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山道人在陷泥河救起的那個中年男鬼,名叫圖門。在隋家,夷山道人並未一劍將他斬死,而是讓他躲藏到大樹後邊。夷山道人猛然將寶劍刺向大樹,他那寶劍,上邊本來就粘連著鬼的鮮血,此刻一激,血珠四濺。


    圖門立刻倒下,其實他是被嚇倒的。


    隋家父子信以為真。


    其實他們也沒看清楚。


    哎呀,不得了,趕緊把那個死鬼弄走。


    隋家父子並不知道,鬼死之後,魂飛魄散的道理。關鍵是他們也沒見過鬼死的過程什麽樣兒。隻顧害怕了,哪還顧那麽多。


    夷山道人把圖門拖起來,像拖一條死狗。辭別隋家父子,出了隋家。


    蘇寧和白袍先生見到圖門的時候,圖門已經恢複到原來的模樣。看罷,隻見這位圖門鬼,一副兇悍之相。隻是沉默寡言,完全與他的模樣不符。


    夷山道人對蘇寧說,這位圖門鬼,原本是東北山林的山民,因為打死了一隻東北虎,森林警察要逮他,無奈之下,他離家出走。因其祖上是闖關東的先人,這次離家避難,返迴山東,也算是認祖歸宗。


    誰知道,在山東的日子並不好混,先後在多個建築工地做活,勉強糊口。


    圖門個子大,有一把子力氣,幹起活來不要命。手裏雖然掙一些錢,可是,一喝酒賭錢,最後所剩無幾。沒有老婆,光棍漢一個,所以,盡管日子不咋地,可他仍然快活。


    蘇寧拍了拍圖門的肩膀,問他:“瞧你無大三粗,為啥一個泥溝卻不能自拔。”


    圖門慚愧地低下頭。


    “你是不是餓了?”蘇寧猜他餓了。


    圖門點點頭。


    對於一個窮困潦倒的鬼漢子,都是饑一頓飽一頓。


    於是,白袍先生很快離開了,不一會兒,捧迴來一大包雪白的饅頭,大約*個。


    圖門有好長時間沒吃東西了,也沒個講究,更談不上鬼的喜好,有吃的便行。一手捏起仨,三五口一個,不一會兒,五六個饅頭進了肚子。噎得他直翻白眼。


    這時候,圖門才想起來問他們吃不吃。


    他們三個都擺擺手,都說不餓,不吃不吃,


    圖門又抓起剩下的三個,才細嚼慢咽起來。


    蘇寧知道他吃飽了。


    他知道,無線論人鬼,就算再老實的,這時候也會打開話匣子的。


    確實,圖門說:“本來,俺在工地上幹得好好的,可是俺就是想那個小娘們,手裏一旦有了錢,就想去找她。不過,她也沒要過俺的錢。”


    “你愛她?”


    “談不上。”


    “這麽說是嫖了?”


    “也不是。”


    “就是說你隻是喜歡她?”


    “有一點吧。”


    說到這樣的話題,圖門好像還有些害臊。一個四十歲的鬼漢子,害起臊來,其實蠻可愛的。


    圖門打開話匣子,對他們說,她叫邵秋,這個名字很有感覺,隨你怎麽想都行。


    一到山東,俺就和她認識了。隻是第一次見到她,並沒和她怎麽樣。後來才和她有了第一次。


    他們三個聽了,就像在雨天的工棚裏,聽民工講述山村韻事,興趣十足。


    “你和她相處了多長時間?”蘇寧問道。


    “三年。”


    圖門說,那還是剛到這個城市。幹活的那個工地,離一家旅店很近。那個店搞的很幹淨,老板娘也蠻好,看上去比較漂亮。店應該是個好店。不會有亂七八糟的東西。誰知道……


    在圖門的印象中,嫖客或**都是很肮髒的人。對於他這樣的大齡青年,從沒談過戀愛,對那個有時有著強烈的衝動。尤其受到一些不良的刺激之後。


    想看看女性那個神秘的地方,是男人都有這個*。


    哎,那個女孩叫邵秋,聽起來很好聽的名字,更令他驚訝的是她的美麗。


    他以前一直認為那種場所裏不會有好人,那裏的女人也都是妖裏妖氣的,但眼前的這個女孩,實在無法讓他相信她是幹那個的。看年齡也就是20歲左右,身材苗條,穿著黑色超短裙,上身是漏著半拉前胸和後背的那種衣服,皮膚非常白非常細,眼睛又大又好看,最要命的是長的太清純了。


    最後,圖門說,反正他也不會形容,當時的感受就是驚為天人。


    圖門是他那一幫工友裏唯一沒有下水的,那些工友們一直想拉他下水。


    可是,他怕她們有病。


    但是,看看總是可以的吧,看看她們是怎樣生活的。


    那個叫邵秋的女孩來了,先從門口探出頭,看了他一下。她看上去像個學生,不是那種看上去很騷的女子。


    她說她是個師範類學校剛畢業不久的學生。工資太低了,去幾趟超市就沒了。


    他不知道怎麽評價她,好吃懶做?


    圖門感覺很不自在,很拘謹。


    邵秋看著他笑,說大哥你是第一次來吧。


    圖門點點頭。


    “我說這麽老實呢。”


    說話間,她有意把腿搭到他的小腿上。第一次,他把腿拿開,因為他怕染上病。第二次,他沒拿開,怕引起她的反感,怕她覺得他對她的身體很厭惡。


    如果她不是幹這個的,跟校園裏的那些女孩看上去沒多大區別。他甚至想把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她一下。可惜,她是幹這個的,從事著這個世界上風險特高的行業。


    她還是偷偷在桌下拉起他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那種又滑又膩的感覺讓他不知怎麽形容,臉頓時紅了,手卻沒舍得拿開。


    這時,圖門發現她右手腕上有幾道明顯的刀痕。“怎麽迴事?”他問。


    她歎了口氣。“初戀唄!”


    他知趣,沒再往下問。


    這麽年輕的女孩就為了初戀割腕自殺,然後又幹這個,這後麵有多少故事啊。


    這麽一張年輕清純的臉龐後麵竟然藏著這麽多辛酸!一種同情感油然而生。


    她說她恨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他們背著妻子在外麵找其他女人。男人沒幾個好東西,她要殺掉所有的男人。


    圖門嚇了一跳,實在沒想到這麽一個小女子對男人這麽恨。可能是她的男朋友背叛了她。


    女人對感情是十分專一的,她希望她的男人也一樣。這應該是生活中的真理,誰違反了,誰就要受到社會的打擊。誰叫你違反社會的正常次序的。


    圖門說他沒結婚,沒有妻子。


    邵秋不信。那一次,他們什麽都沒做。


    按照事先說好的,他給了她三十塊錢。她沒要。


    所以,他欠她三十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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