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末,初春之意不顯,反蕭寒之氣肅殺天地。


    穹隆之下,高個男子的聲音仿佛與山巒連綿為一色,如風般迅急而猛烈。


    “隻有玄天宗修士才會如此財大氣粗,隻有玄天宗的修士才能如此輕鬆力壓同境....也隻有玄天宗修士才敢如此蔑視我琲雲蟲穀。”高個男子雖然吐字十分艱難膽依舊滔滔不絕,好似他一停止生命也會隨之停止般。


    “太聰明,未必是一件好事。”大漢微微仰首,聲音雖輕卻有穿雲裂石之勢。


    “再從你是玄天宗弟子的身份推測,你定是新入門的修士,不然你不會對我琲雲蟲穀了解這麽少。新入門的修士,入門不久修為就如此高絕,必定有大量資源培養,還有如此法寶與法器,靈力炙熱、善用劍法,你是雲霄山,辰....”高個男子卻沒有停止繼續說著,他之所以能那麽快分析出來辰景的身份,除了他心思縝密外,同樣也得益於他對玄天宗沒一位弟子的了解。


    這因為琲雲蟲穀的弟子都在入門時被告知,那些大宗弟子是不能被得罪的,尤其是玄天宗這等威壓神洲的頂級大宗弟子。


    對於玄宗弟子要不敬而遠之一輩子不於他們打交道,要不就投其所好盡力與他們相談甚歡,交友,可人總有失手失意的時候,若是得罪了就必須不動聲色,不連累宗門的情況下將其斬草除根,否則就會在無止境的報複。


    所以琲雲蟲穀這等教導下,蟲穀的弟子都對玄宗弟子給外留意留心,而辰景這種在玄宗小比上大放異彩的弟子就更不於說了,隻是辰景一直不知道他自己早已聲名遠外罷了。


    嘭!


    隻是未等高個男子話音落下,一聲悶雷在虛空中炸起,將他的聲音掩蓋。


    在高個男子說出雲霄山後,大漢,不,是辰景。


    辰景沒有任何預兆,赤霄劍脫手而出,僅僅是簡單的橫砍,可劍鋒未至,高個男子背後所靠的石壁已經被劍氣轟然碎裂炸散,濺射如離弦箭朝四周射殺去,一些被驚起的鳥獸不幸被洞穿。


    接著高個男子雖然在辰景身上仍然感受到大漢的氣息,但威壓和氣勢卻是完全不一樣,他覺得他就好像喪失了修為變成了一個凡人,看著一輪太陽砸入了一座火山中。碎石帶著火焰如成千上萬的鐵騎朝他衝鋒,他眼睜睜的看著這萬馬奔騰的火流,就要踏著錚錚鐵蹄將他踩碎,卻沒有一絲辦法,而頭上那黑雲壓蓋的窒息更讓他感到恐怖、絕望。


    可沒等高個男子從千軍萬馬要將他撕成粉碎時,身下的劇痛讓他脫離了被恐怖鐵騎踏碎的夢魘。


    辰景為防高個男子再有異變,一出手便是在九歌鏡的隱匿氣息的最大限製下將靈力盡數傾瀉出,其實高個男子先前被辰景一撞本就是強弩之末,此時再被氣勢所震懾下更是無還手之力,於是赤霄劍快且輕易的破開了他的身體,甚至餘力不減還摧枯拉朽的轟入山壁在。


    若不是辰景不想引起太大聲動,及時收手,這小山都得被他砍去。現在雖然止住了劍勢,但小山也被轟碎了大半,倒塌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你知道我為什麽說你對我琲雲蟲穀了解這麽少麽?”高個男子看著鮮血淋漓的下半身反而鎮定了下來淡淡對辰景說道。


    “嗯!?”辰景微微一愣,吐出一個字來。


    “因為此處地脈以連接內穀,我適才已經將訊息傳了迴去,你雖然能以法寶掩蓋氣息,但留露在外界的殘餘靈力的不可能被改變的,且長老快至,你也沒有時間收拾這一切了。你在我琲雲蟲穀無故傷人,定會被我宗上告修真聯盟的,不,不需上告,你甚至逃不掉,長老一來,你會死在這裏,悄無聲息的死在這裏,而且始終你理虧,也不會有任何人未了你聲討,你就死在這裏吧!“高個男子不再保持鎮定,而是如釋重負的狂笑道,他的笑聲如寒風般在四周迴蕩,久久不散,瘮人心脾。


    “嗯!?”良久,高個男子在辰景奇異目光注視下,有些疑惑的發出疑問的一聲,此地離琲雲蟲穀不過數十丈,這麽久就算是凡人跑也該跑過來了,更別說金丹期的長老了。


    “所以,人呢?你的金丹長老在哪裏?“辰景微微伏身,輕笑著俯視高個男子說道,他雖然在笑,卻凜若冰霜。


    “你....”高個男子臉上的快意淡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惶恐。


    “你既然知道我是來報仇的,那你應該知道我是報什麽仇的吧?“辰景挑眉問道,但這次他卻沒有看到高個男子一副萬事皆知的模樣,而是看到了他眼中的迷茫。


    “不知道也無妨,你隻要知道我了解你們的手段就行了,這裏是我故意帶你來的。“辰景痞笑著說道


    辰景這話不需琢磨高個男子也知問題所在,立刻用僅剩來維持心脈的靈力開始順著地脈遊走,神識細察下,頓時發現地脈已經被改動,靈力遊走一遭根本無非傳入穀內,而是會在原地一直循環遊走以至於消耗殆盡。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你....“不知因為失血過多,還是被辰景所言打擊,高個男子臉上蒼白失魂落魄不停的微微呢喃道。


    辰景一臉漠然,但實則內心暗舒了一口氣。什麽故意將高個男子引到這裏,早就知道他的手段雲雲都是騙他的。


    真正原因是辰景身上的九歌鏡對靈力的波動異常敏感,而辰景一直都在使用著九歌鏡,所以察覺到了高個男子暗中將靈力輸入地脈傳至琲雲蟲穀裏才及時截下。


    至於改變地脈,那不過是辰景的靈力在地脈裏暗中牽引高個男子靈力的走向,隻是高個男子精神和靈力都跌到了穀底,以至於神識潰散精神恍惚無法看清地脈全貌罷了,若換了另一個築基修士,哪怕隻是築基初期修為都能察覺出來。


    而辰景故意這樣做不為別的,就為了給高個男子造成心靈上的恐懼,給了他希望卻有將之打破。在他千辛萬苦得以重見光明時,讓他知道那不過是黑暗中一點可有可無的慰藉品,光明後是更漆黑幽邃的無盡黑暗,亦如李隱的做法那般。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辰景在不經意間已經有些魔怔,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漸漸變成了他最討厭的那類人。


    “嗯!?”隨之四周寂靜下來,辰景微微一愣頷首朝高個男子身上看去,才發現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沒了聲息。


    辰景嘴角笑意蕩然無存,鷹瞵鶚視,淩厲無匹。


    赤霄劍雖為劍,但卻帶有絲絲炙熱。反到是握劍的辰景猶如萬年冰山上一塊千年寒冰般,寒意透心噬骨,讓這初春之風經他身後也如風刀霜劍。


    辰景微微調息片刻,一言不發朝琲雲蟲穀走去,他沒有發現,在他轉身時高個男子的手指不知是被風吹得還是如何般,微微顫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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