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雪一咬牙，舊話重提：
“他奶奶的，還是統統宰了吧！”
魏無心低頭沉思，繼續想主意。
雨還在下，一點減緩的勢頭也沒有。
因此從河中漫出的水也是越來越多，都快要淹上小腿了。
盯著腳下的水，他突然之間有了辦法，一把拉住陳飛雪：
“姐兒，我們人多，陪佟乙可耗得起，霞兒卻耗不起。”
“我們想去幫霞兒，隻好擊退佟乙可才行！”
陳飛雪不太高興：
“怎麽，隻是擊退麽？擊退如何解氣？”
他附耳輕聲，對陳飛雪囑咐一番。
“不讓我打架！？”陳飛雪更不高興，但旋即又無奈點頭：
“好吧，救霞兒才是最要緊的事兒，我便迴頭再來打架吧。”
說完，她收起雙劍，走到人群之後，不讓佟乙可那邊看到她動向。
這都是無心教她，其實大可不必如此，因雨水如同傾盆，澆的人連眼睛都睜不開，佟乙可等人遠在數十裏外，根本看不到陳飛雪行蹤。
她在人群中，選了二十幾個精壯男女，和他們向後走了一段，突然轉彎，直奔渾河。
什麽傾盆大雨，泥濘地麵，都絲毫不影響她速度。
那二十幾個精壯男女拚了性命才勉強跟上她。
到了河邊，她如一支離弦之箭似的，一頭紮入洶湧河中，幾潛幾伏，很快便遊到了對麵。
男女沒她那等本事，雙手互相拉著，腳下踩水，才沒有被河流衝走。
費了好大勁兒，終於上岸，與她匯合。
她獨自在前，領著他們遠遠繞開佟乙可大軍，向南而去。
無心一直目送他們走遠之後，這才大喊一聲：
“聽我號令，準備動手！”
雨實在太大，滿世界都是劈裏啪啦的雨滴響，十步之外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
他打手勢，士兵們更加看不見，畢竟士兵沒有他那等眼睛。
他一雙狼眼，天生不怕水，別人被雨澆的睜不開眼，他仍能顧視自如。
連喊幾遍，莫說左右後陣沒有動靜，就連前陣裏稍微靠後些的人都聽不到他聲音。
正犯愁如何傳令之時，忽聽一個雷霆般的聲音從後傳來：
“魏公子有令，準備動手！”
他迴頭看去，見孫小豪和趙凝霜等人一起，躲在中陣，各拿著塊盾牌遮雨。
憑趙凝霜的耳朵，自然能聽到他說話，並將他的話轉述給孫小豪。
孫小豪則不愧是個嚎喪戶，一張破嗓子嘹亮無比。
隨隨便便一喊，聲音壓過漫天大雨，傳遍五陣。
狼眼四顧，無心見士兵隨著孫小豪的喊聲，統統拔出武器，他不由一笑，右手長槍對準前方：
“動手！”
“都跟著我！”
趙凝霜立刻傳話，孫小豪趕緊高喊：
“動手！”
“都跟著魏公子！”
石破天驚一樣的喊聲，佟乙可那邊當然也聽得到，於是也紛紛亮出兵刃，準備迎戰。
雙方本來距離就不遠，涉水前行百十步之後，便已經相遇。
將對將，兵對兵。
魏無心接住佟乙可廝殺。
身後士兵一字排開，也與毛事隻人展開血戰。
一邊打鬥，無心不忘觀察周圍。
這樣大雨中，也隻有他還能看清整片戰場上的情況了。
左陣的鄭大勇手下，以衛府的奴仆、罪囚居多。
這些人此前被毛事隻搶掠、俘虜，早憋著一肚子火的要報仇，所以是越戰越勇。
右陣的博文，自然是率領他古勒人馬。
可古勒人在短短兩天內接連數次大戰，無論精力還是體力，損耗都十分嚴重，漸漸有些不支。
他指著博文那邊，大喊一聲：
“讓二萍姐兒快去支援博文！”
孫小豪立刻傳話。
二萍得令，領著她手下弓箭手和另一批野人、罪囚，衝向右陣。
雙方又殺一陣，他見左陣兇猛、右陣人多，壓製的佟乙可一方步步後退。
他的中陣雖然沒占到什麽便宜，但牽製住了佟乙可及其精銳的護衛，讓他們無法救援兩邊。
刀片嘴一咧，他開始嘲諷起來：
“佟豬狗，你的精兵呢？還不快讓他們過來支援？”
“再打下去，你這五千人全都死定了！哈哈哈！”
