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古木繁多,被雲霧繚繞的山巔之上,葉緣送走了顧清寒幾人後,迴了雲虛宗,朝山巔,被雲霧環繞的深處走去。


    山巔深處,霧氣越來越密集,可葉緣根本不需驅散迷霧就這麽輕車熟路的行走著,不多時,已至一棟由竹子建築而成,被古木掩映的翠綠閣樓。


    閣樓被蔥鬱環繞,熒光霧氣遮攏,好似是不食人間煙火,遠離人間煩事的高雅之所,隻是坐於屋簷走廊、身上火焰神環散發無盡威壓的薪燎山主破壞了這一份高雅。


    在熊熊烈火的照耀下,這不似什麽高雅之士的隱居之所,更像是熱火朝天,打鐵、呐喊聲不絕於耳的鐵匠鋪子。


    “師兄。”薪燎身邊,一直恭恭敬敬站立的林傲淵朝葉緣拱手行禮說道。


    “師尊。”葉緣對著林傲淵微微點頭後,朝薪燎拱手行禮道。


    “都送走了?”薪燎沒有抬頭,而是拿著手中似火焰凝聚的尖針在聚精會神的刻畫著一個金環。


    “是的,師尊,我送他們一直到了玄宗邊境才返迴的。”葉緣沉穩答道。


    “師尊,我不明白,為什麽我們要如此低聲下氣。”薪燎還未出聲,林傲淵忽然發話道,“若是玄宗其它山主也就罷了,可,雲霄山,現任雲霄山主據說隻是代為執掌山主之位罷了,不過是一金丹期修士,我們何至如此.......”


    薪燎沒有迴答,而是放緩了手中雕刻的動作,朝葉緣抬頭望了一眼。


    “現任雲霄山主,玄夢離,雖是金丹修士,但他以上任雲霄山主留下的手段、陣法之能,他有斬殺元嬰大修士之能。不是元嬰,勝似元嬰,並不能當成金丹修士來看待。而且,他的山主身份是連玄天宗的掌門和禮部等都承認的,除了他的境界問題讓他的山主之位並不是坐得那麽穩。”葉緣心領神會,娓娓道來,“可,能動搖他山主之位,質疑他權力的,也隻有玄宗的各山主罷了,我們並不在其列。”


    “即使他是玄天宗的山主,可師尊同樣是我宗大修士,而且還是在我們的領土內,我們憑什麽如此忍氣吞聲。”林傲淵忿忿不平道,“他並未親至,僅僅是派了個金丹期的弟子傳一句話,我們就要給他這麽大的臉麵?”


    “傲淵,這不僅是涉及雲霄山,還涉及了葉家,以及琂雲山。”待林傲淵說完,葉緣才不緊不慢的說道,“顧清寒是與玄夢離同一輩的人,他們相識也有三百多年,她的意思就等同於玄夢離的意思,等同於雲霄山主的意思。而葉傾城更不用說,葉家未來的家主,還有一人,就是你們要抓拿的那女子。”


    “她叫葉釵,她是琂雲山主親自帶迴山中撫養長大的孩子,她們的關係不僅是師徒還算是母女的關係,甚至因為一些傳聞,葉釵很可能就是琂雲山主的獨女。”葉緣說罷,輕歎一聲,“他們三人哪一個背景都不簡單,我們可以得罪琂雲山主,可以得罪雲霄山,甚至是葉家。”


    “但我們不能都得罪了,且不說葉家,若是雲霄山主和琂雲山主聯名,我們可能要麵對的是玄天宗兩山加上禮部和執法堂的壓力,那可是四位元嬰期大修士啊,如果事情再鬧大一些.......”葉緣點到為止,沒有深談。


    “他們就,他們敢嗎,就為了這一點......”林傲淵沒有繼續說下去。


    雲虛宗的至寶也許對雲虛宗是至寶,但對玄天宗來說不算什麽,甚至所謂的至寶,可對於雲虛宗都不算什麽,因為法寶是死的,修士才是活的,活的人可以創造無數至寶,隻有花時間就可以了,但法寶不能創造修士。


    按著葉緣先前對他們身份、關係的分析,以及葉緣的眼神都告訴了林傲淵,他們真的會為了一個弟子,就這麽一件,可大可小的事鬧得很大。


    “這......”林傲淵麵色有些猙獰,他很不甘心,為什麽被別人欺負到門上他們還有忍氣吞聲。


    “而且,我們也沒有確實的證據不是嗎?”葉緣不理會林傲淵麵色有補了一句。


    “難道至寶被盜,如此,這種算是什麽很好的事情,我們會捏造、汙蔑......”林傲淵看著葉緣的眼睛沒有繼續說下去,還是那句話對於雲虛宗而言至寶也許是至寶,但對玄天宗來說不算什麽。


    而且玄天宗不是什麽小宗門,沒有明確的證據它根本不會讓雲虛宗對門下弟子搜查驗證,甚至有實質的證據玄天宗也背後放任其它宗門來搜查自己門下弟子來驗明正身什麽的,這就是玄天宗,高高在上的玄天宗,威壓神洲千年的霸主。


    霸主,自然要霸道、威烈。


    “傲淵。”在林傲淵憤怒不甘,連道心都可是動搖時薪燎淡淡出言道,“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餘,萬變不驚........”薪燎開了個頭後,林傲淵閉上了眼睛,低聲念道。


    “心性才是掌控一切,強大的根本要求,無論是何種境界,如果沒有正確的心性去駕馭的話,那始終是外物而已。不要被外物所動搖,不要受外因的影響。“薪燎一邊精雕細琢手中金環,一邊慢條斯理的說道。


    “是,師尊,是弟子心亂了。”林傲淵睜開了眼睛淡淡說道。


    ”去下吧。”薪燎行若無事,隻專注於手中金環。


    “是。”林傲淵重拾平靜,從容不迫朝薪燎與葉緣依次行於一禮後,向山下走去。


    “緣兒你怎麽看?”待林傲淵走後,寂靜片刻薪燎朝葉緣問道。


    “師尊所問何事?”葉緣微微弓身問道。


    “明知故問。”薪燎輕笑一聲,淡淡說道。


    “不可能是她,且不說她沒有那個本事從本宗盜竊至寶,即使得手了,她也無法隱匿至寶的氣息,而且在適才對持之時,弟子一直用本宗牽引之法,但她身上都沒有散露出一絲至寶的氣息,甚至.......”葉緣欲言又止。


    “甚至什麽?但說無妨。”薪燎停下了雕刻,挑眉朝葉緣問道。


    “甚至,本宗根本就沒有丟失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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