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亦雄折騰了一宿,也沒捉到黃師師和戴英。


    次日,鬼亦雄的大隊人馬拔寨起程,一路向北,不日趕到艾山。


    艾山是一座孤山,建一座學堂綽綽有餘,若是存兵養馬,卻顯得溝窄水淺。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在艾山穴居的鬼魂們也有幾個,他們怎見過如此景況,一個個驚慌失措。


    鬼亦雄一直把主力鬼軍開到艾山腳下,也沒見到淩成大歸隊。


    淩成大吃了敗仗,一部分向後潰逃的鬼卒們遇到鬼亦雄的大軍,向鬼亦雄報告了淩成大的敗績。


    鬼亦雄氣得哇哇直叫,殺了幾個報憂不報喜的鬼卒,隻當解恨。


    按說,憑著淩成大的功夫,以及三千鬼軍,怎麽能敗給蘇寧呢。他一無兵卒,二無良將,就算是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蘇寧給淹死。


    可是,戰況並非如此。淩成大的三千鬼軍不僅蕩然無存。更可氣的,淩成大本身,就像從鬼間蒸發,是鬼是聻,不見了蹤跡。


    鬼亦雄的幾萬大軍趕到,兵分四路,把艾山團團圍定,布下天羅地網,來捉蘇寧。


    卻說蘇寧,敗了淩成大,擊潰了他的三千精兵,還沒喘上一口氣,鬼亦雄的大隊人馬又來了。


    蘇寧、曲和、曲九、克鐵匠、曲雪白五個,日夜商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他鬼亦雄來了,咱就不要怕,怕也沒有用。在豐都城,他的五百鬼軍不照樣被咱和冷大哥給殺個片甲不留嗎?


    “對。”


    蘇寧厲兵秣馬,決心給鬼亦雄一點顏色看看。


    次日,鬼亦雄撥一小股鬼軍開始攻山。


    鬼亦雄為什麽不一聲令下,把艾山踏平了?


    諸位,你這是外行話。別說是三萬鬼軍,就算十萬鬼軍,又能怎樣。所謂團團圍住,隻是把住幾個主要道口,絕不會像鐵桶一樣,絲毫縫隙不留。


    蘇寧是一個魂魄,並非是一隊鬼軍,行動起來靈活自如。他如果混在普通鬼魂裏邊,誰能分辨得出。更何況,蘇寧有萬夫不擋之勇。


    所以,要想擒住蘇寧,非得攻打鬼蜮學堂不可。隻要一攻打鬼蜮學堂,蘇寧就會出現。到時候再來擒他,還不是順手牽羊。


    鬼亦雄撥了三千鬼軍,攻打艾山。三千鬼軍,對於艾山上的幾個鬼漢來說,已是來勢洶洶。


    “怎麽辦?”大家都把目光對著蘇寧。


    “不用怕,俺叫他們有來無迴。”


    蘇寧問曲九和克鐵匠:“滾石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曲九和克鐵匠迴答。


    “這就好。”蘇寧說。“到時候,曲九、克鐵匠、曲雪白居左山頭,俺與曲和在右山頭。專等鬼亦雄的鬼軍衝進鬼蜮學堂,一齊把石頭滾落下去。砸他們一個魂飛魄散。”


    “可是,他們要是不進鬼蜮學堂呢?”


    “放心吧,他們會衝進去的。”


    蘇寧信心十足。他自有安排。原來,他事先把那些鬼娃娃們的錄音裝置放進了鬼蜮學堂。隻聽見鬼蜮學堂內書聲朗朗,跟平時沒什麽兩樣。


    三千鬼軍一齊摸上來,見鬼蜮學堂書聲朗朗,喜不自禁。原來,這蘇寧也是個缺心眼,大兵壓境,他還讓那些娃娃們又唱又念,不是缺心眼也是二百五。


    等那三千鬼軍湧進鬼蜮學堂,把鬼蜮學堂的校舍團團圍住。為首的一個,舉起兩根手指,用力向前一劃,意思是:“前進!”“小乖乖們,一會兒就送你們迴姥姥家去嘍!”同時,一腳把房門踹開。


    突然,那為首的兩眼一瞪,隻見屋內空無一人。剛要往迴抽身,這時,隻聽得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磨盤大的巨石從山坡上滾落下來,砸在三千鬼軍的頭上。


    頃刻之間,隻聽見哭爹喊娘,魂飛魄舞,一片亂相。就像一隻隻吹炸的氣茄子,啪啪作響。


    這時,安放在鬼蜮學堂裏的錄音裝置,朗朗書聲嘎然而止,隨之傳來的是一陣喊殺聲。


    那三千鬼軍以為四麵埋有伏兵,嚇得臉都變了色,一個個拚命往外逃跑。


    雨石還在他們的頭上落下。


    被石頭絆倒了的,就再也站不起來了。沒被絆倒的,也急於尋路逃躥,在山坡上滾落下去,也有磕破皮的,也有跌斷腰的,也有傷了胳膊腿的,不計其數。


    鬼亦雄正在軍中帳內坐定。聽到來報,大聲叫苦。


    鬼亦雄首戰即敗,心有餘悸,不敢再輕易出兵。隻叫大軍把艾山困在中間,以此迫使蘇寧屈服。


    蘇寧在山上守了三日,又讓曲雪白給山巔石洞裏的鬼娃娃們送去一些吃的。再召集大家,商議對策。


    蘇寧說:“咱不能坐以待斃,得主動出擊。”


    “咱們缺兵少將,如何出擊?”


