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周曉葵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看見隋響來了。他把她帶到一條小河邊,那條小河彎彎曲曲,河水清澈,岸邊種滿了向日葵,葵花盛開,燦爛金黃。隋響脫掉自己的衣服,又把她的衣服脫掉,在河裏麵嬉戲起來。突然上遊來了一股大水,唿啦把隋響衝走了。後來,在下遊撈到了隋響的屍體。周曉葵抱著隋響的屍體,哭得好傷心。


    隋響哭著哭著,就醒了,一睜眼,原來是一場夢。她抱著的不是隋響,而是和她同一寢室的那個女孩。昨天晚上,她就睡在自己身邊,一直睡到現在。


    周曉葵看了看鬧鍾,才午夜兩點。她把那個女孩弄醒,給她說了剛才的夢境。說就像是真的一樣哎,這是為什麽?


    那女孩看了看周曉葵,說夢的意思呢,在河裏玩耍,反映你們現在的感情狀態。河意味著變化與過渡。玩耍說明你和他相處的時候特別輕鬆快樂。至於發大水,是指生活變化,不受控製的改變。男友被水衝走,反映你擔心自己把握不住這份感情。當生活出現變化,你太過無助。他成了屍體,這是你擔心失去他。擔心他離開你不愛你。而夢中哭泣,當然是因為現實中碰到讓你難過、壓抑的事情囉。


    最後,那女孩安慰周曉葵,情緒是現實中累積的。現實相愛,隻要兩個人緊緊拉著對方的手,就算生活發生再大的變化,也不會分開。是不是?


    然而,周曉葵的心裏還是在想,隋響並沒有死,死去的隻是蘇寧。


    對於那個世界,周曉葵並不覺得多麽有趣。但是自從做了這個夢,她開始偷偷地去百度一些關於鬼的東西。她想努力弄清楚,鬼是怎麽一迴事。但是,她越理越亂,最後,簡直把自己都弄糊塗了。因為人們對鬼的理解千差萬別,不成係統。正麵和反麵的觀點都有。


    其實,周曉葵也不是沒經曆過,白袍先生和於沁畫妖,她就親眼見過。可是現在想來,她寧願相信那隻是一場夢。人和鬼怎麽會見麵呢?


    記得小時候,聽大人們講一些鬼故事,聽得頭皮發麻,可還是想聽。現在長大了,對那些鬼故事有了一定的理解。她堅信一句話:世上本來沒有鬼。隻是說的人多了,便有了鬼。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她捉摸不透,又讓她驚魂不定。


    比如說,她早晨剛剛打來洗臉水,還沒用。就在她轉身取毛巾的當兒,那水就在後邊嘩嘩啦啦地響動,像是有人在抄那水洗臉一樣。如果再一細看,水麵上確實漂著一層肥皂沫呢。同室裏的兩個女友誰也沒動她的水。見到這個情景,一個個都嚇呆了。


    隻有周曉葵鎮靜自若。


    她把那盆帶肥皂沫兒的水倒掉,重新端一盆清水迴來。洗漱完畢,去教室上課。


    再比如,他們寢室的門,會沒來由地打開又關上。起初,她以為是風的緣故。於是,重新把門關好。可是,就在她低著頭看了一會兒書,不知何時,那門又吱呀一聲開了。


    其實,周曉葵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蘇寧和白袍先生搞的。


    每天早晨,蘇寧要洗漱,可是,女生樓的水房裏到處都是女生,嘰嘰喳喳,他不願意去,隻好把周曉葵打來的清水給用了。寢室的門就更不用說了。他們豈肯一天到晚呆在一間屋子裏不出去,還不把他們憋死了。所以時間一長,蘇寧和白袍先生就要出去走動,到校園裏兜上一圈。那扇門自然開關不停。


    大白天的,真能鬧鬼?周曉葵尋思。


    折騰到最後,搞得同寢室裏另外兩個女生精神緊張,麵如土色,紛紛跑掉了。


    周曉葵不相信,她仍然住在寢室裏,不肯離去。


    一個星期的學習時間又過去了。周曉葵去找隋響,把她寢室裏發生的怪事告訴了他。然後,她問他:“你說,世上真的有鬼嗎?”


    隋響一聽,撲哧樂了。說:“你看我那位隨從,就是一個鬼。


    “你那位妖孽保鏢?屁毛!”


    隋響見周曉葵不相信,說:“是真的,他的本領了得。”


    “他是能刮風?還是能下雨?我從未見過,你讓他來兩下子我看看。”


    隋響不肯,說這種事不可胡來,若是好端端的天氣突然下起雨來,還不把人嚇個半死。再說啦,也給人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周曉葵斥責隋響真能瞎掰。


    隋響要搬到周曉葵的寢室裏來住,被周曉葵一口拒絕了。說你是趁人之危吧。隋響不樂意,說又不是沒趁過,這種事情,一次和兩次有什麽區別?兩次和三次又有什麽區別?


    “我呸!”周曉葵把隋響罵了個狗血噴頭。


    隋響忍讓周曉葵,訕笑著離去。


    女生樓鬧鬼的事,在校園裏鬧得沸沸揚揚。周曉葵站出來說,要是她的寢室裏鬧了鬼,為什麽她沒被鬼吃掉?而且毫發無損?


    “很簡單,那是一個好鬼唄。”


    “鬼很有可能看上你了吧,你晚上睡覺最好不要脫光,免得被那色鬼看個免費的三級片。”


    “喲喲喲,還是重口味的鬼哎!”


    周曉葵大怒,把那夥女生給攆走了。


    哎,真應了那句話:世上本來沒有鬼。隻是說的人多了,便有了鬼。


    經過這麽一折騰,周曉葵也半信半疑。她倒真想看看,鬼到底長得什麽樣子。或許,這也是許多人類深藏心底的秘密。越是見不到鬼,越是疑神疑鬼。越是疑神疑鬼,越是想見到鬼。


    晚上,睡覺的時候,周曉葵把門頂死,然後,在寢室內大聲叫喊:“你裝什麽神弄什麽鬼,你出來給我看看。”


    蘇寧和白袍先生在暗處,聽得清楚。白袍先生要現身,被蘇寧拉住了。


    白袍先生說,其實去年他們見過麵,應該嚇不到她。


    “那也不行。”蘇寧說。“你見了她,對她說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為何要見她。就像一個業務員,你沒有目標客戶,你出發幹什麽,你這不是浪費差旅費嗎?”


    “照你這樣,咱們天天呆在這裏,不是瞎耽誤功夫嘛。”


    就是看看而已嘛,就像背包客,出行,遊玩,隨便看看,討個心情。


    周曉葵喊了半天,不見動靜,更沒有鬼出沒,於是安安靜靜地睡去。


    就在周曉葵安安靜靜地入睡的時候,蘇寧也在努力地想著。他覺得白袍先生的話也對,總不能這樣幹呆著吧,這不是瞎耽誤功夫嘛。得想一個辦法,有一個相互勾通和了解的方式。


    蘇寧冥思苦想了半夜,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寫信。


    對,就寫信。把他想說的話用紙和筆寫下來,告訴她。然後,看她有什麽反映。她如果迴信,說明她願意勾通。她如果不迴,說明她根本不在乎他。


    白袍先生一聽,拍手稱讚。這個主意不錯。


    在這之前,鬼和為類的勾通方式,隻有造夢。那樣互動性太差,如果以傳信的方式,效果就好得多了。


    “……可是,如果她認為是別人跟她搞的惡作劇呢?咱們應該怎麽辦?”


    “這個……”白袍先生語塞。對於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好該怎麽辦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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