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邦儀解釋道:“摩柯耶兄弟,這你就不懂了。帕吾勒是什麽人,末蠻鎮的首富,咱們幫他找迴了價值一百萬兩銀子的財寶,他能沒點兒表示。


    “所以啊,你拒絕的越痛快,他給咱們的表示就會越多。這就叫放長線釣大魚。”


    摩柯耶聞言哈哈大笑,用手指著楊邦儀揶揄道:“楊將軍,你都已經是身家千萬兩銀子的人了,還會在乎帕吾勒的那麽點表示。”


    “在乎,當然在乎。”


    楊邦儀搖晃著腦袋說道:“摩柯耶兄弟,難道你不知道嗎,越有錢的人越摳門。”


    ******


    同一時間,河神廟。


    化裝成白發老翁的金雕吃過午飯,正準備躺下來午休,突然感覺心裏發慌,眼皮直跳。


    不是好兆頭,絕對不是好兆頭。


    金雕翻身坐起,暗自尋思:是那件事發了,還是被自己藏匿在蘆葦塘裏的那批財寶被人發現了,否則好端端的自己為什麽會如此心慌意亂。


    不行,得去蘆葦塘瞧瞧,那批財寶若是真的被人發現了,自己這幾天付出的所有辛苦可就白瞎了。


    走出河神廟,金雕佝僂著腰,沿著喀什噶爾河岸邊一路向南趕往帕吾勒居住的莊園。


    距離帕吾勒居住的莊園大約還有三箭地的時候,金雕看到對麵走來兩個年輕人。他急忙停下腳步,扭頭往自己身後看去,卻見另一個年輕人雙手抱胸,正悠哉悠哉的一邊趕路,一邊欣賞喀什葛爾河兩岸的灘塗風景。


    壞了,被人盯梢了。


    是誰,誰出賣了爺爺?


    知道自己的藏身地的除了庫爾迪沒有別人,難道說是庫爾迪出賣了爺爺?


    不應該啊,庫爾迪出賣爺爺有什麽好處,爺爺若是被抓,他也跑不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庫爾迪已經被抓了,經不住嚴刑拷打供出了自己。


    心念電轉間,金雕來不及多想,拔腿往河岸邊跑去,準備跳進喀什葛爾河逃之夭夭。


    金雕快,楊邦儀和摩柯耶更快,當金雕“噗通”一聲跳進喀什噶爾河,楊邦儀和摩柯耶也相繼跳進河裏,快速追趕金雕。


    金雕雖然會遊泳,又哪裏是楊邦儀和摩柯耶的對手,也就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楊邦儀奮力追上金雕,薅住金雕的腳脖子快速往河底下潛。


    摩柯耶不想讓楊邦儀專美於前,緊緊跟隨。


    拖著金雕下潛到河底,楊邦儀和摩柯耶一左一右,把金雕圍困在中央,揮動拳頭就往金雕的腦袋、胸口、小腹等部位招唿。


    金雕很憋屈,他根本就不認識眼前這兩個年輕人,這兩個年輕人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往死裏整他。


    金雕又很委屈,他也是縱橫天山無敵手的存在,卻被拖入這昏暗的喀什噶爾河河底,遭受非人的待遇。


    一開始的時候,金雕還能憑借自己靈活的身體,勉強躲避楊邦儀和摩柯耶的聯手攻擊。漸漸的,當他的大腦嚴重缺氧之後,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仿佛一具僵屍,懸浮在河水中,既不躲也不閃任由楊邦儀和摩柯耶瘋狂的擊打。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過後,金雕兩眼翻白,腦袋一歪,吐出胸中最後一口氣,就此死去。


    楊邦儀對摩柯耶打了個暫停的手勢,探出手摸了摸金雕的脈搏,而後對著摩柯耶擺擺手,薅住金雕的胳膊,雙腿輕輕一擺,用最快的速度浮出水麵。


    見到楊邦儀,周熙騫笑問:“二郎,金雕呢?”


    楊邦儀如拖死狗一般把金雕的屍體拖上岸:“死了,不是被打死的,是被淹死的。”說罷,楊邦儀抬腳踢了踢金雕的屍體:“師尊,這屍體怎麽處理?”


    周熙騫答道:“埋了。”


    楊邦儀再問:“埋在哪裏?”


    周熙騫抬手往西南方向指了指:“往西南方向走大約兩裏地的喀什噶爾河灘塗埋著一副空棺材,就把金雕埋在那裏吧。”


    楊邦儀扛起金雕的屍體,一邊走,一邊問:“師尊,是不是活埋帕蒂曼的那副棺材?”


    “沒錯。”


    周熙騫笑了笑一邊迴答,一邊頭前帶路。


    兩裏地的距離轉瞬即到,周熙騫彎下腰從鬆軟的封土堆裏摸出一把鐵鍬,挖開封土堆,露出裏麵一副嶄新的棺材。


    楊邦儀和摩柯耶打開棺材蓋,抬著金雕的屍體扔進棺材中,再把棺材蓋蓋好。


    周熙騫揮動鐵鍬,一邊填埋,一邊問:“二郎,金雕已死,帕吾勒丟失的那批財寶也物歸原主,庫爾迪那裏你準備怎麽應對?”


    楊邦儀笑道:“這件事好解決,弟子準備一騙到底。”


    ******


    樓船,封閉的船艙內,庫爾迪半躺在圈椅上,一手端著酒杯,一手輕輕打著節拍,搖晃著腦袋哼唱道:“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迴首月明中------”


    “老爺。”


    古茲儷一邊聽,一邊誇讚道:“你唱的這首《虞美人》,比奴家唱得還有味道。”


    “誇老爺我呢,還是罵老爺我呢。”


    庫爾迪一仰脖幹了杯中酒,站起身兩眼凝視著古茲儷,笑了笑說道:“娘子,老爺我答應過你的,一定要把你贖出來留在身邊。”


    古茲儷柔聲問:“老爺,兩萬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咱們去哪裏找這兩萬兩銀子?”


    “娘子,你瞧瞧,這是什麽?”


    庫爾迪從懷裏掏出兩張一萬兩銀子的官交子,在古茲儷麵前徐徐展開。


    “官交子,兩萬兩銀子。”


    古茲儷一聲歡唿:“老爺,哪,哪來的?”


    庫爾迪把官交子折疊起來,放在古茲儷的手心,笑道:“娘子,這是鷹隼兄弟孝敬給本老爺的。”


    古茲儷聞言一愣怔,急切道:“老爺,鷹隼為什麽要送你兩萬兩銀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奴家。”


    庫爾迪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古茲儷的胳膊,安慰道:“娘子,別擔心,本老爺和鷹隼兄弟談成了一筆交易,這兩萬兩銀子是鷹隼兄弟送給本老爺的見麵禮。”


    正說著話,忽聽“砰”的一聲響,船艙門被人撞開,楊邦儀板著一張臉快步走到庫爾迪麵前:“庫爾迪縣長,大事不好,金雕跑了。”


    “跑,跑了?”


    庫爾迪一激靈,急忙問:“鷹隼兄弟,你不是說金雕的武功不咋地嗎,你怎麽讓他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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