孫小豪極盡巴結之能事，連這兩句話也替他叫喊出來，喊得雙方萬人皆知。
不得不說，這兩句喊的好，讓孫小豪這樣一喊，己方士氣更盛，敵方則開始出現騷動。
魏無心隱約聽到對麵有人問：
“是啊，為何不讓他們來支援？”
又有人抱怨：
“我們都是農戶，本來不擅長廝殺！”
“孛堇平日養著他們，不用他們勞作，也不用他們耕種，隻是練習馬戰步鬥。如今和蠻子拚命，他們卻怎麽躲起來了？”
“我們要抵擋不住了，快叫他們來幫忙吧！”
這些抱怨，佟乙可也聽在耳裏，氣的發狠，接連砍出數刀。
一邊猛砍無心，一片怒吼：
“閉嘴！”
“你們曉得什麽！？”
無心擋下數刀，哈哈大笑。
佟乙可的心思，無心早就猜到。
作為建州衛最大的部族，佟乙可並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因為任何人，包括鄭同知在內，都無法對他構成威脅。
他現在怕的，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程英。
隻要程英跑迴關內，在皇上麵前告他一狀，他毛事隻部就會被當成反賊，成為整個皇汾之敵。
皇上隨隨便便派一個飛仙過來，便可以將他毛事隻殺的片甲不留。
所以他才會讓主力精兵四處搜索程英，卻率領這些農戶來拖住自己。
既然明白了佟乙可的心思，魏無心更要趁機鬼扯，來嚇唬他人馬、動搖他軍心：
“你不讓精兵來援，是因為精兵正在關口附近尋我家妹妹與程大人。”
“可你怎麽就知道，我家妹妹和程大人一定在關口附近呢？”
“你怎麽就知道，我沒把他們藏在奄王府裏？或者，藏在衛府裏呢？”
孫小豪趕緊喊叫，將他這番鬼話也傳遍整個戰場。
佟乙可愣了一下。
他身後毛事隻人的議論聲也是越來越大。
終於有兩個護衛忍不住，湊到佟乙可耳邊說話。
聲音太小，魏無心沒能聽清。
但不妨事，趙凝霜聽的一清二楚，並命孫小豪轉達。
“他奶奶的，還是統統宰了吧！”
魏無心低頭沉思，繼續想主意。
雨還在下，一點減緩的勢頭也沒有。
因此從河中漫出的水也是越來越多，都快要淹上小腿了。
盯著腳下的水，他突然之間有了辦法，一把拉住陳飛雪：
“姐兒，我們人多，陪佟乙可耗得起，霞兒卻耗不起。”
“我們想去幫霞兒，隻好擊退佟乙可才行！”
陳飛雪不太高興：
“怎麽，隻是擊退麽？擊退如何解氣？”
他附耳輕聲，對陳飛雪囑咐一番。
“不讓我打架！？”陳飛雪更不高興，但旋即又無奈點頭：
“好吧，救霞兒才是最要緊的事兒，我便迴頭再來打架吧。”
說完，她收起雙劍，走到人群之後，不讓佟乙可那邊看到她動向。
這都是無心教她，其實大可不必如此，因雨水如同傾盆，澆的人連眼睛都睜不開，佟乙可等人遠在數十裏外，根本看不到陳飛雪行蹤。
她在人群中，選了二十幾個精壯男女，和他們向後走了一段，突然轉彎，直奔渾河。
什麽傾盆大雨，泥濘地麵，都絲毫不影響她速度。
那二十幾個精壯男女拚了性命才勉強跟上她。
到了河邊，她如一支離弦之箭似的，一頭紮入洶湧河中，幾潛幾伏，很快便遊到了對麵。
男女沒她那等本事，雙手互相拉著，腳下踩水，才沒有被河流衝走。
費了好大勁兒，終於上岸，與她匯合。
她獨自在前，領著他們遠遠繞開佟乙可大軍，向南而去。
無心一直目送他們走遠之後，這才大喊一聲：
“聽我號令，準備動手！”
雨實在太大，滿世界都是劈裏啪啦的雨滴響，十步之外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
他打手勢，士兵們更加看不見，畢竟士兵沒有他那等眼睛。
他一雙狼眼，天生不怕水，別人被雨澆的睜不開眼，他仍能顧視自如。
連喊幾遍，莫說左右後陣沒有動靜，就連前陣裏稍微靠後些的人都聽不到他聲音。
正犯愁如何傳令之時，忽聽一個雷霆般的聲音從後傳來：
