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熙騫笑問:“幫什麽忙?”


    湯務答道:“我聽真兒姑娘說周兄弟勇武過人,可否請周兄弟做我們塔塔喇部的習武教頭,好好幫我訓練一下那幫不成器的家夥。”


    周熙騫笑道:“這個容易。不過訓練很辛苦的,我擔心貴部的族人受不了這個苦。”


    湯務拍著胸脯保證道:“周兄弟你放心,我們女真人連死都不怕,還怕吃苦。”


    “那好,”周熙騫舉起手裏的皮袋,往肚子裏灌了一口烈酒,站起身道,“那咱們就一言為定,從現在開始,我正式就任貴部的習武教頭。”


    周熙騫之所以如此痛快的答應湯務的懇求,主要基於兩方麵考慮。其一,他原本就準備為完顏部培訓一支戰鬥力強悍的特戰小分隊,既然湯務有這個想法,他認為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那就不如把完顏部和塔塔喇部的青壯年整合在一起進行訓練。


    其二,他打算在女真部落長住下來,那就必須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如果住在完顏部,時間長了,完顏烏古乃必起疑心。可他若是以習武教頭的身份住在塔塔喇部,那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因此上說,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麵,周熙騫沒有理由拒絕。


    酒宴散後,周熙騫辭別湯務,返迴多保真家。


    或許是因為喝多了酒,周熙騫躺在土炕上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睡。於是,他起身下地,來到屋外站在院子裏打了一套拳,把胃裏的酒氣逼出體外。


    收住拳勢,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沁出的細小汗珠,周熙騫扭身打算迴屋睡覺,忽聽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阿瑪,我不同意。”


    周熙騫一愣怔,循著聲音走到石批德撒骨隻居住的房間外,支棱著耳朵仔細聆聽。


    這時就聽石批德撒骨隻歎了一口氣:“孩子,這是族長的意思,咱們隻能服從。”


    多保真冷聲道:“阿瑪,正是因為這是族長的意思,我才堅決反對。”


    石批德撒骨隻聽後笑問:“孩子,這我可就有些不明白了,族長隻是想讓婭瑪拉給周兄弟鋪床疊被,又不是讓婭瑪拉嫁給周兄弟,你為什麽要反對?”


    多保真答道:“因為大哥哥有韓姐姐給鋪床疊被,不需要婭瑪拉。”


    石批德撒骨隻笑道:“傻孩子,那不一樣。”


    多保真問:“怎麽不一樣?”


    石批德撒骨隻解釋道:“傻孩子,鋪床疊被隻是一個托詞,族長真正的意思是想讓婭瑪拉懷上周兄弟的孩子,等將來孩子生下來,周兄弟看在孩子的份上很有可能就會留下來。到那時咱們塔塔喇部有了周兄弟這個強援,別的部落就不敢再欺負咱們。”


    聽到這裏,周熙騫直想笑,他沒想到自己倒成了香餑餑,湯務族長為了把他留在塔塔喇部真是煞費苦心,居然使上了美人計。


    婭瑪拉周熙騫可是見過的,雖然在外表上比多保真差那麽一點點,卻也是百裏挑一的好姑娘。參加晚宴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婭瑪拉總是在偷偷的看他,而且目光中似乎帶著一絲崇拜和向往。


    周熙騫相信,湯務族長在找石批德撒骨隻談話之前,一定征求過婭瑪拉的意見。否則,湯務族長又不是婭瑪拉的父母,憑什麽擅自決定婭瑪拉的未來幸福。


    幾個月前,當女友高調的向周熙騫提出分手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十足的廢物點心,是一個在感情上徹底的失敗者。


    誰能想到,這才僅僅過去幾個月,因為時空的轉換,他先後收獲了兩份甜美的愛情,而且還即將收獲第三份愛情,他不覺感到有些飄飄然。


    正歡喜間,忽聽多保真說道:“阿瑪,如果族長真是這麽想的,那就更不可以了。愛是什麽,愛是給予,不是索取;愛是解放,不是禁錮。因此,如果族長執意要這麽做,我明天就把大哥哥送走,讓他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迴來。”


    聽聞此言,周熙騫頓時感到有些汗顏,他沒想到多保真小小年紀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而且,她寧肯十年後違心的委身於完顏烏古乃,也不願禁錮心愛之人的自由,這樣的愛不偉大,那什麽樣的愛才能稱得上偉大。


    一念及此,周熙騫抬手輕輕拍了拍房門,聽到一聲請進後推門而入。


    見到周熙騫,多保真開心地撲進他的懷裏,問他怎麽還沒睡。


    周熙騫答道:“酒喝的太多睡不著。”說罷,他扭頭盯著石批德撒骨隻,“阿瑪,您方才和真兒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我覺得真兒說得很對。如果您不好意思跟湯務族長說,明天我去跟他說。”


    石批德撒骨隻聽後歎了一口氣,一邊搖著頭,一邊對兩人擺擺手,示意兩人出去。


    多保真調皮地吐了一下舌頭,小聲道:“大哥哥,阿瑪生氣了。”


    離開房間,多保真緊緊挽著周熙騫的胳膊,建議到帥水河邊去散步。


    美人相約,周熙騫自無不答應之理。


    兩人推開柵欄門,走出小院,踏著月光,並肩來到帥水河畔。


    沿著河岸走了百餘米,多保真停下腳步,用雙手抱著周熙騫的胳膊,仰著頭問:“大哥哥,我這麽做你不會惱我吧?”


