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坐騎送迴客棧,周熙騫帶著都頭沈華鈞和三名衛兵,用最快的速度返迴“鴻運賭坊”。


    進得門來,周熙騫沒有去找楊邦儀,而是走到賭牌九的台桌前。


    周熙騫之所以來到賭牌九的台桌前,是想觀摩一下賭牌九的規則。


    周熙騫曾經玩過牌九,不過他玩的牌九不是三十二張骨牌,而是三十二張撲克牌。


    站在台桌前觀摩了大約十幾分鍾,孟西華心裏大致有了個判斷。


    “鴻運賭坊”賭牌九的規則,和周熙騫掌握的大同小異,並沒有多麽大的出入。


    不過周熙騫在觀摩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問題。


    賭場寶官每派發出一輪牌,莊家總是有賠有贏,但總體來說是贏多賠少,如此一來就會給三位閑家一種錯覺,認為莊家沒有出老千。


    其實,天底下哪裏有不出老千的賭場,隻不過賭場出老千的手法過於隱秘,一般人看不出來而已。


    打個比方說,當坐在天門的賭客所下賭注為一百兩銀子,而坐在順門的賭客所下賭注為三百兩銀子,坐在倒門的賭客所下賭注為兩百兩銀子,賭場寶官便通過洗牌、碼牌、擲骰子等手法,讓莊家拿到的牌比坐在天門的賭客手中的牌小,卻比坐在順門、倒門的賭客手中的牌大,通過這種方法來殺大賠小。


    找到了莊家贏錢的規律,周熙騫非常理智的選擇了押莊。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周熙騫手裏的一千兩銀子變成了六千兩銀子。


    “鴻運賭坊”共有八張賭牌九的台桌,周熙騫在八張台桌之間來迴穿梭,絕不在一張台桌前停留太多的時間,以此來混淆視聽,躲避賭場巡查人員的視線。


    不知不覺間到了晚飯時間,周熙騫憑借其敏銳的判斷力,淨獲利一萬七千兩銀子。


    不過周熙騫心裏很清楚,這一萬七千兩銀子的純利是從賭客身上賺取的,和賭場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也就是說,賭場並沒有因為周熙騫的到來,出現哪怕是一兩銀子的損失,這有違周熙騫進賭場的初衷。


    依著周熙騫的本意,他想找個恰當的時機,直接坐在賭桌上,麵對麵和莊家來一場豪賭。可按照賭牌九的規矩,是先下注,然後是洗牌、擲骰子、派牌。


    縱然周熙騫的聽力非凡,且擁有敏銳的判斷力,可他並不懂得怎麽利用洗牌的機會去碼牌,更不懂得如何利用擲骰子把他想要的牌抓在自己手中。


    因此,如果周熙騫想利用其敏銳的判斷力,通過賭牌九的方法來贏取賭場的錢,無異於緣木求魚。


    思來想去,周熙騫覺得還是通過押大小的方法來贏取賭場的錢最為穩妥。


    畢竟按照押大小的規則,是先搖骰子後下注。賭場寶官即便想出老千,也不可能為了不輸錢,每一次都出老千作弊。


    打定主意,周熙騫移步到押大小的台桌前,卻見楊邦儀麵前的銀子堆得猶如一座小山,粗略估計沒有一萬兩也有八千兩。


    見到周熙騫,吉瑪和阿依古麗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中間,開心地告訴他,楊邦儀已經幫她們每人,分別賺取了兩千兩銀子的紅利。


    周熙騫聽後笑問:“有了這兩千兩銀子,你倆準備買些什麽好吃的,好玩的犒勞犒勞自己?”


    阿依古麗答道:“大將軍,奴家決定了,打算跟著楊將軍去邈川城,然後在邈川城開一座不亞於‘鳳翔樓’的大酒樓。兩千兩銀子的紅利,就是奴家開酒樓的啟動資金。”


    周熙騫聽後點了點頭:“阿依古麗,如果你想在邈川城開酒樓,本將軍讓吉瑪也參一股,你們倆一起賺大錢。”


    阿依古麗聞言開心道:“好啊好啊,吉瑪姐姐若是願意跟奴家合夥開酒樓,奴家就給吉瑪姐姐打下手。”


    說笑了一陣,周熙騫一抬腿在楊邦儀身邊坐下來,靜等賭場寶官搖骰盅。


    嘩愣、嘩愣、嘩愣。


    當賭場寶官手裏的骰盅搖到第三下時,周熙騫手裏攥著一張一千兩銀子的官交子正準備下注,忽聽“咣當”一聲響,隻見賭場大門被一股大力撞開,四條膀闊腰圓的壯漢氣勢洶洶,旁若無人的衝進賭場。


    周熙騫聞聲扭頭往賭場門口看去,卻見尾隨四條壯漢踱進賭場的是一位身穿皮袍的年輕人。


    年輕人大約三十左右歲,中等身材,一張算不上英俊的臉上掛著冷笑,手握折扇一邊輕輕搖晃,一邊開口喊道:“巴依老爺,哈裏克應約前來,咱們之間的賬是不是該了結了。”


    聽到喊聲,賭場二樓驟然間響起一陣急速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二樓樓梯口出現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猛然見到站在賭場門口的年輕人,中年人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滿臉堆笑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跑下樓梯。


    待來到年輕人麵前,中年人一麵雙手抱拳施禮,一麵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即便哈大俠今日不來,老夫也會派人把十萬兩銀子的官交子送到月光湖(今吐魯番市艾丁湖)。”


    “十萬兩銀子?”


    哈裏克聽後“哼”了一聲,合起折扇輕輕敲了敲手掌心:“巴依老爺,數目不對吧。”


    中年人臉色一變,略顯急切地問道:“哈大俠何出此言,老夫當初和奎尼大當,奎尼大俠商定的就是十萬兩銀子,數目怎麽就不對了?”


    哈裏克笑了笑,抬起胳膊對著身後站著的壯漢勾了勾手指,待壯漢搬著一張椅子放在他的屁股下後,瀟灑地一撩皮袍下擺,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一邊晃悠,一邊說道:“巴依老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按照你和我大哥當初的約定,除了那十萬兩銀子的嫁妝,還有一位嬌滴滴的新娘子。是也不是?”


    巴依老爺聞言一邊搓著手,一邊迴道:“是是是,老夫當初和奎尼大俠確實是這麽商定的。隻不過,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哈裏克笑問。


    中年人解釋道:“哈大俠有所不知,老夫當初和奎尼大俠商定的迎娶佳期是在明天。哈大俠今天就來迎娶新娘子,是不是早了些?”


    “好一個明天。”


    哈裏克聞言噌的站起身,用手中的折扇輕輕敲了敲中年人肉嘟嘟的腮幫子,嘿嘿一笑:“巴依老爺,我來問你,新娘子是不是叫阿依古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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