泣聲,還是一一傳進了李墨琛的耳朵裏。


    原本不確定對麵是誰的李墨琛,此刻越發確定,此時站在他麵前的人,就是馥兒。


    李墨琛不顧那些綱常倫理,上前一把抱住馥兒,他的下巴緊貼在她的額上,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他蒼涼的開口,話語間透出心底的卑微:“我寧願此生沒遇見過你,不然我也就不會歡喜於你,也不會為你患得患失。”


    李墨琛為人內斂含蓄,從來都不是個善於用言辭表達的人,若是他歡喜一個人,定是會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可現在的他,全然沒了含蓄,像是個垂死掙紮的人。


    李墨琛的一席話,瞬間瓦解了馥兒在佛堂之上的懺悔,他也同她一樣,正傾慕著自己,歡喜著自己,眼角的淚珠顆顆滾落在他的衣襟上,素白的衣衫上一下暈出了一灘淚漬,馥兒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反手抱住了李墨琛。


    既然放不了手,那就這麽愛下去吧。


    兩人擁抱的刹那,李墨琛緊緊擁住馥兒,生怕這是一場夢境,夢醒之後猶如黃粱美夢一般,他薄涼的唇貼在馥兒的耳邊,輕聲喊著她的名字:“馥兒,馥兒……”


    馥兒淚眼中含著笑意,耐心的應答著他:“我在,我在……”


    皎潔的月光下,一對了解彼此心意的璧人,情深意長的相擁在一起。


    九重天上的月老看到這一幕,眉頭緊緊地皺到了一起,再看看那頭的紅線,上麵的結還死死的拴在一起,沒能解開,這就說明這小錦鯉和白墨上神的緣分,並不可能就這麽走到一起。


    兩人不知擁抱了多久,直至李墨琛鬆開手的時候,他身上的酒氣也散了一半,衣裳上濡濕的痕跡,清晰的記下了馥兒大雨滂沱似的哭泣,他低下頭目光清亮的瞧著懷裏的馥兒,馥兒亦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她故作生氣的掙紮著從李墨琛懷裏出來,李墨琛淺笑,並不惱。


    “馥兒,我歡喜你。”他像是在承諾一件十分鄭重的誓言,眉眼間有著十二分誠懇,十二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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