    周熙騫問:“我為什麽要惱你?”


    多保真答道:“因為我阻止了你的好事。”


    周熙騫笑道:“真兒,我不僅不會惱你,反而還要謝謝你。”


    多保真問:“你為什麽要謝我?”


    周熙騫答道:“因為你讓我明白了一件事,一件想了許久都沒想明白的事。”


    多保真再問:“什麽事?”


    周熙騫附身把多保真橫抱在懷裏,凝視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你讓我明白了什麽是愛的真諦。真兒,以前我認為,兩情相悅就是真愛。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這遠遠不夠。


    “真兒,你說得很對。愛不是索取,更不是禁錮。愛是無償的付出,心甘情願的犧牲。雖然,我和你沒有辦法長相廝守,但我能感覺到,你對我的愛絕對是真愛,而且是那種刻骨銘心的真愛。”


    多保真聞言笑了笑說道:“大哥哥,我沒你說的那麽好,我隻是覺得,你是個英雄,無論是完顏部還是塔塔喇部都太小了,沒有你施展才華的空間。你應該迴到中原去,那裏才有你施展抱負的廣闊天地。”


    假如,兩人一個多月前的結合,多保真帶給周熙騫的是生理上的愉悅。那麽今晚,多保真的一番話讓周熙騫感受到了一種精神上的共鳴。


    此後兩人誰都不再說話,因為彼此間一個溫暖的眼神,都能讓對方體會到那發自內心的濃濃深情。待月影西斜,兩人結束散步,相擁著返迴多保真家中。


    第二天微明,周熙騫從韓美兒的臂彎裏爬起來,跳下土炕,簡單的洗簌之後,和石批德撒骨隻相攜著走出院子,來到湯務族長的營帳。


    彼此一見麵,周熙騫先是婉拒了湯務族長的好意,而後坐下來,一邊吃早飯,一邊和湯務族長協商今後的訓練計劃。


    湯務族長有些想不明白,婭瑪拉年輕漂亮,周熙騫為什麽要拒絕他的好意。待要開口詢問,石批德撒骨隻咬著他的耳朵說出了實情。


    既然這是多保真的意思,湯務族長不好再說什麽。畢竟周熙騫能夠來到塔塔喇部做客,並成為塔塔喇部的習武教頭,都是拜多保真所賜。


    如果他不顧多保真的反對,非要安排婭瑪拉去給周熙騫鋪床疊被,惹惱了多保真事***走了周熙騫可就麻煩了。


    這時候,營帳外傳來一陣嬉鬧聲。湯務族長站起身,邀請周熙騫一同到帳外去瞧瞧塔塔喇部的所有家底。


    兩人走出營帳,湯務族長喊了一嗓子,讓三三兩兩圍靠在一起,嘻嘻哈哈說笑的族人列成方隊,請周熙騫檢閱。


    塔塔喇部是個小部落,周熙騫覺得湯務族長能夠召集起三十個族人參加訓練就不錯了,沒想到今天到場的族人居然有六十多人。


    不過這六十多人年齡結構跨度較大,最小的十六歲,最大的四十八歲。


    考慮到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所有參加受訓的族人都要經曆極為殘酷的魔鬼訓練,周熙騫把六十多個族人分成兩個組,把十八歲到三十五歲的族人編進特戰組,其餘的族人編進常規組。


    周熙騫之所以如此編組,主要是考慮到參加受訓族人的體能。十八歲以下和三十五歲以上的族人,在體能方麵明顯不如十八歲到三十五歲的族人。


    因此,他準備因人施教,避免族人在接受訓練的時候,因為自身體能的不足,出現意想不到的意外。


    編組結束後,周熙騫立刻帶著六十多個族人去砍伐樹木,而後親自指揮族人在帥水河畔搭建起一個訓練場。


    訓練場是仿照特種部隊訓練場搭建的,主要設施有單杠、雙杠、三步五步樁、壕溝、矮牆、高台跳板、獨木橋、高牆、雲梯等等。


    單杠和雙杠是為了訓練族人體能用的,其餘設施則是為練習四百米障礙而準備的。


    訓練場搭建完畢,周熙騫一聲令下把六十多個族人集合起來開始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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