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西大院精彩紛呈現,吳氏兄弟跟韓世忠玩得十分開興,他們身邊的親兵也喝了不少酒,行走間腳步有些輕浮起來。


    吳玠的親兵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小娘,正準備道歉,那小娘得理不饒人,張嘴便罵了起來。


    小娘是蔡絛房中第五位小妾,因容貌秀美,又會曲意奉承,很得蔡絛歡心,出身也是東京望族,生性專橫跋扈,連蔡絛的正妻都讓她三分。


    蔡絛這兩日有喜有憂,心情糾結,今天被小妾拉到西大院熱鬧熱鬧,順便散散心。


    和童雄所屯的十五萬石糧食已經全部順利出手,蔡絛壓在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水患過後,京師又恢複了往日的繁華,在想這場水患中想發財的商行不在少數,沒想到這麽輕易就被鄆王平息下來,這段時間京師堆積的糧食太多,根本無法賣上好價錢。


    大部份糧食都是鄆王旗下的千容連鎖收購,蔡絛一點也不感激趙楷,這位三殿下一定又要用糧食搞什麽新鮮玩意。


    雖然壓縮餅幹隻是冰山一角,蔡絛不是太清楚,能夠讓女真人無視太師、太保大人施加的壓力,爽快與之結盟的東西,一定是曆害的。


    有傳聞說壓縮餅幹是用糧食做的,蔡絛很想提高價格,但是他不敢,在其它衙內的勸說下,全數平價轉賣給鄆王。


    要知道東京屯糧的並不止自己一家,還有很多小衙內也虧了不少,都在急於將糧食出手,自己不賣,鄆王同樣可以收購別家的糧食。


    手舞銀子的鄆王,是當下東京城中炙手可熱的人物。


    今日女真使團離京,蔡絛本待相送,卻被李善慶婉拒,使團由鄆王一直送至十裏長亭,雙方還折柳相送,難解難分,正應證了那句。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蔡絛見他們打得火熱,不領蔡府的情意,心中自然不爽,和女真結盟可是蔡、童二府極力推進,金國人好像並不太賣太師、太保的帳,隻認鄆王,這群白眼狼,有奶就是娘。


    宋金草簽的結盟協議中歲幣依舊是三十萬貫,並沒有增加一分,官家高興的在紫宸殿中好生誇獎了鄆王一番,這讓蔡絛氣悶不已。


    誰不知道趙楷贈送使團的八十輛大車上的貨物遠遠不止二十萬貫,這招就是掩耳盜鈴,沒本事壓歲幣,用錢財謀求一個好名聲。


    最終大宋該給的一點沒少,看著官家殿上那股歡喜勁,自家老爹直接氣得告病不上朝。


    被趙楷欺侮也就認了,現在連普通的士兵也敢衝撞自己的小妾,老虎不發威,當自己是病貓嗎?


    蔡絛覺得自己需要發泄,眼前這群大兵,正好是出氣的好對象。


    吳玠和韓世忠自從昆玉殿一事後,聲名很盛,這正是打壓他們的良好機會,替父相和童相出一口惡氣。


    小妾見相公十分支持自己,眼前這群兵將又默然無語,情緒越發的激奮,叉著柳腰罵得更加難聽。


    那名親兵開始還能忍氣吞聲,後來見那小妾罵到自己爹娘身上,這讓重視孝道的他忍無可忍,還了幾句嘴,還沒動手,蔡府上一群小廝就圍了上來。


    蔡絛在一旁搖著扇子並不阻止,麵露微笑很是得意。


    娘的,這兩位不是在昆玉殿上很威風的嘛?被自己小妾罵得像狗一樣,蔡府出手,誰能爭鋒?


    自家小妾頗有姿色,身材隨著罵聲搖擺很有些韻味,五官精致漂亮,嘴裏吐出的汙言穢語很適合蔡絛此時的心情。


    知書答禮的小娘玩的多了,這樣潑辣的就像野花,雖然紮手,卻很嬌嫩。


    特別是在床上那份狂放,是深閨中的小娘無法比擬,蔡絛很喜歡這個調調。


    現在順了她的意,迴去就將她擺成十八種不同的姿勢,讓自己忘掉憂愁,身心舒爽一迴。


    親兵雙拳緊握,竭力控製情緒,不知道想到什麽,眼眶慢慢紅了起來。


    吳玠等小妾說完,再次出聲道歉,腳跟輕輕一碰,示意自家這名親兵趕緊離開。


    韓世忠見狀,收中微微一歎,暗想以前的晉卿是何等豪氣之人,進了京師卻變得理智起來。


    自從童太保將手伸進西軍之後,整個西軍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眾將領勾心鬥角的事情多了不少,當年那份酒酣豪氣正在慢慢消失。


    他和吳麟向前一靠,三人心有靈犀如一堵牆,將親兵和蔡家這位兇悍的小妾分割開來,給他遁去的時間和機會。


    “你們西軍,盡是一群蠻夫,懂什麽陽春白雪,還跑這裏來附庸風雅,真是笑死人了。”小妾那張小嘴還在不停蠕動著。


    “你罵某就行了,別罵西軍。”吳玠耐心已經快磨盡了,堂堂西軍的將領,在大街上被婦人指著罵了這麽久,旁邊還有這麽多圍觀者,實在也太丟臉了!


    他的聲音剛剛響起,馬上被更大一群噪聲淹沒,蔡府人見其還嘴,棒棍齊舉就要動手。


    “住手。”


    蔡絛臉上帶著微笑喝住小妾,踱著方步走上前來,笑容可掬的邀請幾人去喝酒聽曲。


    他還想試一試,童貫在西軍中拉攏了不少人,也許眼前這兩人對蔡府也有依附之意呢。


    這兩人已經在官家心中掛上了號,童太保已經止不住他們的崛起之勢,如果能為自己所用,就算將小妾贈送出去也是值得。


    他瞧見那位肇事的親兵從後麵匆匆退去,隻是裝著不見,此時要結交的是韓、吳二人。


    韓世忠和吳玠開始還有些歡喜,隻道這位衙內是明理之人,聽說他是太師之子後,相視一眼,明白了蔡絛的意圖。


    兩人不卑不亢,婉言謝絕了蔡府衙內的好意。


    不識抬舉!


    蔡絛的小眼睛已經眯了起來,如果這些人要跟隨鄆王,那就是敵人,自己也不再需要饒舌。


    吳玠無心和蔡家搭上關係,說了幾句場麵之話,便帶著韓世忠等人匆匆離去。


    當麵小廝得了主人的眼色,仗著自已身材魁梧,卻是不肯讓開道路。


    吳玠速度不減徑直走去,兩人一撞,魁梧的小廝便飛在空中,落地發出一聲大響。


    “這些士兵就是來咱們東京搗亂的。”


    “欺行霸市,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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