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擦肩而過,狗王卻挪了一步,讓石頭正好砸在自己臉上。


    慘叫一聲,狗王裝模作樣的摔倒,還裝死不起來,躺在地上仰望星空。


    “哈哈。”無心沒心沒肺的笑聲響起:


    “打中狗頭了!我怎麽扔的這樣準,哈哈哈!”


    “準你娘!”聽著無心的笑聲,他也笑了,眼角卻有大滴淚珠滑落:


    “禿驢,你尋對了人了!”


    “你尋來的這沒心沒肺小廝,定能托承鳳凰甲!涅盤鳳翔衛!接管太平……”


    “他絕不會扔下他的親人、朋友不管,他隨時敢為他的親人、朋友拚命。”


    “所以他,絕不會落到我這個地步,哈……”


    無心打翻了狗王,本要再去補揍一番,卻見眾人緩緩醒來,於是顧不得狗王,挨個查看:


    “都沒事麽?”


    眾人都被狗王用長槍刺中脖子,但隻是針眼大一個傷口,不過流了兩滴血而已。


    此時血已住了,都無大礙。


    陳飛雪的脾氣,怎肯罷休,還要去尋狗王,被趙凝霜叫住:


    “雪兒,算了,算了,我們打不過他。再打下去,也是我們吃虧。”


    “他不來惹我們,我們就念佛了。”


    陳飛雪這才罷了。


    大家跟著趙凝霜重迴西院。


    到了東廂房,她指著南邊那片幹草,衝無心說:


    “無心,你以後就和奴兒睡在那邊。”


    無心看了看,十分不滿。


    他從來沒住過有頂的屋子。


    他的認知裏,住處應該是兵仙石像褲襠下的草棚。


    最好的住處,則是牛棚。


    所以他看了一圈,看中倒塌兩間半的西廂房,抱著露兒就走了過去。


    露兒摟著他的脖子,小腦袋貼在他額頭上:


    “哥兒,我們為什麽不在屋裏住?”


    他也不答,見西廂房裏沒有幹草,取了些樹枝鋪在地上。


    剛剛躺下,陳飛雪過來,眯著睡眼問他:


    “為什麽不在屋裏住,是因為欠揍麽?”


    他一撇嘴,對東廂房表現出極大的不屑:


    “那豈是人住的地方?”


    孟清霞見他馬上就要挨揍,趕緊來援:


    “我的哥哥啊,夜風濕寒。”


    “你人高馬大的,你倒是不怕,可露兒怎麽受得了?”


    他將片樹葉扔到空中,樹葉亂飛,果然有風。


    再看露兒,也果然有些發抖。


    猶豫一番之後,他將露兒交給孟清霞:


    “罷了,妹妹,你和她們在那邊委屈一晚吧。”


    “等明日哥哥尋些茅草來,將這裏好好收拾一番,你再迴來不遲。”


    陳飛雪要拉他,露兒卻衝她喊叫:


    “我家哥哥不喜歡這樣的房屋,他喜歡有柱子的,你不要強他。”


    “有柱子的?”陳飛雪不解,好奇的問:


    “有柱子的房屋是什麽模樣?”


    露兒連說帶比劃:


    “這樣的,大概這麽高,門要衝著那邊開,這邊是敞著的。”


    孟清霞聽懂了,不由失笑:


    “妹妹,你說的怕不是間牛棚麽?”


    無心也聽懂了,露兒形容的正是牛棚,而且正是邊牆城裏他和王丹彤那間不曾住過一天的牛棚,就連門口朝向和高度、大小都不差分毫:


    “咦?妹妹,你怎麽曉得?”


    趙凝霜在屋裏喚她們:


    “算了,他願意住在那裏,就由他去吧。”


    “大家都早些歇息,明天雪兒和無心去砍柴、擔水,霞兒和我去趟衛府,奴兒和露兒留在家中。”


    大家聽說她要去衛府,忙圍了過去:


    “姐兒,還去衛府做什麽?”


    她揉了揉自己的小心髒:


    “三個狗官都死了,事情也了結了。”


    “我明天去衛府尋鄭小姐,看她能不能幫我把那塊金子和四箱銀子討迴來,五千兩呀!”


    孟清霞聽罷,連連搖頭:


    “姐兒,金銀固然重要,性命更加重要。”


    “哥兒殺了三個狗官,人家當他死了,所以不來理會我們。我們沒的去招是惹非,萬一有人疑心,來王府查看,看到哥兒,又是禍事一場。”


    趙凝霜躺倒在幹草上,涉及到錢財的事兒,她是決不妥協:


    “你若害怕,留在家中便了,我一個人去找鄭小姐。”


    孟清霞知道勸不轉她,也不再說,抱著露兒躺到她旁邊。


    陳飛雪睡在最外側,她是仗義之人,念念不忘鄭小姐救命之恩:


    “那鄭小姐是個好人,以後尋個機會,定要報答她。”


    一夜無話。


    天還未亮,無心便被陳飛雪踢醒。


    她衝北麵一指:


    “走,我們去蘇子河擔水,順便捕些魚迴來吃。”


    無心死而複活,饑餓難耐,昨夜幾乎被折磨的沒怎麽睡。


    聞聽此言,骨碌站起:


    “哪裏有魚,你怎地不早說?”


    陳飛雪走到正房,去取木桶和扁擔。


    結果一看,木桶已經碎了,扁擔也折了。


    她氣唿唿的罵:


    “那些殺才真是可惡,怎連我們扁擔和水桶也不放過?”


    無心望著扁擔和桶,一臉茫然:


    “哪些殺才?”


    陳飛雪有氣無處撒,所以越看他越不順眼:


    “你這沒用的小廝,天生長著一張欠揍的臉!”


    虧他還有些眼力,見勢不妙,趕緊後撤:


    “又不是我打碎的,你衝我瞪什麽眼睛?”


    陳飛雪又瞪了他一眼之後,穿過正房和西廂房之間的空地,下了北山,直奔蘇子河。


    他跟在她後麵也下山,才到山腳,立刻見到一條又長又闊的河。


    他快跑幾步,到了河邊,連衣服也顧不得脫,噗通跳進河裏。


    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捉到一條活蹦亂跳大魚。


    陳飛雪感歎:


    “這廝,還真有些本事!”


    他抱著魚上岸,沒心沒肺的笑:


    “哈哈,這鬼地方的豬狗們不忠義,魚兒卻是厚道。”


    “不等我抓它,它自家往我懷裏鑽。”


    “哪是我抓魚,倒好像它要抓我,哈哈哈……”


    “來,來,我們烤魚吃!”


    陳飛雪忙去周圍撿樹枝:


    “喂,你等下吃飽了,記得再多抓幾條,姐兒和妹妹們還沒東西吃。”


    “如果抓的多了,我們吃不了,就拿去集市上便賣。等換了錢財,正好買兩個新木桶。”


    他將魚插在一根木棍上,先放到一邊。


    取兩塊石頭狠狠敲打,石頭撞擊的火星引燃些幹樹葉,樹葉又引燃樹枝。


    等火著起來,立刻開始烤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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