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昱由半躺著改為直接躺在床上,淡淡地說道,“白衣便好。”


    白衣墨發,美人。


    確實很美,隻是小丫頭琴兒皺了一下眉,頓時搖頭,“小姐,新婚第二天穿紅衣比較好,也討個吉利。”


    “新婚夜他不來,我又何必第二天穿紅衣給他討個吉利?白衣便好。”


    樓昱說這話時隻是隨便一說,其實什麽感情色彩都沒有容納進去。


    但在小琴聽來,就不由自主地賦予上幾分感情在裏麵,她覺得這幾句話聽著帶了幾分淒涼的,又帶著君既不悅我,我何必悅君的灑脫。


    小琴不由得有些心疼,忍不住道,“說不定白先生昨晚出了什麽事才沒過來。”


    樓昱聞言倒是笑了,嗓音換成原主那清潤中又帶著低沉的聲音,“傻丫頭,過來更衣,他不來倒好,來了我反倒不知道怎麽解釋。”


    小琴一驚,這個聲音,分明不是女孩子的聲音,她眼睛一瞪,心裏慌慌的,“你是誰?”


    “你家小姐逃婚了,我是代替她的人。”樓昱覺得麵對身邊的人,還是盡早挑清了比較好,他不想任何時刻都遮遮掩掩的。


    “啊?”小琴先是呆了一下,接下來在心中就給自家小姐一個完美的解釋,小姐那麽風華絕代的人肯定不會樂意婚姻被安排,逃婚也是理所當然,有個性!


    想著小琴慢吞吞地挪過去給樓昱更衣梳洗。


    她一麵給樓昱梳頭,一麵盯著樓昱映在鏡子裏麵的臉,又有些興奮,“小姐,你是不是戴了傳說中的人皮麵具?這臉和樓清小姐的好像哦。”


    雖然也有那麽幾分不像,比起樓清小姐的,這張臉明顯英氣很多,但已經足夠以假亂真的啦。


    原主樓昱本就很低調,而且他這次代嫁,樓家已經把他的存在抹去了,所以知道有樓昱這個人的真的不多。


    小琴手巧,不會兒就給樓昱梳好頭,她梳的頭比較女性化,加上樓昱長得一張雌雄莫辨的美人臉,不脫衣服的話,還真的有點像太平公主那麽迴事。


    又住了幾天,白卿也沒有來過。


    而樓昱也樂得逍遙,他對這個世界這些不科學的力量很感興趣,便不停地在修煉。


    就讓小係統在一旁幹著急,係統很想威脅一下樓昱的,但不知道為啥每迴樓昱眼神輕飄飄地掃過來時,它就忍不住抖一抖。


    原本已經醞釀好的威脅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白卿最近一直在查樓清去哪了,他不得不說這人挺會躲的,直接就人間蒸發了。


    今晚又是月圓之夜了,沒有樓清的返古血脈,他又要去忍受那種生不如死的煎熬。


    也罷,二十幾年是這般的忍受過來,又怎麽差這麽一次呢?


    白卿想起那夜受傷,卻被一個女子救了,不巧那天他又詛咒發作。


    那女子以為是他中毒了,手忙腳亂地照顧一番,笨手笨腳的,最後累得趴在床邊睡著了。


    不知是不是女子的靠近,白卿隻覺得詛咒發作的痛苦減輕了許多,而且發作後遺症也幾乎沒有了,後來白卿查到那人竟是樓家之女樓清。


    白卿便猜想是不是樓清身上的返古血脈對他有作用,於是便有這麽一出。


    *


    夜很圓。


    樓昱依舊在打坐修煉,琴兒則在一旁不斷地打哈欠,她強撐著眼皮子,看著樓昱。


    這人自打過來每天就雷打不動地修煉,簡直是個修煉狂魔,她琴兒都要無聊死啦,誰來救救她呀?


    不過琴兒盯著樓昱半晌,突然發現樓昱睫毛顫了一下,睜開了眼,琴兒驚喜得想跳起來,難道樓昱終於不修煉了?


    樓昱隻是淡淡地掃了這個丫頭一眼,然後唇動了一下,“改天我去凡人那邊給你買一部手機。”


    “真的?”琴兒有些驚喜,以前在樓家時,雖然是個小丫鬟但修煉要緊,是不能玩手機的。


    琴兒以前是有一部她偷偷去凡人那邊買的手機,但是被沒收了,還罰掃隔煙樓一年,可苦慘了琴兒。


    “嗯。”樓昱應了一聲,他也不想修煉的時候一直被盯著。


    琴兒頓時原地蹦噠起來,原本的困意一掃而空,“小姐,琴兒最喜歡你啦。”


    樓昱忍不住唇角勾了一下,隨即抬頭看了天空那輪圓月,眉頭微微蹙了一下,迴過頭道,“琴兒,今晚我可能不迴來了,你不必守著。”


