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蕭寒之氣肅殺天地,穹隆之下,山巒連綿,皓然一色,明明是春季近夏之時,明明隻是才出現不久的淡淡白霜,卻讓四周有了銀裝素裹之感。


    對於葉緣的行禮,顧清寒隻是輕輕欠身迴於一禮,如是尋常匆匆擦肩而過時,她此舉雖有失禮儀但也不差,可現在葉緣很鄭重的唿其名號朝她行禮,可她卻隻是如此這就有些失禮了。


    但不知顧清寒不察還是如何,她不顧雲虛宗眾人緊皺的眉頭,抬步朝葉釵走去。


    腳步聲不緊不慢,卻威儀自現,每一步,仿佛都能碎裂山河。


    “葉師妹,你沒事吧。”顧清寒行至倚石而站的葉釵麵前,微微伏身問道。


    “沒事,謝師姐關心。”葉釵聞言愣了一下收迴了遙望的目光,朝顧清寒說道。


    “那就好。”顧清寒淡淡頷首說道。


    “薪燎山主。”顧清寒微微仰首,抬頭朝天空的麵孔說道,“事情的原末我已知曉,山主不是說是同輩公平競爭嗎?隻要你們敗了,便放葉傾城走,現在傾城勝了,我們是否可以離開了?”


    “寒絳仙子,我師兄還沒出手呢,這怎麽能算結束呢?”


    “是啊,師姐。”嵐林說著,嵐琦也附和道。


    “你們知道什麽是同輩公平競爭嗎?”顧清寒抬頭的姿勢不變,瞥了嵐林幾人一眼,有些不屑的說道,“而且,你們三人合攻一人還有什麽想說的?”


    “至於,同輩,葉緣你覺得你與葉傾城算是同輩?”不等嵐林幾人說話,顧清寒側頭朝葉緣問道。


    葉緣笑而不答,可卻也微微搖了搖頭,算是肯定了顧清寒。


    “薪燎山主?”見葉緣應允,顧清寒轉頭朝天空望去。


    “本宗什麽時候應允過?”蒼穹之上,那片紅雲凝聚出一隻巨鳥虛影,那是一隻人麵白嘴,紅斑青身,隻有一條腿和一隻翅膀的巨鳥。


    可雖然隻有一條腿和一隻翅膀,但卻不顯殘缺之感,好似那隻鳥本就該如此一般。


    “對,師尊沒有應允,而且我隻說過鬥法向來不分生死,我若死在葉公子手中我也無話可說,可若葉公子敗了就該配合我們查驗,但至始至終我都沒說過葉公子贏了就可以離去。”林傲淵聞言也在一旁附和道。


    “薪燎山主真的要如此小家子氣,用弟子來擋,鑽這種言語漏洞?”顧清寒聞言微微皺眉,可隨後又馬上舒展眉頭朝天空巨鳥問道,聲音雖輕,卻有穿雲裂石之勢。


    “放肆!”


    “沒有規矩!”


    “你區區一屆弟子怎敢如此對.......”


    雲虛宗眾人聞言正要對顧清寒叱喝,可當她微微抬眸朝雲虛宗眾人望去時,他們頓感有無形壓力如海水般壓下,還伴隨著冰冷的刺骨寒意,瞬息便不得不閉上了嘴。


    “好,你可以帶著他。”寂靜片刻,天空中巨鳥淡淡說道,聲音雖輕可同樣有莫名威嚴,話語間還將四周威壓盡數蕩去。


    “謝,薪燎山主,傾城,葉師妹,我們走。”顧清寒微微欠身行禮,招收對葉傾城和葉釵說道。


    “等等。”顧清寒三人剛要走,巨鳥傳來話音。


    “薪燎山主可還有什麽吩咐?”顧清寒表情不變,淡笑著朝巨鳥問道。


    “本宗雖然允許他走,但她可不行。”巨鳥羽翼如手,指著葉釵說道。


    “為何?”顧清寒挑眉問道。


    “為何?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此女形跡詭異,不經報備出現在我宗境內,且身上氣息不穩,我宗至寶又在此時丟失......”巨鳥察覺自己語氣不妥,頓了一下,放鬆了些繼續說道,“我無意冒犯上宗高徒,也沒有指定的意思,隻是想這位小友配合我們檢查一下,也好證明其清白不是。”


    “葉釵途經雲虛宗,是受我雲霄山主之脫。”顧清寒鎮定自若淡淡說道。


    “雲霄山主?雲,玄夢離?”巨鳥語氣微沉。


    “正是,隻是來的倉促,未向雲宗告知卻是我們的不是,可信文現在也應該到了貴宗手中了。”顧清寒不卑不亢,說著再向巨鳥行於一禮,“這是我們的冒犯了,隻是事發突然還望薪燎山主見諒。”


    “好,就算她的行跡可以解釋,但我宗至寶丟失確實事實,而且此女在這個時間也卻在我宗進內,於情於理還有應該........”巨鳥微微點頭,算是對顧清寒的迴禮後,繼續說道。


    “薪燎山主!”,隻是巨鳥還未說完便被顧清寒打斷了,“我與葉師妹相交多年,我可能保證葉師妹絕對不會是那樣的人,葉師妹的為人我是最了解的,高風亮節、寧靜致遠.........”


    在葉釵和葉傾城驚訝的目光下,顧清寒慧眼裝瞎、張口就來。


    “可,終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且事關我宗至寶,怎可憑你一麵之詞就........”巨鳥皺眉,有些不喜的說道。


    “薪燎山主!”顧清寒再次出言打斷了巨鳥的話,這時不僅是雲虛宗弟子,就連巨鳥也有了些慍怒,可顧清寒對此恍然未覺。


    “且不說一宗至寶是何等珍貴,尤其是貴宗,其山脈大陣、禁製,守衛之力之強,想必就是元嬰期的大修士也不能在盜竊貴宗至寶之後安然離開。“顧清寒一手負後,搖著手指娓娓道來,”薪燎山主憑什麽認為一個金丹修士能奪取貴宗至寶之後全身而退,而且還逃至了貴宗管轄邊境,可卻在要踏出貴宗邊境的這一刻被捕獲呢?”


    “本宗從未明確指認是這位小友偷取了本宗至寶,但終究是要查驗一二才能證明清白的,而且......”在顧清寒想說話時,巨鳥繼續大聲說道,“而且,你也不可否認是有人先偷取了本宗至寶,他雖然受了傷可也轉手給了同夥由同夥帶出,這同夥一路小心謹慎,可到了本宗管轄邊境,一時放鬆所以導致被本門弟子察覺........”


    巨鳥侃侃而談,可隨後顧清寒的一句話讓他止住了口:“薪燎山主認為我宗夥同其它修士盜取貴宗至寶?”


    “本宗何時有過如此言論?”巨鳥趕忙否定顧清寒的說法,畢竟玄天宗的修士盜竊和玄天宗盜竊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和性質。


    玄天宗的修士盜竊他隻需麵對一個或幾個金丹修士罷了。


    可若指責玄天宗盜竊,那他至少需要麵對玄天宗九位與他同境界的元嬰期大修士,還有一位閉關修煉在元嬰之上被稱為尊者的存在,這是整個神洲沒有人敢麵對、指責的。


    顧清寒扛著玄天宗的這杆大旗,一時讓巨鳥也有些覺得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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