    “他鬼亦雄現在把咱圍在中央,是要把咱困死在艾山。於其等到困死,不如現在就殺出一條血路,或許能有生機。”


    “可是那些鬼娃娃們——”


    “別急。你們看,他們隻所以興師動眾,幹什麽來了?主要目標就是衝著俺來的。其次是黃師師。黃師師現在就在他們營裏。如果我拚力衝出去了,他們圍攻艾山還有什麽意義?所以,我拚力衝出去,才是對艾山最好的解救方法。”


    “可是,這樣太危險了。”


    “鬼亦雄畢竟陳兵數萬,真要潮水一般,一股腦兒湧上來,如何是好?”


    “不怕,憑咱這把丈二三截*大槍,驅鬼趕魔,馳騁百萬雄師又有何懼。況且,他們已兵分四路,隻要衝出他們的封鎖線,尋到他們的糧倉,一把火給燒了,定可退敵。”


    “如果是這樣,我和你一同前往。”曲和說。


    當下計議已定。單等到了天明時分,蘇寧和曲和披掛整齊,跨馬挺槍,悄悄地下了山。


    此時,正是鬼間的魂魄們睡得正香的時候,即使有那早醒的魂魄,聽到動靜,也不敢冒然行動。因為這時候,人間的太陽還沒落下,沒有幾個鬼魂敢冒這個風險。


    可是,蘇寧就敢。


    蘇寧和曲和一前一後,飛身來到鬼亦雄的營寨跟前,隻見幾個值勤的鬼卒躲在一片樹蔭下,懷裏揣著腰刀,像是打了盹。蘇寧和曲和悄悄地從他們身邊走過,生怕驚動了他們。


    那些個崗哨共有三道。就在蘇寧和曲和經過最後一道崗哨的時候,蘇寧座下馬駒的鼻息猛不丁“噅”一聲響,執勤的鬼軍一個個打起精神,大喊一聲:“有敵情!”


    這時,早有一隊鬼軍唿啦從營寨裏躥出來。


    蘇寧也不懼怕,把馬圈住,立在營寨前大罵:“有那不怕死的,一起來吧,吃俺蘇爺爺一槍。”


    那一隊鬼軍少說也有二三百眾。曲和也來助陣,幾百鬼軍哪經得住他們廝殺,隻見蘇寧的*大槍向前一紮,一下子刺穿倆。再向下一砸,拍倒仨。又左右一擺,揮倒五、六個。


    這樣生猛,哪裏抵擋得住。眨眼功夫,已倒下半數,剩下的四下逃散,大聲嚷嚷:“不好啦,蘇寧賊跑了。”


    消息傳到鬼亦雄那裏。


    此刻,鬼亦雄已起身,正在他的帳中,正念叨著:“我看你這個蘇寧,能熬幾天,等到你熬不過去的那一天,逃離山寨,必然經過我的封鎖線,到時候,嘿嘿!可就乖乖地進了我的口袋嘍。”


    可是,鬼亦雄萬萬沒想到,這個蘇寧已經找上門來,而且已經衝出了他的封鎖線。


    鬼亦雄氣惱得捶足頓胸。


    蘇寧和曲和衝出鬼亦雄的營寨,跑了二十裏,把馬勒住,跳下來歇息一陣,打算抓一個逃兵,打探一下鬼亦雄的糧草大營。燒完鬼亦雄的糧草,再去救黃師師。這才看見前邊挪過來兩個身影。


    曲和說:“讓我過去把他們拿來。”


    曲和說罷飛身上馬,急馳而去。坐下高頭大馬經過那兩個身影跟前,低腰探身,一把一個提起來,按在了馬鞍子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令那兩個魂魄還沒明白過來怎麽迴來,已經腳跟離地,倒伏在馬背之上,失去了重心,任憑怎樣搖手呐喊,也無濟於事。


    那馬兒在前邊轉了一個圈子,複兜迴來,將兩個魂魄啪噠丟在地上。


    “原來是一男一女。”


    蘇寧搭眼一瞧,哎喲一聲,原來這一男一女不別人,正是黃師師和戴英。又仔細看了他們的臉,不由地大驚。“你們……怎麽弄成這樣了?”


    原來,黃師師和戴英怕再被鬼亦雄的大軍抓去,在一個山坳人家的鍋底下掏了一把鍋灰,往臉了抹了幾抹,妝扮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四個站定,一陣哈哈大笑。


    笑過一陣,黃師師和戴英去水溝裏洗幹淨了臉,重新過來說話。


    黃師師仰天長歎,便把這一路的經曆說了一遍。不足之處,戴英又補充了一遍。


    蘇寧大驚:“你們遇見了淩成大?他現在哪裏?”


    “就在前邊一座破廟裏。”


    “為什麽不一起來?”


    “是他不願意,他說他放心不下響馬妞。他讓我們去焚燒鬼亦雄的糧草大營,說隻要燒了鬼亦雄的糧草大營,鬼亦雄就會不戰而退。”


    “你們兩個,如何燒得糧草大營?”


    “俺自有辦法。”


    說罷,黃師師從懷裏掏出一麵魔透鏡,這個魔透鏡是他祖上傳下來的,可透過陰世陽間,聚光成火,照射百裏。


    “果然這樣厲害?”


    蘇寧當即和曲和上馬,一人載了一個,直奔鬼亦雄的糧草大營。行至千米之處,將凸透鏡支在一個坡地上,對準糧草大營照射而去,霎時,日光漸漸聚成一個圓盤模樣,耀眼奪目。


    此時,正值初夏時節,天氣幹燥,日光正盛。


    不消一個時辰,隻見糧草大營裏,濃煙升起。鬼卒們不知何故,正納悶兒,猛見一道火光從濃煙中升騰起來,再去捕救,為時已晚。


    霎時間,火借風勢,風借火威,鬼亦雄的整個糧草大營登時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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