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為何一夕白頭?”


    沂水璿自然關心父親的身體狀況,眼見著沂水君撐開結界,忍不住開口詢問。


    這一幕的確驚人,畢竟十天前趙恆帶著灼雲君迴樂家寨的時候,沂水君來了一趟,當時他人形態的時候,頭發可還是全黑的。


    這才隔了十來天,頭發竟然就全都白了,當然令人擔憂。


    “無妨,我渡過心劫,心境更上一層樓,已然突破金身,直達神相。便是被人間規則所束,也比以前更進一步了,不用擔心。”


    沂水君笑著看了女兒一眼,“你可要用心修煉的,不然以後搞不好活的還沒我久。”


    “父親修行更加精進了?”趙恆倒是一臉驚喜,這一次沂水君出現,氣勢的確比以前要強了許多。


    “沒錯,人間有法則約束,修行者最高隻能修行到金身境界。不過若是能渡過心劫,心境可達神相……分海君便是這一境界,怪不得它那麽強。”


    沂水君笑了笑,倒是有些感慨,“說起來,我自大宋開國至今,得國運庇佑百年,百年間在人間唿風喚雨,倒是做了一些實事兒。”


    “自宋金國戰以來,國運庇佑之力日漸衰弱,也影響了我的心境,更是被赤煞君逼迫欲死。不過後來連斬三龍,心境便開始蛻變。”


    “前些日子,眼見著你們這些優秀的年輕人都不願意為國運所累,倒是叫我有些心神震動。”


    “不過後來倒是想開了,年輕人自有一番新的天地,我們這種老家夥,勉力撐起局麵就是。能撐多久撐多久,也算是給兒女多攢些福緣。”


    “如此想著,心境漸漸豁達,便也就突破了。”


    “……”


    阿這……趙恆感覺有些目瞪口呆。


    他聽懂了沂水君的意思……原來十來天前,灼雲君不願意成為大宋護國真龍,對沂水君的信心和信念是有打擊的?


    不過這股打擊反倒是成為了他心境蛻變的契機之一,這倒是讓人有些無言以對了。


    不管怎麽說,沂水君此番心境變化,卻也跟他身為護國真龍,卻親身經曆國運傾覆、而且還曾瀕臨生死的經曆有關。


    隻能說,福禍相依,讓人感慨萬千的。


    “神相境都要渡心劫的嗎?”沂水璿認真來問。


    “不一定,修行的事兒是最玄乎的。便是從玄丹到金身,每個人的經曆都不一樣,更何況是金身到神相,這是說不準的。”


    沂水君喝了一杯酒,麵色肅然,


    “修行到一定份上,會看不清前路。這種時候,就要錘煉心境。哪怕是不知道該怎麽走、有沒有走錯,也要堅守信念,持之以恆的走下去,這便是個人的道了。走到盡頭,總能看見全新的天地。”


    “神相境有什麽額外的神通嗎?”趙恆也很好奇。


    “在人間沒有,隻是心境蛻變之後,能看到一番嶄新的天地,能知道一些隱藏的消息,能察覺到許多此前看不清的東西。”


    沂水君搖搖頭,“具體在戰力上麵有什麽神通,在人間體現不出來。怕是隻有到了天界,不受人間規則約束,才能察覺得到。”


    說到這裏,他卻又是一笑,


    “便是在天界,神相也不多的,大概也就三十多個吧。所以你們也不用為了以後的天人之爭太過於擔憂。在天界,玄丹和金身也是主力。”


    “也就是說,天界的修行者上限,也就比人間高一個層次?”趙恆若有所思,“神相就是天界的巔峰了嗎?”


    “高兩個層次,神相之上還有一個層次,不過我暫時不知道,要到了天界以後才能知道。”


    沂水君看了趙恆一眼,“等這邊局麵穩定下來,大郎你去一趟泰山,去見見碧霞元君。”


    “泰山……封禪之地……”趙恆倒是若有所思,“那位碧霞元君就在泰山……”


    “你能來此人間,便是碧霞元君一力主持的。”沂水君喝了一杯酒,語氣平靜。


    然而這話落在趙恆耳中,卻讓他頓時毛骨悚然起來。


    臥槽??


    這這這……這話啥意思啊?


    他能穿越到這個世界,是碧霞元君主持的??


    “碧霞元君究竟是何等存在?”趙恆不得不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祂是封禪氣運自發凝結而成的一位先天神祗,是曆代人皇持之以恆的封禪後,共同鑄就的人間守護神。”


    沂水君笑了起來,“怎麽,你怕去見祂?”


    “我倒是真怕祂又把我送迴去了。”趙恆歎了一口氣,倒是沒什麽好隱瞞的……晉升神相後的沂水君似乎獲得了不得了的情報,


    “父親剛才說修行者要有自己的道,那麽我的道就在於她們……”趙恆指了指樂七娘、沂水璿、灼雲君以及後方的眾多妖女王們,


    “我想讓她們過的更好,變得更強,活的更安穩更舒坦,這便是我的道了。若是那碧霞元君把我弄過來,是有著什麽任務要我去做,結果發現我隻是個沉迷女色沒什麽大出息的家夥,把我送走了怎麽辦?”


    “你倒是個天生的情種。”沂水君失笑起來,搖了搖頭,


    “放心吧,你的道若真的在她們身上,那碧霞元君也沒法把你送走。送迴去哪有那麽容易的?把你拉過來,碧霞元君便已經累的半死了。”


    說到這裏,沂水君卻又有些感慨起來,歎了一口氣,


    “走情之道也不是什麽壞事,真到了金身境界,其實修行者很難堅持什麽東西,因為什麽東西都體驗過了都沒什麽新意了。”


    “若是能持之以恆的做個有情之人,也是極其難得的。大道三千,誰能敢說那不是成道之路呢?”


    趙恆倒是微微放下心來,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也的確是該去見見那位碧霞元君的。”


    “護國安民,庇佑一方,建構秩序,重整天下……你一直做的都很不錯,無需擔憂要不要給祂什麽交待。”沂水君說道,


    “真把這人間的紛亂平息了,那碧霞元君以後得聽你的,並不是你要聽祂的。”


    哦?


    趙恆心中一動,聽沂水君這意思,碧霞元君反而像是一位……人造ai智能係統??


    還想說什麽,沂水君卻是一笑:“客人來了。”


    趙恆迴頭望去,便看到周圍藍色結界消散。而城下卻有一個黑發高瘦漢子、一個紅發壯碩漢子、一個矮壯漢子齊齊騰空而來。


    正是金國三位護國真龍的人身形態……沂水君的這頓酒宴,便是為了他們而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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