“魏公子有令，準備動手！”
他迴頭看去，見孫小豪和趙凝霜等人一起，躲在中陣，各拿著塊盾牌遮雨。
憑趙凝霜的耳朵，自然能聽到他說話，並將他的話轉述給孫小豪。
孫小豪則不愧是個嚎喪戶，一張破嗓子嘹亮無比。
隨隨便便一喊，聲音壓過漫天大雨，傳遍五陣。
狼眼四顧，無心見士兵隨著孫小豪的喊聲，統統拔出武器，他不由一笑，右手長槍對準前方：
“動手！”
“都跟著我！”
趙凝霜立刻傳話，孫小豪趕緊高喊：
“動手！”
“都跟著魏公子！”
石破天驚一樣的喊聲，佟乙可那邊當然也聽得到，於是也紛紛亮出兵刃，準備迎戰。
雙方本來距離就不遠，涉水前行百十步之後，便已經相遇。
將對將，兵對兵。
魏無心接住佟乙可廝殺。
身後士兵一字排開，也與毛事隻人展開血戰。
一邊打鬥，無心不忘觀察周圍。
這樣大雨中，也隻有他還能看清整片戰場上的情況了。
左陣的鄭大勇手下，以衛府的奴仆、罪囚居多。
這些人此前被毛事隻搶掠、俘虜，早憋著一肚子火的要報仇，所以是越戰越勇。
右陣的博文，自然是率領他古勒人馬。
可古勒人在短短兩天內接連數次大戰，無論精力還是體力，損耗都十分嚴重，漸漸有些不支。
他指著博文那邊，大喊一聲：
“讓二萍姐兒快去支援博文！”
孫小豪立刻傳話。
二萍得令，領著她手下弓箭手和另一批野人、罪囚，衝向右陣。
雙方又殺一陣，他見左陣兇猛、右陣人多，壓製的佟乙可一方步步後退。
他的中陣雖然沒占到什麽便宜，但牽製住了佟乙可及其精銳的護衛，讓他們無法救援兩邊。
刀片嘴一咧，他開始嘲諷起來：
“佟豬狗，你的精兵呢？還不快讓他們過來支援？”
“再打下去，你這五千人全都死定了！哈哈哈！”
孫小豪極盡巴結之能事，連這兩句話也替他叫喊出來，喊得雙方萬人皆知。
不得不說，這兩句喊的好，讓孫小豪這樣一喊，己方士氣更盛，敵方則開始出現騷動。
魏無心隱約聽到對麵有人問：
“是啊，為何不讓他們來支援？”
又有人抱怨：
“我們都是農戶，本來不擅長廝殺！”
“孛堇平日養著他們，不用他們勞作，也不用他們耕種，隻是練習馬戰步鬥。如今和蠻子拚命，他們卻怎麽躲起來了？”
“我們要抵擋不住了，快叫他們來幫忙吧！”
這些抱怨，佟乙可也聽在耳裏，氣的發狠，接連砍出數刀。
一邊猛砍無心，一片怒吼：
“閉嘴！”
“你們曉得什麽！？”
無心擋下數刀，哈哈大笑。
佟乙可的心思，無心早就猜到。
作為建州衛最大的部族，佟乙可並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因為任何人，包括鄭同知在內，都無法對他構成威脅。
他現在怕的，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程英。
隻要程英跑迴關內，在皇上麵前告他一狀，他毛事隻部就會被當成反賊，成為整個皇汾之敵。
皇上隨隨便便派一個飛仙過來，便可以將他毛事隻殺的片甲不留。
所以他才會讓主力精兵四處搜索程英，卻率領這些農戶來拖住自己。
既然明白了佟乙可的心思，魏無心更要趁機鬼扯，來嚇唬他人馬、動搖他軍心：
“你不讓精兵來援，是因為精兵正在關口附近尋我家妹妹與程大人。”
“可你怎麽就知道，我家妹妹和程大人一定在關口附近呢？”
“你怎麽就知道，我沒把他們藏在奄王府裏？或者，藏在衛府裏呢？”
孫小豪趕緊喊叫，將他這番鬼話也傳遍整個戰場。
佟乙可愣了一下。
他身後毛事隻人的議論聲也是越來越大。
終於有兩個護衛忍不住，湊到佟乙可耳邊說話。
聲音太小，魏無心沒能聽清。
但不妨事，趙凝霜聽的一清二楚，並命孫小豪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