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景與嚴益年往慕容文家疾速前進的,但這個疾速的相對的,對於嚴益年來說是疾速,但對辰景而言則是散步一般。


    不過,辰景也不急,他在給嚴益年消化的時間。


    但繞是如此,小鎮本就不大,張之緣的宅院離慕容文的宅院也近,辰景和嚴益年還是在兩刻後到達了慕容文的宅院門口。


    嚴益年身上汗如雨下,不知是這兩刻鍾的疾速行走對他身體消耗巨大還是怎麽,以至於他連伸手敲門的力氣都沒有。


    “我來吧。“辰景扶著顫顫巍巍的嚴益年到一旁坐下,隨後走到院門前,輕叩木門。


    咚咚~


    門環敲擊在木門上的迴聲經過空曠前院後傳出門外,經久不息、輕靈卻空洞無神。


    哢~


    院門被打開,一臉疲倦和不解的慕容文定定的看著辰景二人。


    “仙師,不知仙師到訪在下有失遠迎......“兩方詭異的寂靜許久後,慕容文拱手發話道,”仙師、鎮長快快入內。“


    接著便在慕容文的相迎下,辰景與嚴益年一言不發的進了院子,嚴益年是在思考阻止言語,接下來該怎麽說話,而辰景卻是一臉微笑的迎合慕容文的笑臉。


    隻是著貴客入門,相敬如賓的場麵卻顯得有些詭異。


    入內,三人客套一番,依次落座後,慕容文一邊奉上香茗一邊說道:”仙師來訪,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隻是在下不知仙師來訪,沒什麽準備,若有怠慢還望仙師海涵。”


    “慕容家主客氣是,是我不請自來若有打擾之處,還望慕容家主見諒。”辰景拱手迴禮道。


    “仙師客氣了,隻是不知仙師此來所謂何事啊?“二人再次客套一番後,慕容文單刀直入道。


    “慕容家主可知,那與你同行的張之緣死了?”辰景也沒有拖遝的意思,在嚴益年驚駭和不解的目光下朝慕容文問道。


    他不應該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的套慕容文的話的嘛?怎麽就......


    嚴益年雖驚駭不解,但辰景卻沒有朝他暗地解釋的意思,而是目不轉睛的觀察慕容文的臉色。


    而,慕容文的臉色也如辰景預料的一般,先是驚訝、困惑,隨後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淡然神色中帶有一絲恐懼,將一個飽經滄海、處事不驚的商界巨子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


    “其實,我們也不算同行。他在鎮上售賣,而我多在外行走兜買,我們本質上還是有些區別的。”慕容文掀開茶蓋,喝了一口茶,嫋嫋霧氣隨茶蓋掀開升騰,讓人看不清他臉色。


    “哦,那還有一件事。”辰景也不刻意去看慕容文的臉色,淡笑的說著,“蕭剛,也死了。”


    “而且,是死在我麵前的。”辰景說著也掀開茶蓋,喝了一口茶,嫋嫋霧氣遮住他的臉,不讓表情為外人所視,但同時他也看不起別人的神情


    可辰景卻從慕容文手中茶杯微抖,茶蓋與茶杯的撞擊聲中,聽出了他內心的異動。


    “蕭剛,怎麽會.......死在仙師麵前呢?”慕容文扯著嘴,強壓心中五味雜陳、不解的聞道。


    “蕭園主邀我去商議一事情,當他將事情告訴我之後,我才發現他服毒多時,已經迴天乏術了。”辰景漫不經心的說道,可語氣卻越來越凝重,“他死了,就死在我麵前。”


    “是嗎,還真是.......”慕容文苦笑道,隨即看辰景和嚴益年的臉色不對,忙說道,“仙師,不必自責,人.......”


    “我沒有自責。”辰景劍眉微挑,打斷了慕容文,“蕭剛他說罪大惡極、他該死,所以他死了,我沒有攔著他。”


    “但,我同時也答應了他一件事,我會了了他最好的心願,所以我也不算是袖手旁觀,我沒有一絲自責。”在慕容文不解的表情中,辰景淡淡說道。


    “我聽說,慕容家主也是被二十幾年前,那畫師和戲娘收養的孩童之一吧?”接著辰景沒有說明蕭剛心願是何物,將這場之人的好奇心都吊起來之後,突然轉移話題道。


    “是的,那時候,我十來歲左右,在父母雙親具亡後,終日渾渾噩噩、挑釁生事,是他們收養了我,教導我讀書識字、仁義禮智信.......”慕容文微微一愣後,爽快答道,眼神流露出無盡緬懷和惆悵,還有一絲悲痛,可辰景卻沒有留意觀察的意思。


    “對了,不知慕容家主對師生之情怎麽看待。”在慕容文愈發不解的表情中,辰景忽然說道。


    “仰之彌高,鑽之彌堅,飲其流者懷其源,學其成時念吾師.......”慕容文迴答道。


    “慕容家主果然是尊師重道之人啊,不過我不是這個意思。”辰景沒有賣關子的意思,隨後繼續說道,“宗門個樣師,熟不生戀慕。天庭重降勅黃來,淩霄峰頂施甘露。”


    “仙師,你什麽意思,你是否聽信了什麽流言蜚語?你可莫要輕信.......”慕容文聞言臉色陰沉,朝辰景說道。


    “你能不能告訴我,那種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不倫戀真的.......”辰景眉頭微挑有些不羈的說道。


    “仙師!”慕容文臉色越發陰沉,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哦,那麽我換一個問題吧,你是怎麽和一個手上沾滿血腥的女人同床共枕的,而且這個女人還是殺害了你懵懂無知時錯愛的初戀?”辰景收斂了不羈之意,鷹視狼顧,目光如刀。


    辰景的問題已經明顯得不能在明顯了,蕭剛雖未言明事情完整,但辰景通過慕容文的年紀,以及慕容文的妻子楚瀟瀟,那個被畫師夫婦收養的唯一的一個女娃,再結合近日所聽所聞,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了。


    楚瀟瀟是慕容文的青梅竹馬,她自幼對慕容文有愛慕之意,但在見慕容文戀上了戲娘,展開了那段不倫戀之後,她心生嫉妒,以至於愛意扭曲成恨,發泄在了教導養育她們的戲娘身上。


    辰景雖不知那天發生了什麽,戲娘具體是怎麽死的,但肯定和楚瀟瀟脫離不了幹係。


    而最重要的是楚瀟瀟,辰景一直都沒有見過,他隻是從鎮民口中得知楚瀟瀟是慕容文的妻子,身體不適在外養病,今年未曾迴鎮,但事實是什麽樣,隻有慕容文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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