    “嗯。”高興中的琴兒立馬點頭答應,甚至忘了問小姐要去哪。


    樓昱身形微微一閃,身體被銀色包裹,然後他整個就消失了。


    係統呆了一下,它剛剛好像從宿主身上感受到時空的力量,怎麽肥事,它記得原主是沒有這個元素的力量的。


    白家中比較偏僻的一間小屋子裏。


    此時一個白衣人突然出現,伴著似月般銀色流光而出現,在這夜晚裏顯眼極了。


    “什麽人?”寧一頓時喝道。


    他劍已經拔出來了,一雙目光謹慎地看著來人,入臨大敵。


    月圓之夜,是主子最虛弱的時候,他要守好主子,不能讓人趁虛而入。


    這世間想要主子命的人可多呢。


    樓昱冷冷地掃了寧一一眼,沒有作出任何攻擊姿態,隻是道,“樓清。”


    寧一愣了一下,緊接著一副被戲耍的惱怒模樣,騙鬼麽,現在樓清躲著還來不及,會自己送上門來?


    他依舊緊握著劍,這人要麽是那位假冒樓清嫁進來的,要麽就是真正的樓清,不管如何,都不能讓他進去。


    然而,這時,房子裏麵傳來白卿的聲音,“讓她進來。”


    白卿也判斷不準外麵的是誰,但他知道這人的出現讓他痛苦減少了不少。


    寧一雖然很不想讓開,但卻也隻好劍一收,讓出一條路來。


    樓昱抬腿便推門進去了。


    隻見男子倒在地上,幹淨利落的短發已經在滴水,他神色痛苦,瘦削修長的手死死摁在地上,指尖硬生生把石灰地板按出裂縫,鮮血淋漓。


    樓昱瞳孔微微一縮,心中湧起了一股陌生的情緒來,不是原主的,也不是他的。


    他手猛地按住了自己的心髒,那裏各種負麵情緒交錯在一起。


    痛苦的,怨恨的,還有一見白卿這痛苦模樣而升起的心疼。


    “你是誰?”樓昱生硬地擠出幾個字來。


    分明沒見過,甚至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為什麽他一見這人就升起這種情緒來。


    你究竟是誰?


    白卿聽不清樓昱在說什麽,他隻知道這人一進來,他身上的痛苦減緩了很多,原本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也鬆了下來,他抬起頭來,滴水的頭發下是一張豐神俊朗的臉。


    “樓清……是你嗎?”低澀的聲音溢出唇瓣,沙啞的,帶著幾分疲憊還有期待。


    樓昱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心中聽著他嘴裏喊出別的名字來,升起了幾分不悅,樓昱很不喜歡這種來得莫名的情緒。


    他不清楚這白卿是什麽人?


    若是要好的,為什麽他一見他心裏隻有痛苦,若是仇人,那為何他見他這模樣會心疼聽他喊別的名字時會不高興?


    白卿,你到底是誰?或者你的靈魂究竟是誰?


    樓昱看著白卿這副無力的模樣,他蹙了蹙眉,往前一步,蹲了下來,一把撈起白卿的腰,把他半抱在懷。


    這一靠近,白卿感覺到自己身體那躁動的詛咒似乎被壓製了般,平靜了下來,但後遺症讓他感覺虛弱無比,甚至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


    樓昱輕輕歎了一口氣,頭一迴問係統,“有什麽能讓他恢複的嗎?”


    “你的血。”係統秒迴。


    樓昱二話不說就把手遞到白卿麵前,“咬吧。”


    結果白卿隻是唇輕輕地碰了一下樓昱的手,就別開了。


    樓昱蹙眉,盯著虛弱的白卿,最終自己在手臂上邊咬了一口,伸到白卿麵前。


    真是前輩子欠你的。


    白卿像隻大貓咪一樣嗅了嗅,然後張口,去吸吮樓昱手臂上邊的血。


    蒼白的臉也微微變得有些血色來,緊鎖的眉宇也鬆了開來。


    樓昱的臉色卻因為失血白了幾分。


    他本想等著白卿恢複過來是什麽樣的表情,結果這人吸著吸著就睡了過去了。


    樓昱:“……”


    真像個大型嬰兒。


    他擰眉盯著白卿的睡顏好久,確定他真的不打算醒來看一下,隻好歎了一口氣,把人抱了起來,然後踹門出去。


    寧一一直都守在門口,門一開,他立馬身體繃直,手下意識按在劍柄上。


    結果一見樓昱抱著他家主子,眼睛都瞪直了。


    “你家主子的臥室在那裏?”樓昱道。


    “你想幹什麽?”


    “送他迴去,不然扔在這裏受涼生病了,我可不負責。”樓昱頗為嫌棄地掃了小木屋一眼。


    “那邊。”寧一看著主子睡得很安詳的模樣,似乎沒有大礙,才道。


    心中暗暗地揣摩這位究竟是不是樓清小姐,還是那位代嫁的。


    不過話說這女子是個大力怪嗎?抱個人這麽輕鬆?


    樓昱眉一挑,然後身上又升起他來時的那種淡淡銀光,整個人就憑空消失了。


    寧一驚得立馬就往主子臥室那邊趕。


    這邊樓昱連人帶著白卿一起摔了下來,剛好砸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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