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耳中充滿勝利之言,他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有些郝然,覺得趙楷並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這位三皇子別的本事沒有,賺錢很有手段,保險工作茂德已經做到了自己頭上,整個皇宮嬪妃,除了太子妃朱漣,基本都成為了她的客戶。


    彩票也是賺得盆滿缽滿,趙佶認為楷哥兒是願意拿出一部份財產來破財免災的。


    看了看種師道,他略為有些難為情,本想讓他出征,但明顯太保大人出馬更佳,這位西軍都統製,就讓他早日迴陝西五路養老吧!


    他原以為要費不少口舌來說服種師道,沒想到種師道痛快答應下來,決定明日便動身迴陝西。


    唐恪、李綱等人少見的沒有表示反對,隻是希望多派些官員隨軍,也好為太保大人減壓。


    眼見全殿官員沒有悲聲,沒有異議,趙佶的心思又飛迴了艮嶽。


    “哪位愛卿願意隨太保大人同行?”


    聽著官家的詢問聲,蔡、童二人有些緊張,他們最討厭就是李綱,此人真是茅坑中的石頭又臭又硬。


    看著李綱腳下一動,兩人正在心慌,卻見他隻是整理了一番朝服,並未出列。


    蔡、童二人鬆了一口氣,卻見一名官員站了出來,定睛一看,卻是資政殿大學士宇文虛中。


    這是一位好人,脾氣好,性格也好,和李綱一比真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微臣不才,願與太保大人一同前去兩河路,定將三皇子接迴。”


    童貫立即朗聲說道:“有宇文學士助我,無憂矣!”


    紫宸殿上頓時響起一片讚同聲。


    宇文虛中算是無黨派人士,跟太師雖然走的不算太近,可與鄆王也沒有多少交道,此人雙方都可以接,並無爭議。


    隨著梁師成一句,“退朝。”紫宸殿的朝會終於結束了。


    ……


    “拿本相的貼子,快快去請宇文學士。”


    “對了,將太保大人的貼子一並呈上,務必將宇文虛中請來。”


    剛出紫宸殿,宇文虛中就被群臣攔住,鄆王消息不明,有說已經掛了,有說還剩下半條命,也有人說被遼人抓獲正在遭受酷刑,學士現在前去河北東路,真是有著絕大的勇氣。


    看來這位資政殿大學士想要在火中取栗,以獲取官家好感,這是一次政治投機,要是做的好自然能收獲官家和鄆王的好感,但如果做的差了,太保大人很容易便能將其推出來作為替罪羊。


    很多人不看好宇文虛中,不過嘴上卻是讚美之詞,蔡京和童貫自然不會站在那裏等著宇文虛中,隻是吩咐下人拿貼子晚間請他前來赴宴,到時再細細商議。


    如果此人聽話可保其平安,如果不聽話,便尋上一個借口,捏一個罪名,用囚車囚了押送迴京便是。


    ……


    種師道第二天便上表乞辭迴了陝西五路,童貫和宇文虛中也不過多呆了三日,一切準備停當之後,由王稟為行軍總管,郭師中為先鋒,帶領八千勝捷軍北上救援趙楷。


    趙桓見童貫離京,迴到太子府便叫來太子詹事耿南仲並吳敏等人開懷暢飲,一直飲到深夜方才盡興而歸。


    “哈哈,太有趣了,楷哥兒不知發了什麽瘋,竟然去奔襲燕京,現在生死未卜,本太子料想童貫此去,楷哥兒肯定迴不來了。”


    太子妃朱漣做好了醒酒湯,正坐在凳上發呆,聽到太子之言,臉色一變。想著哭哭啼啼的茂德帝姬,再看看神采飛揚的趙桓,站起身來服侍他喝下湯水,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


    “三弟無論如何魯莽,也是為大宋朝建立了不少功勳,太子不去救援,也不用說出這話,傷了兄弟間的和氣。”


    “兄弟間的和氣?”趙桓哈哈大笑,“趙楷拚命在官家麵前爭寵,無非就是想取本太子而代之,他心中可有半點兄弟情?”


    朱漣正要說話,趙桓搖搖晃晃,好奇的看著她,“你平日裏不是最討厭趙楷的嗎?今日為何為他說話?”


    輕歎一口氣,見太子醉得曆害,朱漣再無談興,於是不再說話,將其扶到床上。


    “哈哈。”在酒精的作用下,趙桓顯得比平日裏飛揚了不少,“三弟啊三弟,不是做大哥的不救你,實在是你自己作死,怪不得別人,聽說遼人的刑法十分嚴苛,也不知道你能撐多久?”


    朱漣雖然氣惱趙楷玩小聰明,算計太子,但聽到他奔襲燕京之事,全身熱血沸騰,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體內的烈火會被趙楷點燃。


    自真宗皇帝之後,大宋朝還沒有一位男人敢侵入遼境,每年都是遼人南下打秋風,大宋隻是緊守邊境,趙楷的作為很有幽燕之風。


    “哎……”


    看著床上的趙桓滿嘴酒氣,腹中隆隆,臭氣熏人,朱漣哪裏還有一絲睡意,親手添了一些香草,便出了房門來到東宮的草園之中。


    秋意很深了,微微有些發涼,朱漣也不驚動宮女,隻是將身上的錦裘緊了緊,包裹住姣好的身軀。


    她抬頭看向北方,一天陰雲,無星無月,黑沉沉的天幕,壓得人心中發悶。


    “三弟,何苦呢?難道你真想當這個太子?”


    她輕輕說完,搖了搖頭,“雖然你比大哥要幹練不少,不過從古皇位都是傳長不傳幼,難不成你想做李二?”


    玄武門之變,李世民第一時間就去齊王府中搶了齊王妃,朱漣想到趙楷看自己的眼神,心中莫名有些慌亂。


    難道他真敢學李二?


    腳下生寒,她微微的動了一下雙腳,卻不願意迴屋,吹著涼風,心中的擔心似乎少了許多。


    自己是在擔心鄆王嗎?


    不。


    隻是像他這樣的人,不應該早夭,大宋有這樣的王爺是一件幸事。


    “宇文虛中,你這次毛遂自薦,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呢?”


    朱漣知道宇文虛中這三天很忙,大部份時間都泡在蔡府,顯然和太師、太保聊得十分愉快,好不容易迴到家,也隻是偷閑和秦少尹聊了一會。


    自己請求太子送上名貼,邀其來東宮一敘,不想卻被太子嚴詞拒絕。


    “三弟,皇嫂會去大相國寺捐些香油錢,燒上幾炷香,希望你能平安歸來。”


    朱漣麵對著北方念完這一句,雙手合什,臉上盡顯虔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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